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為嫁給陸家二少陸景庭,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??晌胰f萬沒想到,那不是恩賜,是精心編織的死羅網(wǎng)。
婚禮當天,婆婆以家族秘寶失竊為由,讓我跪在陸家祠堂前,任憑親戚們指指點點。我顫抖著,淚眼模糊,陸景庭卻只是冷眼旁觀,一言不發(fā)。他說:“安安,你可知錯?”
我何錯之有?我不過是愛上了他,愛上了這個男人五年。從校園到婚紗,我把最美好的青春都給了他??涩F(xiàn)在,他卻任由他家人羞辱我。
婚后三年,我守著一個冰冷的空房。陸景庭夜不歸宿是常事,即便回家,也對我視若無物。婆婆更是明里暗里刁難,甚至逼我簽署一份放棄所有財產(chǎn)繼承權的協(xié)議。我猶豫了,那是我的婚前財產(chǎn),是媽媽留給我的唯一念想。陸景庭卻冷漠地說:“你若真心愛我,這點犧牲又算什么?”
我簽了。我以為我的忍讓能換來他的真心,換來這個家的一點點溫暖??傻葋淼?,卻是更深的絕望。
那天,我偶然撞見他與我的親妹妹安柔依偎在一起。安柔,我唯一血脈上的親人,我的親妹妹。她親昵地靠在他懷里,指著我的婚戒,嬌聲問:“景庭哥,等你和姐姐離婚了,這戒指能給我戴嗎?”
陸景庭撫摸著她的發(fā)絲,寵溺一笑:“傻瓜,你是唯一的陸太太,我當然會給你買全世界最漂亮的戒指?!?/p>
那一刻,我的世界轟然崩塌。原來,他們早在五年前就勾搭成奸,而我,不過是他用來掩人耳目的棋子,是我媽留下的巨額嫁妝的工具。
我沖上前去,質問他們。陸景庭卻只是輕蔑地看著我,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。他撕開偽裝,露出商人冷酷的本質:“安然,你該慶幸。我沒有直接把你趕出去,而是給了你三年的陸太太身份?!?/p>
安柔更是囂張跋扈,將一封偽造的“出軌證據(jù)”甩在我臉上,上面赫然是我與一個陌生男人的曖昧合照。我瞬間明白,這所有的一切,都是他們精心策劃的局。他們要我凈身出戶,要我身敗名裂,要我一無所有。
我被趕出陸家,身無分文,甚至連我媽留給我的公司都被他們侵占了。我像一條喪家之犬,跌跌撞撞地游蕩在街頭。風雨交加的夜里,我捂著劇痛的小腹,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豪車撞飛。意識模糊之際,我看到一個身形頎長,氣質清冷的男人撐傘走到我身邊。他的聲音低沉卻有力:“女人,你似乎惹上了不該惹的人。既然如此,要不要跟我合作,把屬于你的東西,一寸一寸奪回來?”
我抬頭望去,是顧凌霄,陸景庭那個從不露面,卻實力深不可測的死對頭。他俯身,眸光如炬,伸出的手,像黑暗中唯一的光。
三個月后,我在國外的醫(yī)院里,看著B超單上赫然顯示的三胞胎,我瞬間淚如雨下。那一夜的意外,竟然讓我懷上了顧凌霄的孩子。我告訴他這個消息時,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:“好,那就生下來。”
五年后,我攜三寶華麗歸來。彼時,顧凌霄已是我的未婚夫,而陸家,卻因顧凌霄在商業(yè)上的雷霆手段,搖搖欲墜。陸景庭公司破產(chǎn),昔日的豪門大少如今淪為街頭乞丐,跪在顧氏大廈門口,手里舉著一張寫著我名字的紙板,卑微地求我回頭。他瘦骨嶙峋,面目憔悴,哪里還有半分當初的意氣風發(fā)。
我穿著顧凌霄為我定制的高定禮服,腳踩十公分的高跟鞋,身邊跟著三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,在無數(shù)媒體簇擁下,視他如無物地走進大廈。他沖上來,試圖抓住我的衣角,我卻只是冷笑著撥開他的手。
“陸景庭,你跪錯人了。我現(xiàn)在的一切,都是我未婚夫給的。你當初不是說我配不上你嗎?現(xiàn)在,我連看你一眼都覺得臟?!蔽业脑?,字字句句,如刀般戳入他的心窩。他看著我身邊那三個與顧凌霄如出一轍的小身影,瞬間崩潰,嘶吼著問:“我的孩子呢?當初我的孩子呢!”
我冷笑,他有什么資格提孩子?他當初不僅奪走了我的所有,還想盡辦法讓我打掉孩子。我永遠不會原諒他。
雨水冰冷,浸透了我的薄衫,也浸透了我千瘡百孔的心。我拖著近乎麻木的身體,像具行尸走肉般在華燈初上的城市里跌跌撞撞。陸景庭和安柔冰冷的嘲諷、肆意的踐踏,像魔音般在我耳邊回蕩,撕扯著我最后一點尊嚴。他們徹底毀了我。那個曾經(jīng)愛著陸景庭,以為嫁給他就能幸福的安然,早已死在了陸家森冷的門楣下。
腹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,我下意識地捂住,臉色煞白。那是從陸家出來后就沒停過的隱痛,我以為是絕望過度的生理反應,現(xiàn)在看來,遠不止如此。視線被雨幕模糊,街燈在水洼中暈染開扭曲的光影,四周是喧囂的車流,可我卻像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孤魂。
“吱——”
刺耳的剎車聲陡然撕裂夜空,一道強光猛地射向我。我甚至來不及反應,全身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擊,然后,整個人騰空而起,重重摔落在冰冷濕滑的馬路上。劇痛如潮水般席卷而來,我耳邊轟鳴,眼前發(fā)黑,世界開始旋轉,模糊,最終歸于一片混沌的黑暗。
我以為,就這樣結束了。也好,至少不用再面對那對渣男賤女,不用再感受被背叛的徹骨寒意。
然而,死神似乎也嫌棄我,不愿收留。模模糊糊中,我感覺到一陣強大的壓迫感靠近。雨滴打在傘面上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接著,一張冷峻而線條分明的臉,映入我模糊的視線。是顧凌霄,那個如傳說般存在,卻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面的顧氏掌舵人。他怎么會在這?還是,這是我臨死前的幻覺?
他漆黑深邃的眼眸,像暗夜里的鷹隼,帶著審視,帶著幾分冷漠,卻又透著一種莫名的犀利。他俯下身,周身散發(fā)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氣息,卻又意外地,讓我感覺到一絲……安全。
“女人,你似乎惹上了不該惹的人?!彼穆曇舻统炼挥写判?,帶著一絲獨特的沙啞,仿佛是陳年佳釀,醇厚而又危險。“既然如此,要不要跟我合作,把屬于你的東西,一寸一寸奪回來?”
我瞪大了眼。他是在跟我說話?合作?奪回我的東西?我甚至沒有力氣回答,只是死死盯著他。他沒有半分憐憫,也沒有絲毫輕佻,只是純粹的、理性的、帶著目的性的邀請。
顧凌霄伸出手,修長的手指骨節(jié)分明,掌心寬厚。那手,不是來扶我起來的,而是來敲定一筆交易的。他深邃的目光鎖住我,仿佛能看透我血肉之軀下,那顆早已支離破碎、卻還殘存著一絲怒火的心。
“你……為什么?”我艱難地吐出幾個字,喉嚨干澀得像是要裂開。
他輕笑一聲,那笑意不達眼底,反而更顯涼薄。“陸景庭是我的死對頭。他的痛苦,就是我的樂趣。而你,安然,你有讓陸景庭痛不欲生的潛質。”
多么直接,多么殘酷的理由!可那一刻,我心底卻陡然升起一股被理解的痛快感。他沒有對我虛情假意,沒有扮演救世主,他只是看到了我身上僅存的價值——復仇的價值。
“我……我一無所有……”我苦笑。
顧凌霄彎下腰,離我更近了些,那雙深邃的眸子幾乎要將我吸進去。“不,你還有恨。而恨,在某些時候,比金錢更有價值?!?/p>
他頓了頓,語氣變得像是在誘惑一個絕望的靈魂。“跟著我,我可以讓你擁有足以碾壓陸家的資本,讓你親手把他們從云端拽入泥濘。但代價是……你的一切,包括你的未來,都將由我來主宰。”
我的未來?我還有未來嗎?陸景庭和安柔已經(jīng)把我的未來撕得粉碎。此刻,顧凌霄的提議,就像是煉獄中的一縷幽光,雖然冰冷,卻給我提供了一線生機。我被他們設計得凈身出戶,身敗名裂,一無所有,甚至連我媽留給我的公司都被侵占。我像條喪家之犬,跌跌撞撞地游蕩在街頭,連求死的資格都變得廉價。
而顧凌霄,這個男人,他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引路人,伸出的手,雖然沒有溫度,卻強大得足以把我從泥沼里撈出來。
腹部的絞痛再次襲來,比剛才更加猛烈。我的意識開始渙散,可腦海里,陸景庭和安柔那張得意洋洋的嘴臉卻越發(fā)清晰。不!我不能就這樣死了,我不能讓他們稱心如意!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!
我抬起顫抖的手,死死抓住顧凌霄伸出的那只手,盡管那樣的動作笨拙而無力,卻傳遞出我內心所有的掙扎和決心。冰冷的雨水模糊了我的視線,可我卻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滿意。
“好……我跟你合作……”我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,卻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,“我要他們……血債血償……”
顧凌霄的薄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?!昂芎?。從現(xiàn)在起,你欠我的?!?/p>
下一秒,我徹底陷入黑暗。他將我攔腰抱起,動作輕柔得與他冷酷的話語格格不入。溫熱的懷抱,莫名地驅散了一絲寒意。在徹底失去意識前,我隱約聽到他吩咐司機:“回湖心別墅,叫私人醫(yī)生?!甭曇舫练€(wěn)有力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黑暗中,我仿佛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光,那是復仇的火焰,也是重生的希望。我不知道選擇顧凌霄是福是禍,但至少,我不用再孤身面對這地獄般的絕望。我要活下去!為了死去的那段愛情,為了早已被踐踏的尊嚴,也為了,我隱約感覺到的,那一點點尚未被發(fā)現(xiàn)的秘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