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破格錄取林風把信揉成一團，扔進了墻角那堆廢鐵里。廢鐵堆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
“幽邃學院？”他哼了一聲，“聽名字就像個騙子機構(gòu)。”但他還是走過去，
把紙團撿了起來，慢慢捋平。羊皮紙的觸感很怪異，帶著點涼意，上面的字跡是暗紅色的，
像干涸的血。收件人明確寫著他那拗口的全名。地址是這間四面漏風的破棚屋。
這本身就很詭異。信很短，措辭直接?！傲诛L：你被錄取了。學習古老知識，包吃住，
有津貼。三日后，村口黑橡樹下，有車來接。別遲到?！扑梗?/p>
幽邃學院”沒有問他同不同意。仿佛知道他沒得選。林風確實沒得選。
他在這個人類村莊是個異類。力氣活輪不到他，精細活人家信不過他。
他快連黑面包都吃不上了?！爸R…”他念叨著這個詞。他確實喜歡看書，
任何帶字的東西他都想看看。這是他唯一的愛好，
也是他被排擠的原因之一——一個窮小子看什么書？三天后，天沒亮，
林風就蹲在了村口那棵歪脖子黑橡樹下。他只有一個癟癟的包袱，
里面是幾件破衣服和一本快散架的書。霧氣很濃。一輛黑色的馬車悄無聲息地滑到他面前，
拉車的生物籠罩在霧里，只看得到四只蹄子，閃著金屬的光澤。車窗拉開一條縫，
一個低沉的聲音飄出來。“名字?！薄傲诛L?！薄吧宪??？禳c。”林風拉開車門鉆了進去。
車內(nèi)很暗，對面坐著一個人，或者說，類似人的生物。皮膚是淡紫色的，
額頭上有兩個小小的凸起，閉著眼，抱著一根手杖?！靶聛淼模俊蹦巧餂]睜眼。“嗯。
”“人類？”“…是吧?！薄坝幸馑肌！蹦巧锊辉僬f話。馬車動了，速度快得驚人，
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。林風緊緊抓著座位邊緣。他不知道要去哪，
也不知道等著他的是什么。他只知道，肯定比餓死在那個破村子里強。車停了。
紫皮膚的同伴率先下車?！白Ｄ愫眠\，人類小子。”他丟下一句話，消失在濃霧里。
林風深吸一口氣，推開車門。一座巨大得超乎想象的黑石建筑矗立在他面前，
像一頭沉默的巨獸。門口站著一個人，穿著深色長袍，臉色蒼白，眼神銳利得像刀子。
“林風？”那人聲音干澀?！笆俏摇！薄拔沂悄扑箤煛Ｄ氵t到了三秒?！绷诛L張了張嘴，
沒說話。墨菲斯遞給他一塊黑色的木牌和一個小布袋?！澳愕纳矸菖坪偷谝粋€月津貼。
宿舍在七樓東側(cè)第七間。明天早上五點，地下三層第七訓練場。別再次遲到?！彼D(zhuǎn)身就走，
袍角帶起一陣風。林風捏了捏布袋，里面硬幣硌手。他抬頭看了看高聳的學院，
又看了看手里的木牌。上面刻著他的名字，和一行小字：“知識即道路”。他掂了掂錢袋，
邁步走向那扇巨大的黑門。這條路，得走下去看看了。2.幽邃之門那扇黑門自己打開了，
沒發(fā)出一點聲音。門后的景象讓林風愣了一下。不是他想象中陰森的地窖，
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中庭。穹頂高得看不清，上面漂浮著一些發(fā)光的石頭，代替燈火。
空氣里有股淡淡的硫磺味，混著舊書的味道。墻壁是黑色的石頭，
但上面鑲嵌著某種發(fā)光的銀色脈絡(luò)，像活的一樣緩緩流動。一些穿著長袍的身影匆匆走過，
有的皮膚顏色很奇怪，有的頭上長角，還有的尾巴從袍子下面露出來掃著地?！翱绰贰?/p>
”一個冷硬的聲音從旁邊傳來。林風趕緊側(cè)身，
一個高大的、皮膚像花崗巖的人從他身邊擠過，地面微微震動。他捏著木牌，找去七樓的路。
沒有樓梯，只有一些懸浮在空中的黑色石板，沿著墻壁上下移動?！半娞?？”林風嘟囔一句，
試探著踩上一塊下降的石板。石板猛地一沉，然后平穩(wěn)上升。他差點摔倒，
趕緊蹲下保持平衡。這玩意比村里的馬車還野。七樓東側(cè)。
走廊兩邊是一扇扇一模一樣的黑門。他數(shù)到第七間。門沒鎖。里面空間不大，兩張床，
兩張桌子，一個柜子?？看暗拇策呑鴤€人，正在擦一把短刀。聽到動靜，他轉(zhuǎn)過頭。
尖耳朵，淡金色眼睛，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。不是人類?！靶率矣眩俊睂Ψ介_口，聲音清脆，
“我叫凱?！薄傲诛L。”他放下包袱，“你是…精靈？”凱咧嘴一笑，
露出尖尖的虎牙：“半精靈。我媽是精靈，我爸是人類獵戶。你呢？純種人類？”“大概吧。
”林風把身份牌扔到空床上。這學院專收混血和怪胎？凱收起刀，湊過來：“知道規(guī)矩嗎？
晚上別打呼嚕，別動我的刀，輪流打掃。同意就握手?！绷诛L猶豫了一下，
握住凱伸過來的手。力氣很大?！昂茫 眲P拍拍他肩膀，“吃飯去？我知道食堂在哪兒，
肉排味道不錯。”林風想起墨菲斯給的津貼袋。“食堂要錢嗎？”“要啊。你那小錢袋，
省著點用能撐半個月?！眲P拉開門，“走吧，我請客。慶祝來了個不打呼嚕的。
”林風跟著他走出房間。走廊上，一個抱著厚厚書本、臉色蒼白的女孩低頭走過，
差點撞到凱?！翱粗c，書呆子?！眲P側(cè)身避開。女孩沒抬頭，
小聲嘟囔了一句像是道歉的話，快步走開了?！八彩菍W生？”林風問?！班拧?/p>
吸血鬼混血吧大概，怕光，整天泡圖書館。”凱不以為意，“這兒怪胎多了去了，習慣就好。
”食堂大得嚇人，吵鬧程度堪比村里的集市。各種語言和奇怪的聲音混在一起。
凱輕車熟路地擠到一個窗口，拍出幾枚硬幣?！皟煞萑馀?！多加醬！”拿著食物找座位時，
林風感覺有視線落在他身上。他看回去，是幾個皮膚微紅、頭上有小角的家伙，圍坐一桌，
盯著他低聲交談?！皠e理他們，”凱把盤子摁在桌上，“幾個魔裔，覺得自己血統(tǒng)高人一等。
蠢貨。”肉排確實不錯，醬汁味道有點怪，但能接受。林風埋頭吃飯，
感覺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。“所以，”凱嚼著肉，“你怎么來的？有推薦信？
還是有什么特別本事？”林風咽下食物?！八麄兘o我寫了信?！眲P挑眉：“主動找你？
那你肯定有點東西。我是打賭輸了，被我爹扔進來的。”他喝了一大口顏色詭異的飲料，
“他說我再偷獵領(lǐng)主家的鹿就要蹲大牢了，不如來這碰碰運氣?！绷诛L沒說話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選中。吃完飯往回走，經(jīng)過布告欄。一群人圍著看什么?！巴ㄖ?/p>
”凱念道，“明日第一節(jié)，《基礎(chǔ)魔文解析》，地下二層第四教室。哈，是老瑪爾的課。
那老頭脾氣爆得像火藥桶?！绷诛L心里一緊。墨菲斯讓他明天五點去地下三層的訓練場。
兩件事隔得太近了?！澳恼n能逃嗎？”他問。凱聳聳肩：“能啊。
除非你想被老瑪爾用粉筆頭砸穿腦袋，或者被墨菲斯罰掃整個中庭。你問這個干嘛？
”“沒什么。”林風說。他得想辦法兩頭都不遲到?；氐椒块g，凱倒頭就睡，
幾分鐘后就呼吸均勻。林風躺在硬邦邦的床上，盯著天花板上發(fā)光的脈絡(luò)。
硫磺味、半精靈室友、魔文課、五點的訓練場……這一切都透著一股不對勁。
但他口袋里有了點錢，肚子里有熱乎的食物，還有張床。他翻個身，面朝墻壁。
先活下去再說。明天得搞清訓練場怎么走。3.嚴師與異法四點四十，林風溜出房間。
走廊空無一人，只有發(fā)光的脈絡(luò)提供照明。他找到那塊懸浮石板，小心踩上去。“地下三層。
”他低聲說。石板顫動一下，開始下沉，速度比上升時還快。地下空氣更涼，
帶著金屬和臭氧味。他找到第七訓練場，門開著。里面空間巨大，地面是某種黑色耐磨材料，
墻壁光禿禿的，只有幾個發(fā)光的符文閃爍。墨菲斯已經(jīng)站在中間，黑袍筆挺，像尊雕像。
“四分五十二秒?！彼鹧燮た戳肆诛L一眼，“下次再讓我等，你就去掃廁所。
”林風沒吭聲，站直了?！敖裉鞂W基礎(chǔ)能量感知?！蹦扑寡院喴赓W，“閉上眼。
感受你周圍流動的能量。別用眼睛，用你的‘皮膚’，用你的骨頭去感覺。”林風閉上眼。
一片漆黑。什么也感覺不到?！凹芯瘢 蹦扑沟穆曇粝癖拮?，“能量無處不在。
它們像水，像風。捕捉它們！”幾分鐘過去。林風只覺得眼皮發(fā)酸。他偷偷睜開一條縫。
墨菲斯正冷冷盯著他?！翱磥砟愀矚g實踐教學。”他打了個響指。
林風腳下突然亮起一個紅色符文。一股灼熱感猛地竄上他的腳底，疼得他跳起來。
“感覺到了嗎？”墨菲斯問，“那就是火能量。很粗暴，但有效?，F(xiàn)在，試著推開它。
”林風手忙腳亂地想驅(qū)散那股熱量，徒勞無功。“蠢。用你的意志，不是你的手！
”墨菲斯呵斥，“想象一堵墻，或者一只手，把它推回去！”林風憋紅了臉，努力想象。
腳底的灼熱感似乎減弱了一點點?！巴??！蹦扑褂执騻€響指，熱量消失。“差勁。
但算你摸到邊了。明天繼續(xù)?！绷诛L喘著氣，額頭冒汗。這才五點十幾分?！澳憧梢宰吡?。
”墨菲斯轉(zhuǎn)身，“別耽誤你的魔文課?，敔栕钣憛掃t到的人。”林風一愣。他怎么知道？
他顧不上問，拔腿就跑。爬上石板，沖回七樓，抓起身份牌和那本舊書，又沖向地下二層。
第四教室門關(guān)著。他喘著氣推開門。幾十雙眼睛看過來。講臺上，
一個矮胖、禿頂、胡子亂糟糟的老頭正舉著一支粉筆。他轉(zhuǎn)過頭，金魚眼瞪著林風?！澳悖?/p>
”老瑪爾聲音洪亮，“開學第一天就遲到！”粉筆頭呼嘯著飛來，精準地砸中林風額頭。
力道大得他后退一步?！罢覀€空位坐下！再發(fā)出一點聲音，我就把你變成黑板擦！
”林風捂著額頭，灰溜溜地坐到最后一排唯一的空位。
旁邊正是那個蒼白臉、抱書的吸血鬼混血女孩。她往旁邊縮了縮。老瑪爾繼續(xù)講課，
用粉筆在黑板上畫著復(fù)雜的符文，粉末飛揚?！澳牟皇亲帜?！”他咆哮，
“它們是活的力量的影子！畫錯一筆，你可能把自己炸上天！”林風努力想記筆記，
但根本跟不上。那些符文扭曲怪異，和他知道的任何一種文字都不同。
他偷偷瞥了眼旁邊的女孩。她桌上攤開著厚厚的筆記本，字跡工整清晰，已經(jīng)記了滿滿三頁，
還畫著精確的圖示。老瑪爾畫了一個特別復(fù)雜的符文?！斑@個代表‘流動’。
誰能復(fù)述它的能量軌跡？”教室里鴉雀無聲。老瑪爾的目光掃視。“沒人？
哼…”女孩小幅度的舉了下手，幾乎沒離開桌面?！澳?！說！”女孩小聲回答，
聲音細若蚊蠅：“起筆…輕觸能量流中段，向右下旋轉(zhuǎn)三周半，注入穩(wěn)定意志，
最后急速上挑斷開…”老瑪爾哼了一聲。“算你對。聲音大點！沒吃飯嗎！
”女孩把頭埋得更低了。下課鈴響。老瑪爾把粉筆一扔。“作業(yè)！
練習前十個基礎(chǔ)符文各五十遍！明天檢查！畫錯的人等著洗全校的坩堝！
”學生們哀嚎著涌出教室。林風看著筆記本上自己鬼畫符一樣的 attempts，
頭昏腦脹。五十遍？旁邊的女孩默默收拾東西，把筆記本小心翼翼抱在胸前。林風鼓起勇氣。
“那個…你的筆記，能借我看看嗎？我有點沒跟上?！迸樍艘惶裰皇荏@的兔子，
猛地搖頭，快步走開了。林風嘆口氣。果然不行。他拖著步子回到房間。
凱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打呼嚕，顯然沒去上課。林風坐到桌前，拿出筆和紙，
試圖回憶那些該死的符文。畫到第三個就卡住了。完全記不起筆順。他煩躁地抓抓頭發(fā)。
能量感知一塌糊涂，魔文課也跟不上。這地方真能待下去？肚子叫起來。早餐時間過了，
午餐時間還沒到。津貼得省著用。他趴倒在桌上，盯著墻上發(fā)光的脈絡(luò)。才第一天。
4.無聲的關(guān)照午餐時間，林風數(shù)著銅板買了最便宜的黑面包和一碗沒什么油花的菜湯。
他坐在食堂角落，啃著干硬的面包，腦子里還在和那些扭曲的魔文較勁。
凱端著堆成小山的餐盤在他對面坐下，肉香撲鼻?！巴?，你就吃這個？”凱叉起一塊烤肋排，
“老瑪爾的課怎么樣？粉筆頭味道如何？”林風沒心情理他。下午是《跨界植物學》，
在一個充滿怪異氣味的溫室里上課。老師是個語速極快的樹精，
林風光辨認那些長著牙或會尖叫的植物就耗盡了精力，筆記又是一塌糊涂。傍晚，
他拖著快散架的身體回到房間。凱不知道去哪了。他癱在椅子上，
看著空白的練習紙和那本破舊的通用語詞典。絕望感一點點冒出來。
也許他明天就該收拾東西走人?；卮謇锇ゐI也比在這里被折磨強。肚子又叫了。晚餐時間，
但他不想再去食堂花錢了。餓著吧。他煩躁地拉開抽屜，想找點什么東西分散注意力。
抽屜最里面，有個東西用粗糙的灰紙包著。他愣了一下，不記得自己放過這個。拆開紙包。
里面是兩塊扎實的肉餡餅，還是溫熱的。旁邊還有一小疊裁切整齊的紙，
最上面一張用工整的字跡寫滿了魔文基礎(chǔ)筆畫的分解技巧，重點清晰，還有簡易圖示。
正是他今天卡住的那幾個符文。沒有署名。誰放的？他猛地站起來，拉開門。走廊空無一人。
隔壁房間門關(guān)著。他關(guān)上門，背靠著門板，盯著手里的餡餅和筆記。肉餅香氣直往鼻子里鉆。
他咽了口口水。管他呢。他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兩個餡餅，味道比食堂的好多了。
然后他拿起那疊紙，坐到桌邊。按照上面的提示，他嘗試著畫第一個符文。起筆，旋轉(zhuǎn)，
注入意志——見鬼的意志，他只能努力想著“要穩(wěn)定”——最后上挑。
紙上的線條閃過一道微弱的白光，然后穩(wěn)定下來。成了！雖然很黯淡，
但比白天那鬼畫符強多了。他來了精神，按照筆記的指導，一個一個練習下去。速度很慢，
但至少能畫對了。深夜，凱才回來，身上帶著酒氣和草葉的味道?！皢眩霉δ?？
”他打了個哈欠，“早點睡吧，明天老瑪爾可是真會把人變成黑板擦的。
”林風含糊應(yīng)了一聲，繼續(xù)練習。凱倒頭就睡。練習到第十個符文時，他又卡住了。
筆記上的說明到這里變得簡略。他反復(fù)嘗試，筆畫總是歪掉，能量無法連貫。
他沮喪地放下筆，揉著發(fā)酸的手腕。視線掃過房間，
最后落在凱隨手扔在床下的幾本皺巴巴的書上。最上面一本是《常見魔文應(yīng)用（插圖版）》，
封面上畫著個爆炸頭。林風猶豫了一下，走過去撿起來。書很舊，里面有很多涂鴉。
他翻到對應(yīng)第十個符文的那一頁。書頁邊緣，有人用細筆補充了幾條注解和箭頭，
正好解釋了他卡住的地方。字跡和那疊筆記上的很像，但更隨意。凱的呼嚕聲震天響。
林風看著手里的書，又看看桌上那疊筆記，最后看向熟睡的室友。他輕輕把書放回原處。
看來這地方，也不全是壞處。5.猜疑與試探第二天魔文課，林風提前到了。
他挑了個靠前的位置。老瑪爾晃著進來，粉筆在指尖轉(zhuǎn)悠?！白鳂I(yè)！都擺桌上！
”林風把自己練習了一晚上的成果鋪開。五十遍，每個符文都勉強閃著微光。
老瑪爾踱步檢查，時不時發(fā)出不滿的哼聲。走到林風桌前，他停下，禿腦袋歪了歪。
“嗯…”他拿起一張，“筆觸像地精爬，能量弱得可憐。但…居然沒畫錯。
”他瞥了林風一眼，“算你過關(guān)。下次把字寫好看點！”粉筆頭沒飛過來。林風松了口氣。
下課鈴響，老瑪爾宣布下節(jié)課內(nèi)容：“實踐應(yīng)用！兩人一組，用‘流動’符文讓水晶浮起來！
自己找搭檔！”教室里立刻鬧哄哄起來。凱一把摟住林風的脖子：“咱倆一組！
”林風沒反對。他看著那個吸血鬼混血女孩，她抱著書，低著頭快速往外走，
顯然沒打算找任何人組隊。午餐時，林風特意坐在食堂靠近門口的位置，慢慢啃他的黑面包，
眼睛掃視進出的人。誰給他送的筆記和餡餅？墨菲斯？那老頭不像會干這種事。凱？
這家伙看起來沒那么細心。他看到圖書館那個管理員正在收拾餐具。
那是個總戴著兜帽的高瘦身影，露出的手指蒼白細長，動作慢條斯理。
聽說他是個年紀很大的魔族，負責看管舊書區(qū)。管理員端起托盤轉(zhuǎn)身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