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想聽什么曲子？”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，清冷如水。我將一袋金葉子扔在桌上，

金子散落出來，在燭光下閃著誘人的光芒。“彈一首……彈一首《十面埋伏》。

”我靠在椅子上，眼神迷離，似乎已經(jīng)醉了。夢蝶的指尖微微一顫。

《十面埋伏》是征伐之曲，殺氣騰騰，與這風月場所格格不入。一個剛剛被奪了兵權(quán)的將軍，

點這首曲子，無異于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。她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很復(fù)雜，有憐憫，

也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探究。最終，她還是撥動了琴弦。急促、激昂的旋律響起，

仿佛千軍萬馬在眼前奔騰。我閉上眼睛，腦海中浮現(xiàn)的，卻是北境的風沙，是兄弟們的吶喊，

是父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。琴聲越來越快，殺伐之氣越來越重。我猛地睜開眼，

抓起桌上的酒壺，將烈酒灌進喉嚨?！安粚?！彈得不對！”我將酒壺重重地砸在地上，

瓷片四濺。夢蝶的琴聲戛然而止。她抬起頭，靜靜地看著我，沒有一絲驚慌?！澳氵@曲子里，

只有勝，沒有??！”我指著她，大聲吼道，“你懂什么是敗嗎？你懂什么是功虧一簣，

什么是滿盤皆輸嗎？給老子彈一首哀樂！彈一首出殯的曲子！”我狀若瘋癲，

將桌上的東西盡數(shù)掃落在地。門外傳來騷動，是紅姑和幾個龜奴聽到了動靜，卻又不敢進來。

夢蝶始終靜靜地看著我，直到我發(fā)泄完，頹然地跌坐在地上。她才緩緩開口，

聲音依舊清冷：“大人，您醉了?！薄拔覜]醉！”我抬起頭，雙眼赤紅地瞪著她，

“我清醒得很！我清楚地知道，我林驍，就是個廢物！是個笑話！”說完，我便趴在地上，

嚎啕大哭起來?？蘼暺鄥?，像一頭受傷的孤狼。這一次，眼淚是真的。是為了父親，

為了林家蒙受的冤屈，也為了我自己這三年來的偽裝和隱忍?？蘖嗽S久，我才漸漸沒了聲音，

趴在冰冷的地上，像一灘爛泥。我能感覺到，夢蝶站了起來，走到我身邊。

我以為她會叫人把我扶起來，但她沒有。她只是蹲下身，將一件帶著淡淡清香的披風，

輕輕蓋在了我的身上。然后，我聽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