細(xì)雨沙沙,敲打著玻璃窗。
宋寧被抵在這玻璃上。
二十五層的高空。
外面,粼粼江波在細(xì)雨中被揉碎成金箔。
屋里,粗糲的手掌幾乎揉碎宋寧的腰。
“寧寧,你看?!?/p>
男人攏著他的脖頸,讓他抬頭,看那玻璃上的倒影。
宋寧兩腿戰(zhàn)戰(zhàn),“賀晏庭,我……”
男人嘴唇掃過他的耳垂,裹著熱氣親吻在脖頸,忽然發(fā)狠一咬。
咬牙切齒,在他耳邊恨意十足,“就這么想分手?”
……
不想!
不想分!
宋寧在一陣急促的呼吸里,猛地睜開眼。
很好。
做夢也沒有被放過。
沒救了。
春夢都要vs噩夢。
呼~
宋寧緩了緩,起身去洗澡。
賀晏庭……
他十九歲一見鐘情的男人,死纏爛打追了倆月,把人搞到手。
熱戀兩年。
然后。
他出軌了,把賀晏庭綠了,又把賀晏庭甩了。(清白的!清白的!清白的?。?/p>
現(xiàn)在距離他們分手,已經(jīng)三年過去了。
這三年賀晏庭一直在國外。
他們這輩子應(yīng)該都不會再有機(jī)會見面的。
【寧寧你起來沒?記得一會兒的飯局?。。。。 ?/p>
【位置分享。】
【寧寧?。。 ?/p>
【活著請回答?。?!】
收拾完,宋寧抓了手機(jī)出門。
消息是他經(jīng)紀(jì)人趙葉發(fā)來的,奪命連環(huán)催,發(fā)了二十幾條。
宋寧懶得打字,直接給他撥了個電話過去。
“活爹!你今天怎么睡這么沉啊!我給你發(fā)了二十幾條消息,打了五個電話,硬是沒把你吵醒?!?/p>
趙葉碎嘴子,絮絮叨叨。
宋寧摁了電梯,隨口應(yīng)付,“夢里搞男人呢,能醒的快么!”
夢里倆字剛剛出口,閉合的電梯門打開。
宋寧手一哆嗦,差點把手機(jī)掉落。
電梯里站著個穿浴袍的男人。
肩寬腿長,從體型上猛地一看,宋寧活以為是見到了賀晏庭。
對方帶著口罩和墨鏡,有些懶散的靠在電梯壁上。
大概是見他站在電梯門口愣著不進(jìn)來,便嘖了一聲,帶著點不滿,伸手去按電梯按鍵。
宋寧忙進(jìn)電梯。
真是做夢做的昏了頭了。
賀晏庭,堂堂GA總裁,且不說此刻人在國外,就算是在國內(nèi),也不可能入住影視城這邊的酒店。
宋寧擼了把頭發(fā),趁著還有點信號,朝趙葉道:“掛了,我現(xiàn)在過去?!?/p>
收了手機(jī),宋寧從電梯里的鏡子上朝旁邊的男人瞥。
一米九的身高,去頭的話,的確與賀晏庭有9.9的相似度。
蝦系相似。
那0.1的差距在于,賀晏庭這輩子都不會穿著浴袍出門的。
就在宋寧又偷偷瞥過去的時候。
旁邊男人忽然抖開手里一張米白色的羊絨小毯子,以披肩的形式攏了攏,擋住了袒露在外的胸膛。
宋寧:……
宋寧:???
你有病吧!
立刻兩手揣兜,不再多看。
“爽嗎?”
就在電梯數(shù)字蹦到9的時候,男人上前一步,站在宋寧側(cè)后面一點,略微低一點頭,忽然在宋寧耳邊問。
“夢里搞男人,爽嗎?”
溫?zé)岬臍庀姙⒃谒螌幎叄螌幰粋€激靈朝旁邊躲了一步,轉(zhuǎn)頭震驚而兇悍的看向?qū)Ψ健?/p>
是變態(tài)。
打!
眼睛對上男人在墨鏡后面的眼睛。
宋寧捏起的拳頭一頓,心跳蹭的加快。
砰!
砰砰!
砰砰砰!
叮~
電梯門開了,男人撞了一下宋寧的肩膀,姿態(tài)慵懶的下去了。
宋寧被他撞得朝旁邊踉蹌一下,心跳還在砰,砰砰,砰砰砰。
這個變態(tài)的眼睛,好像賀晏庭啊。
后知后覺。
“夢里搞男人,爽嗎?”
聲音也很像。
后面兩個字,有些暗啞,他曾以不同的姿勢在不同的地方聽過無數(shù)遍。
啊啊啊啊??!
宋寧煩躁的薅了薅頭發(fā)。
做夢做瘋了吧。
把這種性騷擾的狂徒當(dāng)成賀晏庭?
就該給他一頓楓葉暴打。
……
趙葉說的飯局,是《疤痕》劇組開機(jī)前的一次聚餐。
宋寧在劇中飾演男四號。
飯店就在影視城門口。
宋寧推門而入——
渾身一僵。
他開門方式不對嗎?
為什么他在劇組的聚餐包間里,看到了賀晏庭。
他難道做夢還沒醒嗎?
是賀晏庭。
不是9.9蝦系。
是10.0帶頭。
“小宋來了,快進(jìn)啊,愣在門口做什么。”
眼見宋寧站在門口杵著不動,《疤痕》總導(dǎo)演陳導(dǎo),忙看了一眼身側(cè)的投資人,然后朝宋寧招呼。
隨著陳導(dǎo)一聲招呼,包間里其他人也轉(zhuǎn)頭看過來。
包括賀晏庭。
三年沒見。
賀晏庭幾乎沒有太大變化。
黑色襯衣彰顯著肆無忌憚的矜貴。
投過來的目光帶著幾分玩味和打量,落在宋寧臉上。
宋寧簡直心亂如麻心跳如雷又整個人暴躁。
不是~
不都說,好的前任應(yīng)該像死了一樣嗎?
他怎么活著出現(xiàn)在這里!
宋寧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,走到一張空著的椅子處坐下。
剛剛落座,對面,賀晏庭手里把玩著一個瓷白的勺子,不緊不慢的朝陳導(dǎo)問:“你覺得夢里搞什么比較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