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需要一場獻祭才能換回我弟的錦繡前程。而我，就是那個祭品。

……我收到大學(xué)錄取通知書那天，我媽擺了一大桌子菜，把七大姑八大姨都請來了。

紅色的通知書就放在餐桌最中央，喜慶又扎眼。我以為這是為我辦的慶功宴?？蓮念^到尾，

沒人對我說一句「恭喜」。飯桌上，大姨夾了一筷子排骨，陰陽怪氣地開了口。「哎，

老三家的，我早就聽人說了，你們家今年可是有文曲星下凡啊?！刮覌尩哪樕峡床怀鱿才?，

只是嘆了口氣?！甘裁次那牵褪莻€討債鬼。」我弟程陽，今年中考，

分數(shù)只夠上最爛的技校。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摔，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?！笅?！吃飯呢，

你提這個干嘛！煩不煩！」他吼完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，那眼神里滿是怨毒。我心頭一梗，

有些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。大姨像是沒看到我們姐弟間的暗流洶涌，

繼續(xù)用她那副悲天憫人的腔調(diào)說：「安安這孩子，從小就看著有福氣。你看，

算命先生說你們家命里就『一本書』，沒想到啊，真讓她給捧走了?！埂敢槐緯?，

一個大學(xué)生的名額。這話像一根針，瞬間刺破了飯桌上虛偽的和平。我爸埋頭喝酒，

一言不發(fā)。我媽的眼圈紅了，看著我，像在看一個仇人。我再也忍不住，放下筷子，

聲音不大，但足夠清晰。「大姨，什么叫我捧走了？大學(xué)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考上的，

不是撿來的。」從小學(xué)到高中，我熬了多少夜，刷了多少題。程陽呢？他只會打游戲，逃課，

被老師請家長。他的失敗，憑什么要怪在我的努力上？「哎喲，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？」

大姨立刻拉下臉，「姐姐比弟弟先上大學(xué)，是占了年齡的光，搶了弟弟的運道，這還有錯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