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,那夜廟里奸污自己的登徒子,正是白兮兮安排。
白兮兮怕她生得美,周世璋會日久生情,干脆使出這種惡毒手段,絕了周世璋對她的念想。
后來之所以如此折磨她,是因為怨恨她占了正室位,害自己見不到光,在外面偷偷摸摸懷孕生子,待產(chǎn)的條件處處不如她,吃的喝的都差了許多,加上心情郁郁不振,才會生下一個有心疾的孩子。
蘇盈皎嘔出一口血,想砍了她。
可被摧殘過的孱弱身子早就千瘡百孔。
手剛一抬起來,便斷了氣。
再一睜開眼,她重生回到前世剛來京城,進(jìn)廟祈福被白兮兮安排的流氓輕薄的危急時刻。
眼看快被得逞,她知道依自己的力氣,萬萬不能強(qiáng)來,忍住厭惡,對那登徒子凄婉道:“這位郎君,你別傷了我,我依你便是了。你容我自己寬衣好不好?”
那登徒子居然還真的色迷心竅,松開了她。
她趁解腰帶,抓起手邊一個花瓶就用力砸在男人頭上。
對方一個踉蹌,摔倒在地。
還不等他起身,她麻利地又拿起凳子狠狠砸在他頭上。
三下,五下……
她知道,不能停。
一停下來,讓對方還擊,自己就會淪落為前世一樣的下場。
直到登徒子沒了動靜,血肉模糊,她才嬌喘吁吁地停止,然后喊香襲進(jìn)來,讓她趕快去把流芳騙到隔壁柴房打暈,鎖起來。
前世就是流芳之后沖進(jìn)來大喊大叫,弄得她這惡徒奸污的事藏不住。
香襲得知有人欲進(jìn)來輕薄夫人,再看這人竟被夫人反殺了,驚嚇不已,冷靜之后慌忙去做了。
回來后,主仆二人面對這尸體犯了愁。
若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蘇盈皎名節(jié)一樣保不住。
蘇盈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,前世有個人與自己正好同時來寺里祈福。
此刻就住在隔壁禪房。
正是當(dāng)今權(quán)勢滔天的攝政王裴瞻。
她知道,現(xiàn)如今,唯有裴瞻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了。
于是她讓香襲飛快去山下藥鋪買合歡散。
每晚,裴瞻會在后殿為母誦藥師經(jīng)。
期間會有小僧給他送茶水。
她讓香襲去廚房將合歡散偷偷撒進(jìn)他的茶水里,才能得逞。
……
次日天明,流芳從柴房里揉著腦袋,暈乎乎出來。
昨晚剛一出房就被人一棍子打暈。
也不知道是什么人。
忽然想到什么,臉色一變。
糟糕,白兮兮交代過她,要去抓奸的!
這下誤了事兒!
她急急沖進(jìn)蘇盈皎的禪房。
屋內(nèi)一片平靜,好像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過。
蘇盈皎坐在床邊看佛經(jīng),姣美的臉靜好而恬淡。
香襲正在收拾包袱。
香襲瞥流芳一眼:“夫人要回府了??爝^來一起收拾吧?!?/p>
流芳一詫:“啊,這么快回去?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?”
香襲反問:“你是盼著夫人出事?”
“怎么會?!绷鞣几筛梢恍Γ低荡蛄刻K盈皎,“奴婢就隨口問問……”
白兮兮說了,昨晚會有男人和夫人偷歡,讓她及時沖進(jìn)去故意鬧大。
可,橫看豎看,也看不出夫人昨晚和野男人野合過。
忽的,她看到什么,一下子興奮起來:“夫人脖頸上怎么紅紅的?”
那莫不是男子留下來的痕跡?
蘇盈皎平靜道:“山間蟲蚊多,昨晚被咬了一宿。”
流芳也不好說什么了,又試探:“夫人不是說月底才回去么?”
蘇盈皎當(dāng)然知道流芳為何這么緊張。
流芳是白兮兮的人,前世也幫白兮兮處處陷害過她。
她在寺廟祈福時,周世璋就帶著白兮兮回了京城,
還趁她不在時,周世璋讓白兮兮來府上住了幾天,享受了幾天主母的滋潤日子。
白兮兮還在她價值不菲的陪嫁雕花床上偷偷與周世璋逍遙快活過。
這是前世她臨死前,白兮兮為了氣她,特意告訴她的。
在她下山回府的前一天,白兮兮才離開伯府,搬去別院。
當(dāng)然,伯府嚴(yán)厲吩咐過闔府下人,不準(zhǔn)對她吐露白兮兮來過的事。
她現(xiàn)在若是回去,可能會正好會撞見白兮兮。
香襲代蘇盈皎回答:“夫人身子一貫嬌弱,昨夜降溫,怕染了風(fēng)寒,所以提早回府。”
“哦,原來如此?!绷鞣疾缓米柚?,又心神不定,想要出去。
蘇盈皎當(dāng)然知道她想找人報信提醒白兮兮自己要提早回去了,只冷冷:
“還不過來幫收拾行李?”
流芳捂住肚子:“哎喲,不知道是不是天涼,肚子疼,奴婢先去方便一下……”
香襲過去將門哐啷一關(guān):“剛才還精神得很,怎么一做事就不舒服了?到底是真肚子疼還是偷懶?”
“我沒有——”
蘇盈皎幽幽放下書:“既沒有,就趕緊做你該做的事,再若怠慢,這個月的月例別想要了?!?/p>
流芳見她忽然變得嚴(yán)苛,一顫。
香襲又叱道:“伯府讓你伺候夫人,你倒好,一夜不見蹤影,跑去偷懶,現(xiàn)在又是推托不干活!依我看,何止要扣月例,還要家法處置?!?/p>
流芳辯解:“我沒偷懶,昨晚也不曉得哪個殺千刀的打了我一悶棍……”
蘇盈皎一抬手,香風(fēng)盈袖,打了個手勢。
香襲會意,上前就一個耳光打得流芳噤了聲。
流芳呆住,緩過神:“你怎么打我!”
香襲叱責(zé):“偷懶不干活,還砌詞狡辯,編造些可笑的理由,你說該不該打?”
“我沒編造……”
“那你說是誰打了你?佛門清凈地,誰會做這種事?”
“我……”流芳說不出來。
“還不是狡辯?”香襲又是幾耳光摑過去,
流芳被打得暈頭轉(zhuǎn)向,唇都破了,出了血,護(hù)住臉不讓打,卻見蘇盈皎幽冷掃過來:
“還委屈上了?那就繼續(xù)打。打到服?!?/p>
流芳知道,就算蘇盈皎再被伯爺夫妻看不上,好歹也是世子妻。
身為奴婢,對著硬來,自己也沒好果子吃。
只是沒料到這個平日溫和的主母,今天脾氣這么大……
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日子來了。
她吞下淚,不敢躲了。
蘇盈皎看著流芳被打得鼻青臉腫,心里舒快了一些。
前世她最后被關(guān)在別院,流芳得了白兮兮的指示,去找了不同男人,每夜放進(jìn)來摧殘她。
這個丫鬟是白兮兮的刀,肯定也別想有什么好下場。
不過,不是今天。
流芳到底是周家的家生丫鬟。
若在山里出事,伯府深究查起來,怕是會查到她殺死那登徒子事。
也是多一筆麻煩。
不急。
那就留在身邊,慢慢折騰吧。
……
正午,蘇盈皎主仆三人乘馬車下了山。
意料中,一進(jìn)門,崇陽伯夫人梅氏見她提前回來,嚇了一跳:
“你,你怎么回來了?不是說月底才回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