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的津市艷陽高照,周見瑤心里卻寒冰刺骨。
她拖著步子走到院子里,下一瞬,便直挺挺地跪在了林家大門口。
隨著地表溫度不斷升高,每多跪一秒,都像有人在用力將她往火盆中按。
汗不斷從她的額角滑落,甚至膝蓋都已經(jīng)麻木到完全喪失知覺。
直到太陽下沉,迷離間,周見瑤突然聽到了一聲鳴笛。
直到車門緩緩打開,她才定過神來。
林清河從車上下來,看向她的眼神余怒未消。
“欣雅還在醫(yī)院,你犯的錯,你給我去照顧她?!?/p>
周見瑤身子一顫,她抬眼,對上女人清冷微怒的眸子,嘴角苦澀瞬間蔓延。
好半晌,她才從地上支撐著站起來,黯然道,“好?!?/p>
跟著林清河上了車,周見瑤的心卻是一路忐忑。
車越開越偏,甚至到十里開外時,都見不到一處住宅,看起來像是進入了荒野之內(nèi)。
直到車子停在一所連招牌都搖搖欲墜的醫(yī)院門口。
林清河瞥她一眼,“愣著做什么?進去??!”
看著私人醫(yī)院那搖搖欲墜的招牌,周見瑤下意識捏了捏手心。
清河會把曲欣雅送到這么偏的醫(yī)院?
沒有過多思考,她抬腳往里走去。
剛進門,后腦勺卻突然被什么東西砸到,一陣鈍痛猛地襲來。
周見瑤的視線瞬間模糊,身子一下癱軟,倒在了地上。
再次睜眼時,刺激的消毒水氣味直達她的鼻腔。
周見瑤的手腳被捆綁著,她想掙脫,卻渾身無力。
白織燈吊在天花板上,忽暗忽明。
直到一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進來,“沒想到,林清河推的供體還真不錯?!?/p>
頭頂?shù)臒魧⒅芤姮幷盏幕窝郏]上眼睛,渾身克制不住的發(fā)顫,依稀間,她感覺自己的衣服被撩開了。
“哎,可惜了,這么好的身體以后也是要殘缺了?!?/p>
男人一邊操刀,一邊將碘伏涂抹到周見瑤腹部。
周見瑤掙扎著想要起來,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別動!”
醫(yī)生順勢將她按了下去,很不耐煩,“給你換腎,你最好別亂動?!?/p>
“我不需要換腎!”
周見瑤臉色瞬間變了。
細密的疼痛在此刻傳來,一時間,周見瑤額角冒起了冷汗。
沒一會,刀劃破皮膚的痛感襲上腦海,她的心也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撕開,從身體中剝離了出去。
恍然間,她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見到林清河的那天。
那時候,他正在院子里踢著球。
而她才剛被林父從福利院接回來,渾身臟兮兮的。
他不僅沒有嫌棄她,還讓她幫他撿球。
那時候,他對她說,這輩子都會好好對她。
可現(xiàn)在,他卻將她騙過來,給別的女人換腎。
不知道昏了多久,周見瑤迷迷糊糊睜開眼時,就看到自己腹部纏著的那一大片繃帶,心剎那間像被放進了絞肉機里,余痛難捱。
“你朋友說他沒空來接你了,他要去醫(yī)院接他的女朋友,讓你自己回去?!?/p>
醫(yī)生的話隨著門被推開的瞬間傳入了周見瑤的耳朵。
她看著天花板,喉嚨像是灌了沙,根本發(fā)不出聲音。
稍微一挪動身子,傷口就會被撕裂。
直到眼淚涌了出來。
她拿起手機,撥通了林清河的電話。
聽到那邊接通的聲音,她艱難的開口,問了句,“為……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