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7年9月下旬,國府首都金陵城。
一間巨大的會議室內(nèi),一場規(guī)格高的嚇人的會議正在進行。
與會的軍人,大多的領(lǐng)章的金板子上都掛著兩個以上的將星。
少數(shù)穿著中山裝的人,那也是大多氣度非凡,權(quán)柄在握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。
甚至連做會議記錄的都是幾個金板子上掛著一顆金星的軍人。
可以說,這里匯聚了國府黨、政、軍三界里的最高決策者們。
可在就是在這樣一個高級場合里,卻有一個看年齡只有二十幾歲,穿著軍裝的年輕人坐在其中。
顧盼之間,眼中銳氣四射。
雖然位置很是靠后,靠后到都要背靠著墻了。
但是能出現(xiàn)在這里,那就是意味著這個年輕人已經(jīng)步入了一個這個國家的決策層。
這是國府最高軍事委員會召開的一場絕密會議。
會議的議題是:無險可守的首都金陵城該不該浪費兵力去守?
經(jīng)過接連三天的各種會議,就在剛剛,達成了最終決議,金陵要守。
不管是出于軍心,民心,還是國際觀瞻。
堂堂一國首都都沒有一槍不發(fā),拱手讓與侵略者的道理。
這么做的人會被徹底釘子死在這個民族的歷史的恥辱柱上,永世不得翻身。
只是現(xiàn)在該選哪個將領(lǐng)帶兵來守這個防守上的死地。
坐在主位上一道目光,環(huán)視了一圈自己手下心腹將領(lǐng)。
希望有人可以主動站出來。
可惜,這些將領(lǐng)都是人精,誰也不愿意接這個幾乎必死的任務(wù),都有意無意的避開他的期望的眼光。
這時一個坐的位置比較靠后,戴著眼鏡,脖子上的金板上掛著三顆金星的中年人眼珠亂動就要起身。
看見這個幾乎坑死了三十萬軍民的政治投機者就要起身,一個滿是銳氣,斬釘截鐵的年輕聲音響徹整個會議室:
“金陵乃是我國首都,國際觀瞻所系,又是先總理陵墓所在,如果棄守,何以對總理在天之靈?”
“我愿率部堅守首都金陵!”
25歲的蕭劍林,穿著一身他自己設(shè)計的墨綠色的武裝警察部隊的少將制服,如同一根標槍一樣昂然起身。
“是大財神啊!”
“原來是二公子!”
“這可是要命的活?。 ?/p>
“這才是打虎親兄弟,上陣父子兵??!”
“金陵城需要一個有身份,有名望的人來死守,二公子年齡雖小,但是以他的身份來死守金陵將對極大的鼓舞軍心和民心?!?/p>
······
眾人立刻嗡嗡嗡的小聲交流起來,就連坐在主位置上的人也開始深思。
如此嚴肅的場合,哪怕是跟蕭劍林關(guān)系比較好的大佬也不好替蕭劍林打個圓場。
說什么年輕人勇氣可嘉,但是還輪不上你出頭之類的話。
因為蕭劍林這個二公子的身份,說出來的話本身就帶有強烈的政治屬性,任何人都不會把他的話當做是年輕人的輕狂之語。
軍政部長何長官沉聲問道:
“蕭少將,你應(yīng)該知道死守金陵意味著什么吧?”
蕭劍林目光堅定的回答:
“知道,我既然請命,自然就做好了心理準備!”
接著蕭劍林話音一轉(zhuǎn),朗聲道:
“但我認為何長官說的有一點不對,我說的是堅守金陵,而不是死守金陵?!?/p>
“金陵城堪稱軍事上的絕地,三面環(huán)山一面臨水的地理位置,使其在軍事上極其易攻難守?!?/p>
“日軍重兵團可在江南陸地上進行三面包圍,三面進攻而金陵北邊的江北地區(qū)又被長江所阻,一旦日海軍艦隊沿江切斷江防,守軍將無路可退!”
“可金陵城就是守不住,那也不能讓日軍舒舒服服的得到我們的首都?!?/p>
“所以為我認為我軍應(yīng)該以依托金陵的城防工事,盡可能的大量殺傷日軍有生力量,一為表明為國軍抗戰(zhàn)之決心,爭取國際干涉為目標?!?/p>
“二,也有將日軍打痛,打醒,讓他們沒有繼續(xù)侵略的勇氣,將他們打到談判桌上來,也能獲得更有力的談判條件!”
“三,此戰(zhàn)也可以將日軍蠢蠢欲動的大部隊拖住,為我國軍疲憊至極的主力補充兵力,恢復(fù)戰(zhàn)斗力,堅持抗戰(zhàn)爭取寶貴的時間?!?/p>
“在達到作戰(zhàn)目標之后,趕在日軍徹底合圍之前向后撤離,而不是將寶貴的精銳放在一處軍事絕地白白消耗!”
蕭劍林的話融合了國際干涉派,堅決抗戰(zhàn)派,和談派等各個派系的意見。
頓時引起了眾人的議論,倒也沒人公然唱反調(diào)。
此時何長官反問蕭劍林道:
“那蕭少將認為,國軍的作戰(zhàn)目標該定多少合適?”
“我需要提醒一點,金陵乃我國首都,最少也要堅守一月,最低給日軍造成三萬傷亡才能給全國百姓一個交代,在國際上爭取話語權(quán)!”
這個標準一出,其他大佬都小聲的討論起來。
“何長官說的對,確實是這樣,要是日軍一來,堅守個三五天就撤退,那還不如不守,體面的宣布金陵是一座不設(shè)防城市來的好!”
“只是日軍的戰(zhàn)斗力大家也都看見了,我國軍集結(jié)在金陵周邊的部隊兵力雖說還有60多萬兵力,但是絕大多數(shù)都是剛剛結(jié)束滬上會戰(zhàn)退下來的部隊,武器裝備,兵力都損失很大,部隊疲憊至極,急需補充兵力火力,戰(zhàn)斗力大減?!?/p>
“這種情況下,堅守部隊留多了,有被日軍包圍全吃掉的風險,要是留少了,要想達到堅守一個月,給日軍造成三萬傷亡的目標幾乎不可能?!?/p>
“這個目標堪稱艱難啊!”
“但是作為一國首都,這個標準已經(jīng)不能再低了!”
·······
大員們都在竊竊私語,不過也沒有人站出來反駁這個目標太高。
蕭劍林環(huán)視了一圈之后,平靜的說:
“我的作戰(zhàn)目標是,堅守金陵一百天或者給斃傷日軍十萬,這兩個目標達成一個,金陵守軍就可以后撤,否則我將與金陵共存亡,絕不后撤半步!”
“什么?”
“我沒聽錯吧?”
“滬上會戰(zhàn),國軍云集八十萬精銳部隊,在滬上鏖戰(zhàn)四個多月,也就斃傷日軍十萬!”
此話一出,立即震驚四座。
何長官看了一眼主座上的人,發(fā)現(xiàn)他在瘋狂打眼色,于是嚴肅的提醒道:
“蕭少將,軍法無情,你要不要再好好考慮一下,國軍最多抽調(diào)20萬部隊參與金陵保衛(wèi),參考我給你的標準,按照實際,科學的訂作戰(zhàn)目標。”
蕭劍林感激的看了一眼二人,決絕的大聲說道:
“不用考慮,我愿立軍令狀,若是不能完成堅守一百天和斃傷日軍十萬其中一個作戰(zhàn)目標,甘當軍令!”
“而且金陵乃是絕地,不宜投入重兵防守,我只要十個師,加我的三個武裝警察師即可!”
軍法無情,話已經(jīng)說到這個份上,那就已經(jīng)沒有了回轉(zhuǎn)余地了。
所有人此時看蕭劍林像是看死人一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