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陰陽法袍鎮(zhèn)尸錄》第五章：血色追蹤
雨絲混著血腥味打在臉上，石堅彎腰撿起那枚插在血泊中的黑色令牌。鮮紅色的符號像是活過來一般，在令牌表面緩緩流動，觸之如烙鐵般滾燙。他能感覺到令牌里殘留著小正英的氣息，微弱卻帶著掙扎的韌勁。
“黑袍人……” 石堅低聲念著這個名字，聲音里淬著冰。他將令牌收入懷中，指尖拂過小正英掉落的桃木劍，劍身上還沾著幾點暗紅的血漬，顯然剛才的掙脫并不輕松。
陰陽法袍上的八卦圖突然亮起，右半邊玄色綢緞上的朱砂符文順著紋路游走，最終指向密林深處。石堅握緊七星法劍，至陽之氣在體內(nèi)重新凝聚，剛才對戰(zhàn)尸王消耗的功力雖未完全恢復，但此刻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銳利。
順著法袍指引的方向穿行，林中的樹木越來越稀疏，地面上開始出現(xiàn)雜亂的腳印。有些腳印深陷泥土，邊緣還帶著拖拽的痕跡，顯然是小正英被擄走時留下的。更讓石堅心驚的是，每隔幾步就會看到幾滴散落的血跡，像是故意留下的路標。
“想用小正英引我過去？” 石堅冷笑一聲，腳步卻絲毫未停。哪怕明知是陷阱，他也必須闖進去。
穿過一片荊棘叢，前方出現(xiàn)一處斷崖。崖壁上有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，洞口周圍的巖石泛著不正常的青黑色，還殘留著淡淡的黑氣。石堅湊近聞了聞，那黑氣中除了尸煞的腐臭，還夾雜著一股奇異的腥甜，像是某種草藥混合了血液的味道。
他將七星法劍橫在身前，緩步走進洞口。洞內(nèi)狹窄潮濕，巖壁上布滿了黏膩的液體，踩上去腳下發(fā)出 “滋滋” 的聲響。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，眼前豁然開朗，竟是個天然形成的溶洞。
溶洞中央有個圓形的水潭，潭水泛著詭異的綠色，水面上漂浮著無數(shù)白色的蟲卵。石堅剛踏入溶洞，就聽到潭水底下傳來 “咕嘟咕嘟” 的冒泡聲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水下攪動。
“來了就別急著走?！?黑袍人的聲音從溶洞深處傳來，帶著回音顯得格外陰森，“石堅，你當真以為憑你一人，能救回這小娃娃？”
石堅循聲望去，只見溶洞盡頭的石臺上綁著個人影，正是小正英。他雙目緊閉，臉色蒼白如紙，手腕和腳踝處都纏著浸過黑狗血的麻繩，繩子上還貼著幾張黑色的符咒，顯然是被下了禁制。
而黑袍人就站在石臺旁邊，手里把玩著一根黑色骨針，骨針上還沾著暗紅色的液體?！斑@小娃娃的血很純，用來煉制血引再合適不過。” 他用骨針輕輕戳了戳小正英的臉頰，“可惜啊，剛才被他踢倒了七根鎮(zhèn)魂針，否則現(xiàn)在尸王已經(jīng)完全聽我號令了?！?/p>
小正英被骨針戳得瑟縮了一下，緩緩睜開眼睛。看到石堅時，他虛弱地動了動嘴唇：“師兄…… 別管我…… 他要……”
話沒說完就被黑袍人一腳踹在胸口，疼得他悶哼一聲?！伴]嘴！” 黑袍人眼中紅光閃爍，“石堅，你若自廢修為，我或許還能留他一條全尸。”
石堅沒有理會他的威脅，目光落在石臺上。小正英身下的石板刻著和血棺上一樣的符文，只是這些符文里流淌著暗紅色的液體，細看之下竟是從他手腕的傷口處引過去的。
“你在用他的精血激活血尸陣?！?石堅瞬間明白過來，“黑袍人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黑袍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，笑聲在溶洞里回蕩，震得頂部的水滴簌簌落下?！案墒裁?？自然是打敗這天地！茅山不是自詡正道嗎？我就要用你們最引以為傲的弟子，開啟萬尸之門！”
他猛地扯掉身上的黑袍，露出一張布滿符咒的臉。那些符咒用鮮血繪制，從額頭一直蔓延到脖頸，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。“你以為我是誰？我是被茅山逐出師門的趙玄！當年你們廢我修為，將我打入萬尸坑，今日我就要讓整個茅山為我陪葬！”
石堅瞳孔驟縮：“你是趙玄師叔？” 他小時候曾聽師父提起過這位墮入魔道的師叔，據(jù)說早已死在萬尸坑里，沒想到竟然還活著，而且變得如此面目全非。
“別叫我?guī)熓?！?趙玄厲聲喝道，手中骨針猛地刺向小正英的胸口，“我現(xiàn)在就讓你看看，你最疼愛的小師弟，是如何變成血尸的！”
“住手！” 石堅怒喝一聲，身形如箭般沖了過去。陰陽法袍上的日月星辰紋爆發(fā)出萬丈金光，將溶洞照得如同白晝。他左手捏訣，右手七星法劍帶著雷霆之勢劈向趙玄。
趙玄早有防備，側(cè)身躲過法劍，同時揮動衣袖，數(shù)道黑氣從袖中飛出，化作毒蛇般的鎖鏈纏向石堅。石堅不閃不避，至陽之氣順著法袍蔓延，將那些黑氣鎖鏈燒得滋滋作響。
“你的至陽之氣確實厲害，可惜啊，這溶洞里布滿了我的尸煞之氣，你的力量會越來越弱?！?趙玄冷笑一聲，雙手結(jié)印，潭水突然劇烈翻涌起來。
無數(shù)長滿倒刺的觸手從潭水里伸出，朝著石堅卷來。那些觸手上覆蓋著黏液，散發(fā)出刺鼻的腥臭味，顯然是某種邪物的肢體。石堅揮動法劍斬斷幾根觸手，卻發(fā)現(xiàn)斷口處很快又長出新的觸手，源源不斷，仿佛沒有盡頭。
“這是我用百具孕婦尸體喂養(yǎng)的血蛭王，最喜歡吸食至陽之人的精血?！?趙玄的聲音帶著癲狂，“石堅，你就好好享受被分食的滋味吧！”
石堅一邊抵擋著血蛭王的觸手，一邊朝著石臺靠近。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，小正英身下的符文已經(jīng)越來越亮，再不阻止，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
“五雷正法 —— 破！” 石堅一聲大喝，將全身至陽之氣凝聚在法劍之上。劍身爆發(fā)出刺眼的雷光，他猛地將法劍插入地面。
雷光順著地面蔓延，所過之處，血蛭王的觸手紛紛化為灰燼，潭水也沸騰起來，冒著滾滾黑煙。趙玄被雷光震得連連后退，臉上的符咒變得扭曲難看。
石堅趁機沖到石臺邊，揮劍斬斷綁著小正英的麻繩。就在這時，小正英突然睜開眼睛，眼神變得空洞無神，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。他猛地伸出手，死死抱住石堅的腰，將他往潭水的方向拖去。
“小正英！” 石堅大驚失色，他能感覺到小正英體內(nèi)傳來一股陰冷的力量，顯然是被趙玄下了控制咒。
趙玄見狀，哈哈大笑起來：“沒用的，他已經(jīng)中了我的蝕心咒，現(xiàn)在只會聽從我的命令！” 他再次結(jié)印，潭水里的血蛭王發(fā)出一聲尖銳的嘶鳴，無數(shù)觸手朝著二人卷來。
石堅看著懷中眼神空洞的小正英，心中一痛。他反手一掌拍在小正英的后心，并非攻擊，而是將一股柔和的至陽之氣注入他體內(nèi)，試圖壓制蝕心咒。
“師兄……” 小正英的眼神閃過一絲清明，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，“別管我…… 殺了我……”
石堅沒有說話，只是將至陽之氣源源不斷地注入他體內(nèi)。陰陽法袍上的八卦圖旋轉(zhuǎn)到極致，左半邊的日月星辰紋與右半邊的朱砂符文相互輝映，形成一個巨大的防護罩，將他和小正英護在中間。
血蛭王的觸手撞在防護罩上，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，防護罩劇烈搖晃，卻始終沒有破裂。趙玄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，他沒想到石堅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護住小正英。
“既然你這么想護著他，那就一起去死吧！” 趙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，他猛地咬破舌尖，一口精血噴在石臺上。
石臺上的符文瞬間爆發(fā)出刺眼的紅光，整個溶洞開始劇烈搖晃，潭水翻涌得更加厲害，一只巨大的頭顱從潭水里緩緩升起，正是血蛭王的本體。它張開布滿利齒的巨口，朝著防護罩咬來。
石堅緊緊抱著小正英，眼神堅定。他知道，這一次，他必須拼盡全力了。
陰陽法袍上的光芒越來越亮，石堅的身體周圍開始出現(xiàn)淡淡的金色光暈。他緩緩抬起右手，掌心凝聚起一團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龐大的雷光，那雷光中不僅有至陽之氣，還有著一股仿佛能撕裂天地的力量。
“小正英，別怕?！?石堅輕聲說道，“師兄帶你回家?！?/p>
他的聲音不大，卻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。小正英空洞的眼神中，似乎又有了一絲波動。
雷光在石堅掌心炸開，照亮了他堅毅的臉龐。一場生與死的較量，即將在這血色溶洞中展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