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羞辱
當我看清電腦后面那張臉時，下意識轉(zhuǎn)身想跑。
卻被另一人攔住去路。
“怎么剛來就要走??？”
又是一位老熟人，程徹的大學室友宋濤。
沒等我反應，口罩便被一把扯落。
對方倒吸一口涼氣。
我搶過遮羞布，不敢去看程徹的表情。
辦公桌后那人起身，亦步亦趨走向我。
就在我即將觸碰到他熟悉的體溫時，他卻伸手攬住了從衛(wèi)生間回來的陳知夢。
那種感覺就好像，有人往我嘴里塞了一把沙子。
“抱歉夢夢，我學生的論文出了點狀況，今晚跟叔叔阿姨約的飯局可能要推后了。”
“狀況？”
陳知夢偏頭看了眼門邊垂著頭的男孩，最后目光落到我身上。
“你…你不是上次食堂…”
“嗨，我都忘記給你們介紹了…”，宋濤搶過話頭，“這是程徹的未婚妻，陳知夢小姐?！?/p>
“這位嘛，就是出售青春的背叛者小姐…看來是整容失敗被金主拋棄了吧？”
背叛者三個字像燒紅的鐵烙進心口。
我咬著唇，指甲深深嵌進肉里。
“夠了宋濤。”
沉默良久的程徹突然開口，“先把小鄭同學的事兒問清楚?！?/p>
男人眼尾都未抬，眸光始終停留在女孩肩頭。
“我沒有抄…”
話音未落，陳知夢突然揮起巴掌打了我一個趔趄。
“就是你！八年前就是你害得阿徹差點跳海！”
“要不是你斷崖式背叛，阿徹怎么會被送進精神治療機構整整兩年？因此耽誤了學業(yè)！”
跳海？我心里一咯噔。
倉促抬眸卻撞進男人眼底深潭。
稍縱即逝的驚慌，緊緊扣住女孩高舉的巴掌。
“事到如今你還要護著她？”
陳知夢再次扯掉我的口罩，踩在腳底。
“再厚的偽裝也遮不住你那顆齷齪的心！”
喉嚨被猛地掐緊，我難受得漲紅了臉。
“過去的事我…不想再提，但小鄭同學沒有抄襲，我只是以學姐的身份指導過他…”
“學姐？你也配？”
陳知夢嗤笑道，“別忘了你根本沒讀上研，現(xiàn)在也只是個食堂打飯阿姨…哦不對，你應該已經(jīng)沒法在這所學校待了吧？”
“夢夢。”
程徹皺眉搖頭，“別把事情鬧大，影響我們的訂婚宴?！?/p>
女孩這才丟開我，像丟開一塊破布。
我捂著喉嚨連喘粗氣。
“你們恨我可以，沒必要牽扯無辜的人?！?/p>
“宋濤，這事兒你處理吧。”
面對我的解釋，程徹無動于衷，捧著陳知夢的手心疼地直吹氣。
“小姑娘手嫩不知道有沒有打壞，我?guī)メt(yī)務室檢查檢查?！?/p>
最后，我盯著兩人互相依偎的背影良久，被宋濤掃地出門。
小鄭同學滿眼恨意讓我歸還了報酬。
堵在嘴里那句抱歉來不及說出口，巨大的暈眩感突然襲來。
我沖進衛(wèi)生間大口大口地嘔吐。
那瓶硫酸徹底毀了我的臉。
八年里疼痛時刻折磨著我，只能靠吃大量止疼藥來抑制。
可那帶來的副作用，便是日復一日的暈眩和嘔吐。
我無法停下腳步，只想趕緊湊齊修復神經(jīng)的醫(yī)藥費。
如今，我真恨不得撕碎鏡中那張僵硬的臉皮。
嘆息著落拳，悶聲砸進胸口。
擦干眼淚，扭頭卻撞進男人溫熱的懷抱。
“現(xiàn)在知道哭了？”
程徹壓抑著怒氣，橫過手臂扣在頭頂。
“哭也還有點哭的態(tài)度吧？我在你臉上可看不到半點愧疚啊，秦楠…”
我掙扎著別開臉，卻被他掐住下巴。
“八年，你就沒有過片刻悔意嗎？”
男人的聲音顫抖著近乎渴求，我以為是自己聽錯。
“沒有?！?/p>
哽了哽掙脫開來，“我自己選的路，跪著也會走完…你想笑就笑，我不在意?！?/p>
丟下這句話，我轉(zhuǎn)身離開。
“那這個你在意嗎？”
團成一團的支票扔到腳邊，金額是十萬。
“你不是很缺錢嗎？我有個活，接了這錢就歸你?！?/p>
“好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