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舟,你就是個蠢貨!”
尖銳的剎車聲和陳旭的怒罵,是我昏迷前聽到的最后聲音。
意識浮沉間,我感覺自己像個被戳破的氣球,生命力正飛速流逝。視野邊緣,我最好的閨蜜夏悠然,正一臉驚恐地站在陳旭——我談了兩年的男朋友身邊。
是我撞破了他們的好事。
就在十分鐘前,我提著給陳旭買的生日蛋糕,想給他一個驚喜。開門的瞬間,卻看到夏悠然像條蛇一樣纏在他身上。我身上這件為了約會特意買的新裙子,成了天大的笑話。
爭執(zhí),推搡,我跑了出去。一輛失控的貨車,闖了紅燈。
【滴……檢測到宿主遭遇巨量負向氣運沖擊,生命體征瀕危。】
【氣運返利系統(tǒng)綁定中……10%……50%……100%。】
【綁定成功。】
【核心規(guī)則:任何施加于宿主的主觀惡意,將觸發(fā)十倍霉運返還;任何施加于宿主的純粹善意,將觸發(fā)雙倍好運返利。】
腦海里冰冷的機械音,是我最后的記憶。
再次醒來,是醫(yī)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。我全身疼得像散了架,左腿打著厚厚的石膏,高高吊起。
“舟舟,你終于醒了!”夏悠然撲了過來,眼圈紅紅的,看起來比我還可憐,“嚇?biāo)牢伊?!你沒事吧?”
我看著她那張寫滿“關(guān)切”的臉,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陳旭也站在一邊,表情尷尬又煩躁:“醒了就行。醫(yī)藥費我交了,醫(yī)生說沒什么大礙,就是腿斷了,養(yǎng)幾個月吧?!?/p>
沒什么大礙?我差點死了!
“陳旭,夏悠然,”我的聲音沙啞干澀,“你們兩個,真惡心?!?/p>
夏悠然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,楚楚可憐地拉著我的手:“舟舟,你別這樣,我和阿旭真的只是……只是喝多了,一時糊涂。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“滾?!蔽宜﹂_她的手。
“林舟,你別不識好歹!”陳旭被我的態(tài)度激怒了,“悠然在這里守了你一天一夜,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?不就是男女那點事嗎?至于尋死覓活地沖到馬路上?”
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原來在我昏迷的時候,他們已經(jīng)編好了劇本:我因嫉妒而情緒失控,自己沖向了車流。
“是我自己沖出去的?”我冷笑,“陳旭,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嗎?”
他眼神躲閃,不敢與我對視。
夏悠然見狀,又上來打圓場。她伸手想來拍我的肩膀,嘴里還念叨著:“舟舟,你別激動,醫(yī)生說你要靜養(yǎng)……”
她的手,帶著一股不耐煩的力道,看似安撫,實則是在推我。我能感覺到她指尖的惡意,希望我閉嘴,別再糾纏。
就在她的手碰到我肩膀的那一刻。
【滴!檢測到來自夏悠然的主觀惡意:物理沖擊(輕微),精神壓迫(中度)?!?/p>
【霉運返還已觸發(fā),十倍返還啟動?!?/p>
幾乎是同時,異變突生!
夏悠然腳下不知為何一滑,整個人發(fā)出一聲尖叫,身體失去平衡,直直地朝著床尾的方向摔了過去!
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她整個人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-勢撞在了床尾的金屬護欄上,然后反彈回來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“啊——我的腿!我的腿斷了!”夏悠然發(fā)出了殺豬般的慘叫,抱著自己的右腿在地上打滾,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。
陳旭都看傻了。
病房里的護士聞聲沖了進來,場面一片混亂。
我躺在病床上,看著那個剛剛還假惺惺安慰我的女人,此刻卻比我這個車禍?zhǔn)芎φ哌€凄慘,大腦一片空白。
巧合?
不,不對。我想起了昏迷前聽到的那個聲音。
【氣運返利系統(tǒng)】。
難道是真的?
我看著夏悠然被手忙腳亂地抬上擔(dān)架,她看向我的眼神,充滿了怨毒和不可思議。
陳旭指著我,嘴唇哆嗦著:“林舟,你……你是不是掃把星!”
說完,他急匆匆地跟著擔(dān)架跑了出去。
病房里終于安靜了。我躺在床上,慢慢消化著剛才發(fā)生的一切。
夏悠然推了我一下,她自己摔斷了腿。
這,就是所謂的“十倍返還”?
如果這是真的……
我顫抖著手,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,點開了銀行APP。陳旭之前以“創(chuàng)業(yè)周轉(zhuǎn)”為名,從我這里拿走了二十萬。那是我工作三年,省吃儉用攢下的所有積蓄。
我給他發(fā)了條信息:【陳旭,把我那二十萬還給我?!?/p>
他幾乎是秒回,語氣充滿了嘲諷:【林舟,你腦子被撞壞了吧?那是你自愿‘投資’我的,懂嗎?有借條嗎?有證據(jù)嗎?那錢,你這輩子都別想要回去了!】
看著這條信息,我心中的最后一絲情分,也煙消云散。
我深吸一口氣,對著空氣,或者說對著那個不知名的系統(tǒng),在心里默念。
“系統(tǒng),是這樣嗎?他騙了我二十萬,這算不算‘主觀惡意’?”
【滴!檢測到來自陳旭的主觀惡意:財產(chǎn)詐騙(重大),精神欺騙(嚴重)?!?/p>
【霉運返還已觸發(fā),十倍返?h?n啟動,將在24小時內(nèi)完成結(jié)算?!?/p>
冰冷的機械音,再次在我腦海中響起。
我看著窗外,天色漸漸暗了下來。
一場打敗我人生的風(fēng)暴,似乎才剛剛開始。
我在醫(yī)院躺了三天。
這三天,陳旭和夏悠然都沒再出現(xiàn)。聽說夏悠然右腿粉碎性骨折,比我這左腿骨裂嚴重得多,沒半年下不了床。
我懶得理會他們的死活,只是在默默地等待著那個“24小時結(jié)算”。
直到第三天早上,一則財經(jīng)新聞,像炸彈一樣,引爆了我的手機。
【速報:國內(nèi)知名上市企業(yè)“旭日集團”遭遇毀滅性做空,疑似核心技術(shù)專利被盜,導(dǎo)致股價開盤一分鐘內(nèi)瞬間跌停,市值蒸發(fā)超百億!】
旭日集團!
那不就是陳旭他爸的公司嗎?陳旭自己開的那個小破公司,就是掛靠在旭日集團下面的。
我立刻點開新聞詳情。報道稱,旭日集團昨夜突然被曝出,其賴以生存的核心技術(shù),涉嫌竊取自一家海外科研機構(gòu)。所有相關(guān)專利文件、技術(shù)參數(shù),甚至連原始的實驗數(shù)據(jù),都被人用匿名郵件的方式,公之于眾。
證據(jù)鏈完整得可怕,根本不給旭日集團任何辯解的機會。
華爾街的資本大鱷們,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,一夜之間,瘋狂做空。
百億市值,灰飛煙滅。
而這一切的導(dǎo)火索,那封匿名郵件的發(fā)送時間,恰好是我收到系統(tǒng)提示“返還啟動”之后的一個小時。
我的心臟,砰砰狂跳。
騙我二十萬,返還他爹公司百億市值蒸發(fā)?
這……這何止是十倍?這簡直是億倍返還!
系統(tǒng)的計算方式,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加粗暴,也更加……致命。
它返還的,不是等值的金錢,而是從根源上,毀掉對方最在意的東西。陳旭騙我的錢,是為了他的“事業(yè)”,那系統(tǒng)就毀掉他的事業(yè),以及他事業(yè)最大的靠山。
正當(dāng)我震驚得無以復(fù)加時,我的手機響了。
是陳旭。
他的聲音,不再是之前的囂張和嘲諷,而是充滿了驚恐和顫抖。
“林舟!是不是你!是不是你搞的鬼!”他幾乎是在咆哮。
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。”我平靜地回答。
“你別裝了!為什么這么巧!我剛跟你掰了,我爸公司就出事了!你到底認識了什么人?你背后是誰!”他語無倫次。
“陳旭,人在做,天在看?!蔽业卣f,“或許,這就是報應(yīng)吧?!?/p>
“報應(yīng)?我去你媽的報應(yīng)!”他破口大罵,“林舟,你給我等著!我不會放過你的!”
電話被狠狠地掛斷了。
我握著手機,卻沒有一絲害怕。反而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意。
下午,我正在辦理出院手續(xù),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。
是陳旭的母親,一個平日里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、眼高于頂?shù)馁F婦。此刻的她,卻憔悴不堪,眼底全是血絲。
她一見到我,就“撲通”一聲,跪在了我面前。
“林小姐!林舟!我求求你!求求你高抬貴手,放過我們家吧!”她抱著我的腿,一把鼻涕一把淚,“阿旭他不是東西,他騙了你的錢,我們還!我們雙倍,不,十倍還給你!我給你兩百萬!求你讓你背后的人收手吧!”
周圍的人都對著我們指指點點。
我看著這個曾經(jīng)用鼻孔看我,嫌棄我家境貧寒的女人,此刻像條狗一樣跪在我面前,心里沒有絲毫憐憫。
“阿姨,你這是干什么?我真的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”我試圖扶她,她卻死活不起來。
“不!你肯定知道!”她死死地抓住我,“是不是因為悠然?阿旭他不是真心喜歡悠然的!他就是一時糊涂!我讓他跟那個狐貍精斷了!他以后只對你好!你們馬上結(jié)婚,我們家所有財產(chǎn),以后都是你的!”
真是可笑。
當(dāng)初,我跟陳旭感情最好的時候,她是怎么對我的?她說,我們家這種小門小戶,想進他們陳家的門,簡直是癡人說夢。
現(xiàn)在,為了利益,她卻能毫不猶豫地許諾我“陳太太”的位置。
在他們這種人眼里,感情、尊嚴,都是可以隨時拿來交易的籌碼。
我抽出自己的腿,冷冷地看著她:“陳太太,收起你那套吧。我和陳旭,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至于你們家的事,那是你們咎由自取。”
說完,我不再理會她的哭嚎,拄著拐杖,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醫(yī)院。
陽光照在身上,很暖。
我感覺,這二十多年來,從未如此暢快過。
那些曾經(jīng)壓在我身上的屈辱和不公,正在被一點點地,連本帶利地討回來。
而這,僅僅只是一個開始。
下一個,該輪到誰了呢?
我腦海里,浮現(xiàn)出我那個尖酸刻薄、處處刁難我的上司——王總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