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爸爸要帶媽媽去醫(yī)院。
媽媽卻怎么也不同意。
“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，就是老毛病，休息幾天就好了，別大驚小怪的?！?/p>
爸爸拗不過她，只好請了家庭醫(yī)生過來。
醫(yī)生給媽媽檢查了半天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，只說可能是最近太勞累，情緒不好，開了些安神的藥。
爸爸看起來松了口氣。
他抱著媽媽，聲音很溫柔。
“星若，別胡思亂想了，我心里只有你和朝朝。爸媽那邊你不用管，我們過我們自己的日子?！?/p>
媽媽沒有說話，只是把身體往我這邊靠了靠。
半夜，爸爸的手機又亮了。
我偷偷睜開眼睛。
看到小嬸給爸爸發(fā)來的她光PP的照片。
照片里，她叉著腿，躺在一張大床上。
爸爸用手劃了劃照片，放大了一些。
我看到他飛快地打字回復。
“小妖精，等著我過去喂飽你?！?/p>
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起身，生怕吵醒了我和媽媽。
我看著爸爸的背影消失在門外，不明白他這么晚了又要出去干嗎。
天快亮的時候，爸爸才回來。
他身上帶著一股陌生的香味，和小嬸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。
他躺回床上，想像之前一樣抱住媽媽。
媽媽卻在他碰到的一瞬間，像被燙到一樣，猛地往一邊躲去。
她平靜地對爸爸說了一句：“我們離婚吧！”
爸爸的動作一僵，然后朝旁邊躺過去。
他不耐地按著眉心。
“又怎么了？”
“也不是小姑娘了，矯情什么呀？”
隨后，他又笑了聲。
“沈星若，你不年輕了，離了婚，誰會娶一個生過孩子，還沒有工作的女人？”
媽媽沉默了。
許久，她問了一句：“如果我得了絕癥，你……”
爸爸打斷了媽媽的話，語氣有點煩。
“沈星若！”
“別再問這種無聊的問題?！?/p>
“你要是真得了絕癥，我陪著你死行了吧？”
“最近要忙公司的生意，還要去爸媽那里清修禮佛，我沒那么多心思哄你。別作。”
媽媽沒再說話，但我感覺到她握著我的手很涼。
媽媽開始收拾東西。
她把我的很多玩具都打包放進了箱子里，說要送給福利院的小朋友。
她還把衣柜里很多漂亮的裙子拿出來，一件一件疊好，放進行李箱。
“媽媽，我們是要搬家嗎？”我抱著小熊問她。
媽媽摸了摸我的頭，眼睛紅紅的。
“不是搬家，媽媽要出趟遠門?！?/p>
“去哪里？帶朝朝一起去嗎？”
“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，朝朝去不了?！?/p>
我有點不高興，抱著媽媽的腿不撒手。
“那媽媽什么時候回來？”
媽媽沒有回答我，只是把我抱得更緊了。
爸爸下班回家，看到空了一半的家，臉色都變了。
“沈星若，你這是干什么？！”
他的聲音很大，嚇得我一哆嗦。
媽媽把我護在身后，平靜地看著他。
“沒什么，清理一些不用的東西?！?/p>
爸爸指著那些行李箱，有些懷疑地問道：“你的衣服，朝朝的玩具，這些都是不用的東西？你是打算離開這個家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