摔在地上。我的耳朵里一片嗡鳴，根本沒聽見碎裂的聲音。我的全部心神，

都被地上一塊碎瓷片上那道尖銳、不規(guī)則的裂紋攫住了。那道白色的裂紋，在一瞬間，

與我記憶深處祖父心電監(jiān)護儀上那條最終歸于平直的、宣告死亡的直線，猛地重疊在了一起。

我整個人都僵住了。去醫(yī)院的車里，我冰冷的手指死死地絞在一起，

眼神失焦地看著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變成模糊的色塊。而陸承言，他單手緊握方向盤，

另一只手舉著手機，用一連串我聽不懂但充滿壓迫感的醫(yī)學術語，

冷靜高效地從醫(yī)院同事那里獲取實時信息：“血壓還在掉？最新的乳酸值是多少？

”我的世界一片死寂，被過去的創(chuàng)傷所麻痹；而他的世界，

卻在以一種近乎冷酷的效率高速運轉。當我們終于跑到ICU病房門口，

那股熟悉的、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瞬間將我淹沒。門內，生命監(jiān)護儀規(guī)律而絕望的“滴滴”聲，

像秒針一樣，為奶奶的生命倒數計時。我下意識地轉過頭，在他那副無框眼鏡后的眼神里，

我第一次看到了某種數據無法計算的東西——赤裸裸的恐懼。那一刻，

一個荒誕的念頭第一次擊中了我：他……不是機器嗎？2他不是機器嗎？

這個問題在我腦中盤旋，直到我們被請進一間冰冷的會議室。

那份在ICU門口因共同恐懼而產生的短暫聯(lián)盟，像一張脆弱的薄紙，

在這里被空調的冷風吹得搖搖欲墜。會議室里坐滿了醫(yī)院的專家，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凝重。

墻上的幾塊巨大屏幕閃爍著奶奶的各項生命體征數據，那些紅紅綠綠的曲線和數字，

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，將奶奶的生命牢牢困在其中。這里是陸承言的主場，

一座由數據和邏輯構筑的堅固堡壘。而我，是那個帶著“玄學”闖入者。

“所有常規(guī)方案都已失效，”一位主任醫(yī)師推了推眼鏡，語氣沉重，“陸教授，

現在只能看你的了?！彼心抗舛季劢乖诹岁懗醒陨砩希舶ㄎ业?。他點了點頭，

沒有多余的言語，只是用眼神示意我。我深吸一口氣，站了起來。那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