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豆大的雨點砸在東海市的柏油路上，噼里啪啦響得像放鞭炮。林凡瞇著眼睛，
雨水糊了他一臉，身上那件廉價外賣服早就濕透了，緊緊貼著皮膚，又冷又黏。"媽的，
這鬼天氣！"他低聲罵了一句，擰緊電驢的油門。車速已經(jīng)快到極限，車輪碾過積水，
濺起半人高的水花。手機在口袋里震動個不停，
不用看也知道是平臺催單的通知和客戶的連環(huán)呼叫。離送達(dá)時間已經(jīng)超了十五分鐘。
這一單要是再被投訴，這個月就得喝西北風(fēng)了。
電驢猛地剎停在"帝豪國際酒店"金光閃閃的招牌下。林凡抹了把臉上的雨水，
抬頭望著眼前氣派非凡的酒店大樓。玻璃幕墻在雨中依然閃閃發(fā)光，
門前站著身穿筆挺制服的保安，為那些豪車上下來的客人撐傘。這是他平時繞道走的地方。
不是他該來的地兒。"喂！送外賣的！后面去！"一個保安撐著傘快步走過來，
臉上寫滿了不耐煩，好像林凡是什么礙眼的垃圾。"大哥，雨太大了，客人催得急，
我就上去一分鐘，馬上下來..."林凡陪著笑臉，雨水順著他的發(fā)梢往下滴。"不行！
規(guī)矩就是規(guī)矩！你這渾身是水的，進去把我們地毯弄臟了，賠得起嗎？
"保安指著旁邊的小巷，"員工通道在后面，趕緊的！"林凡咬咬牙，
推著電驢繞到酒店后面。窄巷里堆著幾個垃圾桶，餿水混著雨水流了一地。
他找到員工通道的門，又被另一個保安攔下盤問半天才放行。
通道里彌漫著油煙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。林凡一路小跑，找到貨運電梯，蹭到宴會廳那層。
電梯門一開，他差點被里面的金碧輝煌閃瞎眼。輕柔的音樂，銀制餐具碰撞的清脆聲響，
男男女女壓低的笑聲，還有空氣中高級香水和食物的香氣。
這一切都和他渾身滴水的狼狽樣子格格不入。他低著頭，快步找到包廂號"888"，
深吸一口氣，敲響了門。門開了條縫，一股濃烈的酒氣和香水味撲面而來。里面觥籌交錯，
坐著一圈衣著光鮮的人。主位上那個梳著油頭、手腕上金表晃眼的年輕人，
正是點餐的客人張狂——東海市有名的富二代，出了名的囂張跋扈。張狂正摟著個美女吹牛，
看見林凡站在門口，眉頭立刻皺成個川字："操！老子點的龍蝦呢？快餓死了！
怎么現(xiàn)在才送來？""張、張少，對不起，雨太大了，路不好走..."林凡陪著笑臉，
把外賣袋小心翼翼遞過去。張狂沒接，對旁邊跟班使了個眼色。那跟班上前一把抓過袋子，
打開一看，立刻夸張地大叫："狂少！這粥都灑了！盒子也癟了！這還怎么吃?。?/p>
"其實就灑了點湯汁，根本不影響。但張狂要的就是這效果。他猛地一拍桌子，
酒杯都震得一跳："媽的！老子等你半天，就送來這豬食？你知道我這桌客人多金貴嗎？
"林凡拳頭攥緊了，指甲掐進手心："張少，路上真的太滑了，我摔了一跤，
所以...""摔跤？你特么怎么不摔死呢？"張狂站起來，走到林凡面前，
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他臉上，"廢物東西！連個外賣都送不好，活著浪費空氣是吧？
"包廂里的人都哄笑起來，看戲似的看著林凡。張狂更來勁了，他一把抓過那盒龍蝦粥，
揭開蓋子，竟然直接朝著林凡潑了過去！滾燙粘稠的粥劈頭蓋臉澆了林凡一身！
蝦肉、米粒掛在他的頭發(fā)上、臉上、廉價的外賣服上，狼狽不堪。"?。?/p>
"包廂里的女伴假裝驚嚇地叫了一聲。"哈哈哈哈！"張狂和那幾個跟班爆發(fā)出刺耳的笑聲。
"窮鬼！這就當(dāng)賞你的了！不用謝！"張狂把空盒子扔到林凡腳下，掏出錢包，
抽出一小疊紅票子，輕蔑地甩在林凡臉上，"拿去治治你的瘸腿！滾吧！看見你就晦氣！
"鈔票散落一地，混著污穢的粥水。林凡站在原地，一動不動。滾燙的粥似乎沒那么燙了，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骨的冰涼，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。
屈辱、憤怒、絕望……像無數(shù)根針扎著他的心。他能聽見自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。
病床上還等著錢救命的母親，家里等著學(xué)費的妹妹……他只能忍。他死死咬著牙，
嘴唇都快咬出血了，喉嚨里發(fā)出野獸般的低吼，最終卻一個字也沒說。他慢慢地，
慢慢地蹲下身，在一片嘲笑聲中，一張一張地去撿那些沾了污穢的鈔票。每一張，
都像燒紅的烙鐵，燙得他靈魂都在顫抖。"嘖嘖，為了點錢，臉都不要了。""下等人唄，
就這樣。"嘲諷聲像刀子一樣刮著他的耳朵。撿完最后一張，林凡站起身，
深深地看了張狂一眼，那眼神冰冷得讓張狂的笑聲下意識地卡了一下殼。"看什么看？
不服??？滾！"張狂罵道。林凡沒說話，轉(zhuǎn)身，一步一步地離開包廂，走向員工通道。
身后的笑聲和音樂聲再次響起，仿佛剛才只是一場無足輕重的鬧劇。走到潮濕昏暗的后巷，
暴雨依舊。雨水沖刷著他身上的污穢，卻沖不散心里的那股火。他靠著冰冷的墻壁，
緩緩滑坐到地上，拳頭狠狠砸向地面。"啊——！"他壓抑地低吼，眼淚混著雨水往下流。
"為什么？！憑什么？！有錢就可以隨便欺負(fù)人嗎？！
""媽的手術(shù)費還差那么多……我該怎么辦……"就在他絕望到頂點的時候，
腦子里突然"叮"了一聲。
一個冰冷的、毫無感情的聲音突兀地響起：【檢測到宿主強烈的不甘與正義信念，
神豪逆襲系統(tǒng)綁定中……】【綁定成功！】【本系統(tǒng)旨在助宿主懲戒不公，弘揚正氣。財富，
僅是工具?！俊拘率秩蝿?wù)：將剛才所受羞辱，轉(zhuǎn)化為初始資金。
當(dāng)前轉(zhuǎn)化率：100%】【根據(jù)遭受羞辱程度計算中……】【計算完畢。
初始資金：10000元已發(fā)放至宿主銀行卡。請注意，
大額資金解鎖需完成特定'正義任務(wù)'?！苛址裁偷劂蹲×?，眼淚都忘了流。系統(tǒng)？
小說里寫的那種？他慌忙掏出那臺屏幕都裂了的老舊手機，哆哆嗦嗦地打開銀行APP。
登錄，查看余額。原本只剩下352.36元的余額，
此刻竟然變成了——10352.36元！整整一萬塊！真的多了整整一萬塊！
林凡的心臟砰砰狂跳，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。
憤怒和絕望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和一絲狂喜取代。
但系統(tǒng)那句"財富僅是工具"和"正義任務(wù)"像一盆冷水，讓他迅速冷靜下來。這錢，
不是白拿的。他反復(fù)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數(shù)字，又想起張狂那副丑惡的嘴臉，
想起母親蒼白的臉，想起妹妹期盼的眼神。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，混著剛才壓抑的怒火，
在他胸腔里翻騰。他猛地站起身，雨水拍打在他臉上，他卻感覺不到冷了。
他對著暴雨怒吼："張狂！你給老子等著！""今天你潑老子一身粥！
""明天老子就買下你整棟樓！"吼完，他跨上電驢，擰動油門，沖進雨幕之中。
車輪碾過積水，濺起的水花，仿佛都帶著一股不服輸?shù)膭蓬^。系統(tǒng)是真的。錢也是真的。
但林凡沒飄。他清楚，這一萬塊對于母親的天價手術(shù)費來說，依舊是杯水車薪。
而且系統(tǒng)說了，大額資金得做"正義任務(wù)"才能解鎖。"正義任務(wù)？啥算正義？
"林凡琢磨著，"扶老奶奶過馬路？抓小偷？"他搖搖頭，先把這念頭放下。當(dāng)務(wù)之急，
是把身上這身臟衣服換了，再好好吃頓飯。被潑了粥，又淋了雨，他餓得前胸貼后背。
他找了個公共廁所，簡單擦了擦，換上一身干凈的舊衣服。看著那身沾滿油污的外賣服，
他猶豫了一下，沒扔。這衣服，是個提醒。走出廁所，雨小了些。
街邊一排大排檔開始支棱起來，煙火氣十足。林凡聞到烤串的香味，肚子咕咕叫。
他走到一個生意不錯的炒面攤前："老板，來個炒面，加個蛋，再加倆串腰子！""好嘞！
稍坐！"老板是個中年漢子，圍著油膩的圍裙，忙得滿頭汗。林凡在小馬扎上坐下，
等著炒面。這時，一輛改裝過的鬼火摩托車轟著油門停在了路邊，下來兩個小年輕，
頭發(fā)染得五顏六色，走路吊兒郎當(dāng)。林凡瞥了一眼，心里一咯噔，
這倆好像是張狂那幾個跟班里的。真是冤家路窄。那倆小混混也瞧見林凡了，互相對視一眼，
嬉皮笑臉地走過來。"喲嗬？這不那送外賣的窩囊廢嗎？
"一個黃毛用腳踢了踢林凡坐的小馬扎，"咋地，被狂少潑了一身粥，還有錢出來吃燒烤呢？
"另一個綠毛直接拿起林凡剛上的烤腰子，咬了一口："味道不錯嘛！窮鬼還挺會享受？
這頓，哥們替你吃了，就當(dāng)是你給狂少賠罪了！"老板看著這情況，有點緊張，但不敢吭聲。
周圍吃夜宵的人都看了過來，有的低頭假裝沒看見，有的則一臉看熱鬧的表情。
林凡心里的火蹭一下就起來了。剛壓下去的火氣，又被勾了出來。但他臉上沒表現(xiàn)出來，
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倆。黃毛被林凡看得有點發(fā)毛，虛張聲勢地又踢了一腳馬扎："看什么看？
不服啊？信不信老子把你另一條腿也打瘸？"綠毛把吃剩的簽子扔到林凡腳下："趕緊滾！
看見你影響哥們食欲！"林凡慢慢站起身。
系統(tǒng)界面突然在他眼前彈出：【檢測到不公事件：惡意欺凌。
】【觸發(fā)微型正義任務(wù)：懲戒惡徒，維護攤位秩序?！俊救蝿?wù)獎勵：根據(jù)懲戒程度發(fā)放現(xiàn)金，
并小幅提升系統(tǒng)權(quán)限。】林凡笑了。正愁沒地方試驗這系統(tǒng)呢，沙包自己送上門來了。
他沒理那兩個混混，反而轉(zhuǎn)向攤主老板："老板，你這攤子，一晚上能賺多少錢？
"老板一愣，沒明白啥意思："??？這……好的時候千八百，
不好的時候三四百吧……"林凡點點頭，指著那兩個混混："這倆，影響你做生意了。
以后我罩著你，他們不敢再來搗亂。""啥？"老板懵了。倆混混也笑了："操！
你特么嚇傻了吧？還你罩著？你算老幾??？"林凡直接掏出手機，打開銀行APP，
亮出余額，伸到老板面前："老板，你這攤子，連帶配方、工具、還有今晚的食材，我買了。
你開個價。"老板瞪大眼睛，看著屏幕上那一萬多的余額，
結(jié)巴了："兄…兄弟…你開玩笑呢吧？""沒開玩笑。"林凡表情認(rèn)真，"你說個實在價。
"倆混混也湊過來看，看到那數(shù)字，黃毛嗤笑："操，一萬多塊錢裝你媽呢？
狂少一頓飯都不止這個數(shù)！"但老板心動了。他這破攤，本來就不怎么賺錢，
還老被這些小混混騷擾。他猶豫了一下，伸出三根手指："三…三千？連家伙事兒都給你。
""轉(zhuǎn)了。"林凡二話不說，直接給老板轉(zhuǎn)賬三千塊。叮！短信提示，錢到賬了。
老板看著手機，又驚又喜，還有點懵。林凡收起手機，看向那兩個同樣懵逼的混混，
指了指攤子："現(xiàn)在，我是老板。你倆，剛才吃的我的腰子，一串五塊，兩串十塊。給錢。
"黃毛反應(yīng)過來了，覺得被耍了，罵罵咧咧："我給你媽！你特么找個托演戲呢？
這破攤你說買就買？"綠毛直接上手想推林凡："滾蛋！別找不自在！"林凡突然動了。
送外賣練出來的身手，敏捷得很。側(cè)身躲開綠毛的手，腳下使了個絆子。撲通！
綠毛摔了個狗吃屎，啃了一嘴泥。黃毛一看，罵著沖上來。林凡抄起旁邊一個空啤酒瓶，
毫不猶豫，直接砸在黃毛腦袋上！砰！酒瓶碎裂！黃毛嗷一嗓子，捂著腦袋蹲下去了，
血從指縫里流出來。所有人都驚呆了！包括那老板。
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忍氣吞聲的外賣員，下手這么狠！這么果斷！林凡拿著破酒瓶茬子，
指著地上的倆混混，聲音冰冷："現(xiàn)在，這是我的地盤。要么，留下燒烤錢，滾蛋。要么，
我報警告你們搶劫、尋釁滋事，順便讓張狂來看看他這兩條狗的慫樣。"綠毛嚇傻了。
黃毛捂著流血的腦袋，又痛又怕。他們就是欺軟怕硬的主，碰到真敢下狠手的，立馬慫了。
"給…給錢…"黃毛哆嗦著掏出手機，"掃…掃哪里？
"林凡把老板的收款碼拿過來："十塊。還有，打碎我一個酒瓶，賠二十。一共三十。
"黃毛趕緊掃了三十塊錢過去。"滾！"倆混混如蒙大赦，扶起摩托車，屁滾尿流地跑了，
連狠話都沒敢扔下。周圍安靜了幾秒，然后爆發(fā)出一陣議論。"臥槽！牛逼啊！
""這哥們誰啊？這么猛？""解氣！早就看那倆混混不順眼了！
"老板（現(xiàn)在是前老板）看著林凡，眼神都變了："老…老板…這…"林凡擺擺手，
對圍觀的人說："各位，不好意思，見笑了。今天攤子我接手，所有燒烤，全部半價！
大家吃好喝好！""好！""老板大氣！"圍觀的人頓時歡呼起來，紛紛坐下點單，
氣氛一下子熱鬧非凡。【微型正義任務(wù)完成。】【懲戒程度：中等。
發(fā)放獎勵：現(xiàn)金5000元。系統(tǒng)權(quán)限微幅提升?！俊窘怄i新功能：罪惡掃描（初級）。
可小幅感知周邊惡意目標(biāo)?！苛址部粗謾C里再次到賬的提示，心里爽翻了天！
不僅打了混混的臉，出了口惡氣，還賺了錢！這系統(tǒng)，太給力了！
他一邊笨手笨腳地學(xué)著烤串（幸好前老板熱心教了他幾下），一邊心里盤算。這只是開始。
張狂，還有他那個耀武揚威的家族，等著吧！接下來的幾天，林凡一邊送著外賣，
一邊留意著系統(tǒng)的"正義任務(wù)"?！緟f(xié)助老人過馬路，獎勵10元?！俊舅突刈呤『?，
獎勵200元?！俊九e報路邊違章停車，獎勵50元?！俊蝿?wù)五花八門，獎勵有多有少。
加上送外賣的收入，林凡手里的錢慢慢攢到了小兩萬。但他不敢亂花，大部分都存起來，
那是母親的救命錢。期間，那個"罪惡掃描"還真派上了用場。一次送餐到老城區(qū)，
系統(tǒng)提示附近有強烈惡意。他多了個心眼，發(fā)現(xiàn)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在撬一戶人家的門。
他立馬報警，警察來了抓個正著。這次任務(wù)直接獎勵了他3000塊，權(quán)限又提升了一點。
但他最期待的"大額資金"任務(wù)，一直沒觸發(fā)。母親那邊的醫(yī)療費，催得越來越急。
這天下午，他剛送完一單，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。是醫(yī)院護工劉阿姨打來的。"小凡！
不好了！你媽突然昏迷了！醫(yī)生正在搶救！你快來??！"劉阿姨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林凡腦子嗡的一聲，差點從電驢上栽下來。"媽！"他紅著眼睛，油門擰到底，
瘋了一樣沖向醫(yī)院。沖到搶救室門口，劉阿姨等在那里，一臉焦急。"劉阿姨！我媽怎么樣？
"林凡聲音都在抖。"還在搶救…醫(yī)生說…說情況很危險，必須馬上做手術(shù)，
不然…不然就來不及了…"劉阿姨抹著眼淚，"可是手術(shù)費…"這時，
主治醫(yī)生從搶救室出來，面色凝重："林凡，你母親急性腎衰竭，并發(fā)多器官感染，
必須立刻進行手術(shù)和后續(xù)治療，否則…撐不過今晚。"林凡如遭雷擊，
抓住醫(yī)生的胳膊："醫(yī)生！做！馬上做手術(shù)！錢…錢我會想辦法！求求你，先救我媽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