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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護(hù)士敲了敲房門:「剛才誰說要獻(xiàn)血的?」
爸爸起身,就要跟著出去。
媽媽突然擋在他身前,對著護(hù)士笑瞇瞇道:「獻(xiàn)血的是我二女兒,她正趕來......」
護(hù)士上前扒了扒姐姐的傷口,疑惑地睜大眼。
「這傷口完全沒必要輸血啊?!?/p>
媽媽執(zhí)拗的搖頭:「不!我女兒一直喊頭疼,肯定是失血過多!」
「護(hù)士你待會多抽點,我二女兒血厚!」
護(hù)士懷疑自己聽錯了,不太確定地問了一句。
「你不怕你二女兒失血過多?」
媽媽嗤笑一聲,一邊給姐姐理著劉海一邊慢悠悠開口:
「禍害遺前年,她沒那么容易出事!」
爸爸見護(hù)士一臉見鬼的表情,忙上前對著人解釋:
「我二女兒身體素質(zhì)好,是個健康孩子,抽點血沒有大礙。我大女兒......」
他話音還未落,姐姐突然抓起桌上水杯猛砸。
在玻璃碎裂聲中,扯著頭發(fā)尖叫。
「妹妹是壞人!她嫉妒你們對我好!她打我掐我!還罵我是傻子!我不傻!我不傻!」
她邊叫邊鬧,桌上所有東西被她全部掃落在地。
一地霹靂乓啷的聲響中,夾雜爸媽心疼的哽咽聲。
「云云不傻,不傻!你妹妹才是傻子,她嫉妒你,是大壞蛋!」
「就算她死了,爸媽都不要她,我們只要云云!」
直到護(hù)士給她打了幾針,人才徹底安靜下去。
我摸著自己的心口,以為它會疼會難過。
可現(xiàn)在那里,卻靜得像一灘死水。
「妹妹是壞人」好像一把鑰匙,將過往的疼痛全部啟封。
每次姐姐那么一喊。
迎接我的便是媽媽的巴掌,爸爸的皮帶,他們從不問真假。
默認(rèn)姐姐說的一切都是對的。
她說我不吃她的口水。
媽媽便往我碗里加了辣椒水,掰開我嘴硬灌了下去。
她說我扯壞了她的洋娃娃,爸爸一發(fā)狠,抽了二十遍,讓我皮開肉綻。
她做噩夢說我白天嚇唬她。
媽媽便罰我給她騎大馬,她坐在脖子上扯著我的頭發(fā)哈哈大笑:「駕!駕!」
我咧著嘴,癡癡大笑。
「爸媽!如你們所愿,我真的死了。」
「再不會嫉妒你們一家三口......」
眼淚順著臉頰流進(jìn)嘴里,苦得澀人。
爸爸見妹妹好不容易睡著,連忙掏出電話又撥了出去。
「老王,你幫我看看,我二女兒出門沒有,死丫頭不接電話不回信?!?/p>
我罕見的沉默,終于讓他覺得有絲異常。
剛掛斷電話沒有幾秒鐘。
鈴聲突地響起。
話筒里王叔叔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:
「老夏,你家小英,她......她」
爸爸的臉色瞬間慘白,連身體都微微顫抖。
性格急躁的媽媽一把搶過手機(jī),開了免提直接問:
「老王了,到底怎么了?」
「你家小英上半身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燒沒了,血呼呼的,人早死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