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耳欲聾的炮火聲仿佛要將天空撕裂,灼熱的彈片攜著尖銳的呼嘯,貼著頭皮飛過。
泥土、血腥和硝煙混合的刺鼻氣味,瘋狂地涌入鼻腔,嗆得人幾欲作嘔。
陳峰猛地睜開雙眼,劇烈的疼痛從腹部傳來,像有一把燒紅的烙鐵在那里攪動。
他低頭一看,灰色的八路軍軍裝已被鮮血浸透,染成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。
“轟!”
不遠(yuǎn)處一發(fā)炮彈炸開,巨大的沖擊波將他震得向后一仰,后腦勺重重磕在一棵松樹的樹干上。
眩暈感和劇痛交織,讓他幾乎再次昏厥。
也就在這時,一股不屬于他的記憶洪流,隨著這次撞擊,蠻橫地沖入他的腦海。
八路軍129師新一團一營三排排長,陳峰。
蒼云嶺主峰,正面阻擊日軍坂田聯(lián)隊......
記憶如同破碎的電影膠片,在腦海中飛速閃過。
他所在的排在日軍的瘋狂沖鋒下被打散,僅剩的幾個人被壓制在山腰這片不足百平米的密林里,進(jìn)退維谷。
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,就是在剛才的一輪炮火覆蓋中,被一枚流彈擊穿了腹部,失血過多而亡。
“媽的......穿越了?”
陳峰,二十一世紀(jì)的特種部隊上尉,在一次邊境反恐任務(wù)中為掩護戰(zhàn)友而犧牲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再睜眼時,竟然來到了戰(zhàn)火紛飛的1942年,成了《亮劍》世界里,蒼云嶺戰(zhàn)場上一個瀕死的無名排長。
“突撃!突撃!”
山頂方向,日軍的嚎叫聲此起彼伏,三八大蓋清脆的點射聲、歪把子機槍急促的咆哮聲,以及八路軍戰(zhàn)士們拉動漢陽造槍栓的金屬摩擦聲,交織成一曲死亡的交響樂。
這里是地獄!
陳峰咬緊牙關(guān),強忍著腹部的劇痛,用手肘撐著滿是腐葉的地面,一點點坐直身體。
他不能死在這里,無論是作為一名現(xiàn)代軍人,還是現(xiàn)在這個身份,他都必須活下去!
他環(huán)顧四周,身邊橫七豎八地躺著五名戰(zhàn)士,個個臉色煞白,嘴唇干裂,身上軍裝破爛不堪,沾滿泥土和血污。
看他們胸口仍在起伏,顯然只是被剛才的炮擊震暈了過去。
每個人的武器都放在手邊,三支漢陽造,兩支中正式。
陳峰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中正式步槍,拉開槍栓,只看到彈倉里孤零零地躺著三發(fā)子彈。
他挨個檢查了其他戰(zhàn)士的彈藥,情況同樣慘不忍睹——所有人加起來,步槍子彈不超過二十發(fā)。
彈盡,糧絕,重傷,被圍。
這是一個標(biāo)準(zhǔn)的絕境。
就在陳峰心頭一沉,大腦飛速運轉(zhuǎn)思考破局之法時,一個冰冷、毫無感情的機械音,突兀地在他腦海中響起。
【滴!檢測到宿主靈魂融合完畢,符合綁定條件?!?/p>
【強軍系統(tǒng)正式啟動......綁定成功!】
【檢測到宿主正處于極度危險的戰(zhàn)場環(huán)境,新手大禮包已發(fā)放,請宿主查收!】
系統(tǒng)?金手指?
陳峰先是一愣,隨即心中涌起一股狂喜。
作為網(wǎng)絡(luò)小說愛好者,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了。
這是他在這個地獄般的世界里,活下去的最大依仗!
他沒有絲毫猶豫,用意識沉入腦海。
一個類似游戲界面的藍(lán)色光幕在他“眼前”展開,光幕中央,一個閃爍著金光的禮包圖標(biāo)格外醒目。
“打開!”他用意念下達(dá)了指令。
【新手大禮包已開啟,恭喜宿主獲得以下物資:】
【1. 7.92mm步槍子彈 x 30發(fā)】
【2. 駁殼槍(毛瑟C96)x 2把(附贈7.63mm手槍彈 x 10發(fā))】
【3. 軍用急救包 x 1個】
【4. 解鎖個人倉庫空間 x 10立方米】
隨著系統(tǒng)提示音落下,陳峰感覺自己隨身攜帶的、那個破舊的帆布背包里憑空多了一些沉甸甸的東西。
他立刻打開背包,只見三十發(fā)黃澄澄的步槍子彈整齊地碼放在一起,旁邊是兩把保養(yǎng)極佳、槍身泛著烏光的駁殼槍,以及一個巴掌大小、印著紅十字的急救包。
希望!
陳峰的眼中瞬間爆發(fā)出驚人的光彩。
這三十發(fā)子彈和兩把近戰(zhàn)利器,足以改變他們這支殘兵的命運!
他沒有絲毫遲疑,立刻打開急救包。
里面紗布、繃帶、止血粉、磺胺粉、甚至還有一小瓶醫(yī)用酒精和一支嗎啡注射劑,一應(yīng)俱全。
對于他腹部的貫穿傷來說,這簡直是救命的神藥!
他咬著牙,解開軍裝,用酒精簡單地給傷口周圍消了毒,那種鉆心的刺痛讓他額頭青筋暴起,冷汗直流。
但他一聲未吭,迅速撒上止血粉和磺胺粉,然后用紗布和繃帶熟練地將傷口層層包扎起來。
清涼感伴隨著輕微的刺痛從傷口傳來,疼痛奇跡般地減輕了不少,甚至能感覺到一絲力量在恢復(fù)。
雖然無法根治,但至少暫時止住了血,避免了感染,讓他有了行動的能力。
做完這一切,他感覺眩暈感減輕了不少,體力也恢復(fù)了一些。
“咳咳......排長,排長你醒了!”
一個粗獷中帶著驚喜的聲音響起。
陳峰轉(zhuǎn)過頭,看到一個身材魁梧、滿臉黝黑的戰(zhàn)士正掙扎著坐起來,正是他記憶中的班長,王鐵柱。
“鐵柱,你怎么樣?”陳峰的聲音有些沙啞,但異常沉穩(wěn)。
“我沒事,就是被炮彈震得有點暈!”王鐵柱晃了晃腦袋,隨即焦急地問道:“排長,咱們被鬼子包圍了,現(xiàn)在怎么辦?團長他們還在主峰上跟鬼子死磕呢!”
其他幾名戰(zhàn)士也陸續(xù)醒了過來,一個個眼神中都帶著絕望和迷茫。
“慌什么!”陳峰低喝一聲,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。
戰(zhàn)士們被他這一下鎮(zhèn)住了,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。
他們感覺,排長好像......有點不一樣了。
以前的排長雖然也勇敢,但眼神里從沒有過這種如同磐石般的鎮(zhèn)定。
陳峰沒有解釋,他指著西北方向一處陡峭的斷崖,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:“聽著,現(xiàn)在日軍的主力全在往主峰上沖,他們以為我們這些被打散的散兵要么死了,要么就只會往后方潰逃。
所以,他們的側(cè)翼和后方,防備一定最薄弱!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每一個戰(zhàn)士的臉龐:“我們不退反進(jìn)!從那邊的斷崖下去,繞到鬼子的后方去!那里,才是我們的活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