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夜
橫塘灣別墅的一張大床上,昏暗的燈光借著月色傾灑了進來。
戚許皺著臉的躺在床上,眼神有些空洞的望著天花板,腦海里回想沈自持剛才問他的話,“怎么這么愛哭。”
戚許聽見沈自持這句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,心里犯起了嘀咕。
兩個小時下來戚許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,整個人像癱爛泥一樣,反觀沈自持精神抖擻。
戚許動了動有些松軟的身子,側過了頭看著正在穿衣服的沈自持,上身精壯,有著八塊腹肌,就算常年因為工作忙碌的原因,身上也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。
“你又要走了嗎?”戚許趴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問著沈自持。
沈自持穿衣服的手沒停,甚至都沒回頭,淡淡的回道,“嗯,公司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?!?/p>
戚許又想翻白眼,凌晨兩點回公司加班,誰信啊,也不會找個好點的理由騙騙他。
眼看著沈自持穿完了衣服又要走,戚許還是不死心的朝著沈自持問出了那個問題,“沈自持,你什么時候能多喜歡我一點啊?!?/p>
“等你不再找戚昀的麻煩,乖一點,別給我惹事?!钡鹊疥P門聲響起,沈自持徹底離開了以后,戚許才無奈的撇了撇嘴,每次問每次都是同樣的回答。
全部都圍繞他那個便宜弟弟,他就想不明白了,一個病秧子,心眼壞的都能把長江的水灌進去了,偏偏沈自持是個瞎的,覺得他那便宜弟弟千般好萬般好,每次都叮囑他別找戚昀的麻煩。
他能找什么麻煩,那可是正經的戚家的掌上明珠,親爹疼親娘愛,背后還有沈自持撐腰,反觀他,一個爛白菜,親爹不疼,親媽早死,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,他除非是不想活了才去找戚昀的麻煩。
不過沈自持自然是沒聽到他的這些牢騷,畢竟沈自持總是半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,要不是因為和戚昀長得三分像,他到現(xiàn)在都沒抱上沈自持這棵大樹呢。
“真是作孽,偏偏喜歡上一個瞎子?!逼菰S也不道是在說沈自持,還是再說自己,翻了身繼續(xù)睡。
……
“老農民!我的鄉(xiāng)親?!?/p>
早上七點,一道極具震撼力的音樂,直接將睡夢中的戚許給震得醒了過來,半瞇著眼睛,拿開手機一看備注,上面寫著,便宜爹。
戚許不耐煩的嘖了一聲,接過了電話。
“喂?!彼麄€人現(xiàn)在還沒清醒,嘴醒了腦子還在混沌著。
“你又在哪里鬼混,幾天沒回家了?!甭暼绾殓姡n穹有力,隔著屏幕戚許都能感覺到便宜爹的憤怒。
“記不清了,不是你讓我沒事別回去礙眼嗎?”戚許大早上還沒睡醒被便宜爹吼了一嗓子,瞌睡蟲早就被趕跑了,都有力氣和他的便宜爹對線了。
“我讓你不回你就不回,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,現(xiàn)在,立刻,馬上給我滾回來?!逼菰S想回懟的話還沒張口,直接被掛斷了電話。
“大早上的也不消停?!彼炖镟洁炝艘痪?,雙手撐著床坐了起來,一坐起來整個人就呲牙咧嘴的,屁股一點也不能挨到床,嘴里又罵了沈自持幾句,一瘸一拐的跑到了衛(wèi)生間洗了把臉,水流順著指縫緩緩流下,戚許抬起頭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。
一頭非常吸睛的黃毛,整個頭發(fā)亂糟糟的,只有一張臉還算能看,可惜眼睛下面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。
戚許用力的盯著鏡子中的自己,足足看了一分多鐘,也沒覺得自己和戚昀哪里長得像,戚昀那個病秧子,哪有他長得好看。
不過這都是他的心里話,也不能說出去,最后無奈的甩了甩手,拿上手機出了門,打了輛車到戚家宅邸的門口。
他付完車費,走到客廳的時候才發(fā)現(xiàn)除了他以外的戚家人都到了,坐在正中間的是秦夫人,旁邊才是戚許的便宜爹戚福海,在旁邊是戚昀。
戚許進了客廳,還沒坐下,戚福海就站起來指著戚許的鼻子罵。
“你看看你,整天像個什么樣子,你這是個什么頭發(fā),哪家孩子像你這么野,成天出去鬼混,一天到晚不著家,整個家里人還要等你一個人嗎?”戚福海年近五十,卻保養(yǎng)的很好,但是脾氣不太好,當然這個不太好只是對著戚許,對待其他的親生骨肉可要和藹可親的多,偏偏總是對他惡語相向。
不過他也可以理解,畢竟誰剛入贅豪門,誕下一子的時候,被告知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子,而且比原配的兒子還大了幾個月,這要是誰都生氣。
偏偏戚許是個個例,旁的人在戚家討生活,非要做小伏低,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戚許偏不,他就喜歡跟戚家人對著干。
“不鬼混也沒辦法啊,誰讓我從小就沒娘,我每天不著家你不是應該高興嗎,至少不用在人前礙你們一家三口的眼?!逼菰S無所謂的擺了擺手,直接坐在了旁邊的沙發(fā)上,絲毫不顧忌戚福海的顏面。
“你說的那是什么混賬話,你每天都跟什么三教九流在一起?!逼莞:8纱嘀苯訙惖搅似菰S的身邊指著戚許的鼻子罵,平時一些腌臜話全用到了戚許的身上。
這些話翻來覆去的說,戚許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,直接瞥了一眼戚福海,聲音還帶了些啞聲,“我大早上過來不是聽你罵我的,你管不住自己的東西,想要攀高枝當鳳凰男,被落了面子只能在我身上找回來,戚福海,你算什么東西,有本事把這些話對著戚昀說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