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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昭雪覆恒心 昭昭 21032 字 2025-09-04 23:17: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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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葉昭被未婚夫害了全家,只因為她替他處理叛徒尸體時,

血不小心濺到了另一個女人的家人身上。她僅有的三個家人,就再也沒了生氣。

父親被綁在馬車后拖行數(shù)十里,母親悲憤撞柱而亡,哥哥因為反抗,被抽了九百九十九鞭,

殘破的身軀上滿是血淋淋的鞭痕。葉昭渾身顫抖,艱難走近,

直到看到地上被血浸染過的玉佩。這一刻,她腦中幾乎炸裂。這是她親手送給未婚夫宋恒的。

整整八年,他日日將這玉佩把玩,說要寶貝一輩子的樣子仿佛就在昨日。她不信,也不敢信,

這是他干的,踉蹌著轉(zhuǎn)身想去找他問清楚。可剛進府,

就看到未婚夫宋恒將另一個女人摟在懷里低聲安慰。是陸尚書家的嫡女,陸芷柔?!败迫幔?/p>

別哭,孤已經(jīng)幫你家人報了被嚇到的仇,孤說過,孤會一直護著你的,誰也不能欺負你。

”陸芷柔委屈不已,抱住宋恒,“多謝殿下,要不是殿下,

芷柔的家人就只能任由昭姐姐欺負?!彼魏阌H昵地刮過她的鼻尖,心疼道,

“你是孤最愛的女人,孤自己要什么都依你。”看著兩人親昵的樣子,葉昭渾身冰涼。

就因為陸芷柔的一句被欺負,她唯一的三個家人被殺死,永遠躺在了血泊中。曾幾何時,

他也是這么對她的。她因為阿娘的一點小擦傷心不在焉,那時,

他大張旗鼓在宮門口跪了一夜,喚來了宮里所有的御醫(yī)來診治。

上好的金瘡藥、人參……被一箱又一箱送過來。他心疼地將她攬在懷里,

柔聲安慰:“孤會護你和你的家人一輩子。”而今,才多久,一切都變了。

這一刻葉昭再也站不穩(wěn)當,顫抖著上前就要去質(zhì)問宋恒究竟是為什么。可沒走兩步,

就聽到了宋恒的吩咐,“去把府上最好,離孤最近的廂房收拾出來,芷柔值得最好的。

”“還有之前父皇賞孤的珍寶,都送去給芷柔,孤要芷柔做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!。

”他話罷,下人手捧東西魚貫而入。

進貢的夜明珠、庫房里的金銀首飾……葉昭數(shù)都數(shù)不過來的珍寶被宋恒通通捧到陸芷柔房中。

這些,宋恒從未給過她。她雙眼猩紅,不可置信看著這一切,想走近。

卻被新來的管家誤以為是想偷懶的下人,抬手就將她扯走?!斑€愣著干什么,快去!

別讓陸小姐等久了?!比~昭手腕被管家拽得生疼,

被迫將一件又一件宋恒見都未給她看過的珍寶抬到陸芷柔房里。再返回時,

原地早已沒了宋恒的身影。她渾渾噩噩走到宋恒書房門口,聽見他心腹們的交談聲傳來。

“殿下已經(jīng)夠仁慈了,葉小姐冒犯陸小姐的家人,殿下只對她的家人動手,不僅沒殺她,

連責任都沒追究?!薄八拄敵赡菢幼樱煳璧杜獦尩?,也不知道殿下看中她哪里,

還對她手下留情,哪里比得上陸小姐善解人意,知書達理半點?”“還好,殿下說了,

陸小姐才是正妃的唯一人選。”這一刻,葉昭腦中除了嗡嗡聲再也聽不進其他聲音了。

為了一個陸芷柔,他甚至不顧年半點往日的情分。她為他出生入死,

他抱著她說今生只有她一人;她的家人為了他登基殺出血路,他承諾有朝一日登基,

她就是皇后……而現(xiàn)在,所有的一切都像個笑話一樣。葉昭渾身發(fā)抖,想要離開,

卻猛地吐出一口血,暈了過去。再醒時,下人再三催促,連拖帶拽將她拽往宴會。到了宴會,

陸芷柔主動迎了上來??此魄由叵蛩卸Y,卻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,沖葉昭挑釁一笑。

“葉姑娘,你是殿下的心上人,理應(yīng)坐在他的身邊。”這一刻,

家人死前的慘狀一幕幕浮現(xiàn)在葉昭眼前,宋恒心腹的話猶在耳邊。

葉昭無比想要沖上去撕了眼前人的嘴臉,可眾目睽睽,她只能忍。不得已,只好避開陸芷柔,

卻被她一把扯住。當著眾人的面,她大聲哭訴:“葉姑娘,是我對不住你。

可是我跟殿下真心相愛!我沒有辦法離開他,求求你不要趕我走!什么賞賜我都可以讓給你!

”說罷,她將葉昭的手帶到胸前,一把扯斷自己佩戴的項鏈。一聲脆響,珍珠散落一地。

陸芷柔的淚水也如同剛剛散了線的珍珠:“葉小姐,這可是殿下為我?guī)У牡谝粭l項鏈,

你怎么可以毀了它?”這一刻,葉昭還有什么不明白?陸芷柔就是想要陷害她。果不其然,

下一秒,宋恒暴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:“放肆!葉昭,孤之前是不是太縱著你了?

敢這么害芷柔,來人,讓她好好長長記性!”葉昭被他一把推到地上,手上的皮被擦破,

血跡滲得鮮紅觸目。宋恒卻摟住哭得梨花帶雨的陸芷柔,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。

“一串項鏈而已,孤送你更大更好的?!毕氯寺爮乃魏愕脑掫~貫而入,將葉昭按倒,

就在這時,陸芷柔卻抽泣著打斷:“這可是殿下您親手做的,芷柔不要其他的,

芷柔只要這些珍珠!”說罷,她蹲下身就要去撿地上的珍珠。卻被宋恒一把摟到了懷里。

“乖,芷柔,孤會替你做主!”安撫完陸芷柔,宋恒才轉(zhuǎn)身再次看向葉昭?!鞍⒄眩?/p>

孤再給你一次機會?!薄鞍衍迫岬恼渲橐活w一顆找回來,孤就饒你一命。

”看似耐心的嗓音里,只有對陸芷柔的維護。這一刻,葉昭視線模糊,想到自己慘死的家人,

心里頓頓地疼。如今,質(zhì)問的話再問不出口,宋恒這般態(tài)度,問與不問,又有什么區(qū)別?

葉昭沒動,下人就開始粗暴地拉扯,小小的珍珠重重碾過葉昭的腳。針扎一般劇痛。

被下人摁跪在席間,被迫在眾人面前彎腰尋索。微弱的燭火忽明忽暗,閃得葉昭的眼劇痛。

心里好像被一萬只螞蟻噬咬,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。淚水滴到手指上,

這次不再有人替她擦干眼淚。她想起兩個月前,在邊疆遇到的大梁太子。他目光灼灼,

笑意溫柔:“葉姑娘風采動人,在下仰慕許久,可愿成為我大梁太子妃?

”當時一心想著宋恒,只敷衍了兩句?,F(xiàn)在,葉昭下定決心,她嫁。她的家人都不在了,

她要離開這里。離開宋恒。葉昭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葉府。寫下一封密信交給暗衛(wèi),

送往大梁。那邊也很快傳回消息:下月初八,迎葉昭姑娘回大梁。

葉昭看著紙上的字跡失了神,下月初八,正是宋恒登基的日子。也好,就在那天徹底結(jié)束。

第二章第二天一早,葉昭從睡夢中驚醒。睜眼便對上宋恒柔和的目光,

他拿出一枚上好的羊脂玉佩遞給她道:“昨日是孤對不住你,只是你弄壞芷柔的項鏈,

孤不好取舍才罰你。只要你聽話,孤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寵著你。”葉昭喉嚨干澀,

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,竟陌生不已。想起昨日種種,她半分不信他這幅說辭。剛想推脫,

就見男人眉頭蹙起又道:“芷柔的珍珠丟了,孤也不多怪你,問過芷柔,她也不想為難你,

就去采些蓮藕來,做做樣子賠個罪!”這一刻,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。送她禮物,

向她賠罪,不過是為了讓她替陸芷柔道歉!葉昭難心里密密麻麻的痛扎得她幾乎喘不上氣,

她艱難回話。“如今正值寒冬臘月,屋外的水都已經(jīng)結(jié)冰,怎么可能會有蓮藕?

”可話音剛落,就被男人打斷,“乖,阿昭,采些藕而已,不會把你怎么樣的!”說完,

揮手就吩咐身后的侍衛(wèi)動手,還沒待她反應(yīng)過來荷花池寒涼刺骨的水就貼滿她的肌膚,

冷意順著她的骨髓向上爬。她艱難地在淤泥中摸索,水被翻攪得渾濁起來,視線都難以看清。

更有人往水中丟石子,重重砸在她的臉上,痛到徹骨時。葉昭想起了去年冬日,

那時宋恒摟著她在窗前賞雪,她指著枯荷說太可惜。

第二天宋恒就命人送來粉玉雕琢的荷花綠玉雕琢的荷葉。

他將她捧在手心的樣子如今幾乎模糊到看不清。在又嗆入一口腥臭的池水后,

葉昭終于在淤泥里摸到一小節(jié)蓮藕。此時,她臉上、手上,裸露在外的皮膚,

都被水下的異物劃出血痕。十指被磨得血肉模糊,兩節(jié)指甲蓋幾近脫落。

好不容易將蓮藕遞上岸,宋恒立刻著人接過,

卻是先急著吩咐人將蓮藕洗凈送去陸芷柔的桌上。半點沒有注意到還站在水中的葉昭,

更沒有分絲毫眼神給她的傷勢。葉昭本以為自己已經(jīng)不會痛了??刹恢趺矗?/p>

看著宋恒對陸芷柔上心的樣子,手還是顫抖起來。她哆哆嗦嗦爬上岸后,

下人的話刺得她耳膜發(fā)痛。“整天纏著殿下和芷柔小姐,現(xiàn)在遭報應(yīng)了吧,就這副丑樣子,

還妄想和芷柔小姐爭寵?!薄八@樣的給芷柔小姐提鞋都不配,

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什么德行,還敢妄想三殿下?!辟F女們都嫌惡地捂著鼻子,

投來嘲諷的目光。葉昭抬手擦干臉上的水漬,可手上的傷痕不斷滲出血水。

她顫抖著環(huán)住自己,下一刻一件溫暖的狐裘大氅蓋在她的身上。宋恒這時才終于注意到她,

看著她蒼白的小臉,眼中溢出心疼,替她將狐裘攏了攏?!鞍⒄?,你辛苦了,

孤這就讓人準備姜湯,你傷成這樣,快去歇息吧?!彼捻饴湓谒澏兜难劢蓿?/p>

轉(zhuǎn)身剛吩咐下人去傳太醫(yī)來替她診治。葉昭的心剛剛升起一絲暖意。

陸芷柔的貼身丫鬟就慌慌張張跑了過來,撲通跪倒在宋恒面前?!暗钕?,不好了!

我家小姐中毒了!求您救救她吧!”宋恒臉色瞬間沉了下來:“把所有太醫(yī)都傳來。

”這一刻,他再也顧不上葉昭的傷勢,轉(zhuǎn)身去往陸芷柔待的地方走去。

葉昭被迫被下人拽過去,就見陸芷柔虛弱地靠在榻上。見到宋恒,

陸芷柔還未開口淚便落了下來:“殿下,蓮藕里有毒,昭妹妹若是還在生我的氣,

我走就是了,何苦用蓮藕來為難我?”她掙扎著要下床,泣不成聲間。

“只求殿下千萬不要怪罪妹妹,是我想著雖然妹妹弄丟了珍珠,

只要采一節(jié)蓮藕這事也就過去了,都是我不好?!彼魏銘z惜不已,心疼地把她摟在懷里,

柔聲安慰道:“別怕,孤會為你做主,在孤的府上,還沒人能欺負得了你。

”轉(zhuǎn)身看向葉昭時,只剩下冷意?!俺秹能迫岬恼渲轫楁溡簿退懔?,如今還要下毒害她,

葉昭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宋恒一聲令下,無數(shù)下人魚貫而上,將葉昭摁在地上。

葉昭連滴水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下,腦中昏沉不已。根本抵不過他們的力氣。

只能強忍身上的痛解釋:“我沒有。”宋恒震怒不已:“你還敢狡辯,葉昭,

孤本念著過去的情分,讓你道歉,可你呢?讓芷柔吃了你采的蓮藕便中了毒,既如今,

就好好長長記性?!薄皝砣?,重打三十大板!”葉昭被按在原地,身后的板子不停舉起落下,

木刺劃爛皮膚帶著鮮血浸透衣裳,每打一板都能看見鮮血飛濺。她被淚水模糊了雙眼,

背后血肉模糊,血水在身下聚成一灘。再沒了任何力氣,只是呆滯看向宋恒。為了陸芷柔,

他做了多少傷害她的事?害死她父母,將她扔進池塘,如今又毫不留情打了板子,

不給她半分喘息的機會。身后木板一下又一下,每一板,都在打斷她同宋恒之間最后的情意。

最后一板打完,木板應(yīng)聲而裂,葉昭也隨之昏了過去。宋恒看著傷痕累累的葉昭,

眼里滑過幾分心疼與無奈。剛邁出半步,身后就傳來陸芷柔虛弱的咳嗽聲,他頓住腳步,

回身握住她的手:“芷柔,別擔心,孤一定讓太醫(yī)治好你,不會有任何后遺癥的。

”他命所有太醫(yī)挨個給陸芷柔診治:“誰敢怠慢一點,孤就要你們的腦袋。

”有識相的侍衛(wèi)將葉昭抬到偏院,再無人管她的死活。葉昭的貼身丫鬟見她傷勢嚴重,

找人來救卻發(fā)現(xiàn)所有太醫(yī)都被傳去伺候陸芷柔。她只能燒來熱水,小心翼翼替葉昭擦洗身子,

換上干凈衣服。葉昭在床上躺了幾天,身子還未完全調(diào)養(yǎng)好,這天剛能下床。

第三章走出門外聽見幾個下人議論?!败迫嵝〗愕募迠y可不得了,我剛剛?cè)惲藷狒[,

那一箱箱都快晃瞎我的眼了。”“聽說里面有一張酸枝美人榻,上等的黃花梨做的,

請的最好的匠人雕刻了駿馬圖?!甭牭竭@,葉昭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少了幾分血色,

她母親給她準備的嫁妝里也有一樣的美人榻。她說她不要龍鳳不要鴛鴦,

父親便找來最好的工匠給她雕出了駿馬奔騰。葉昭捏緊拳頭,心底情緒翻涌,

轉(zhuǎn)身去了陸芷柔的院子。一進門,就看見一件展開的大紅嫁衣,艷麗的紅如同烈火,

細密的針腳繪制上栩栩如生的流云鳳凰。葉昭的指甲死死掐進掌心,眼中快要噴出火來。

陸芷柔,她怎么敢!葉昭快步?jīng)_上前,奪過嫁衣。

她啞著嗓子怒斥陸芷柔:“你憑什么動我母親給我繡的嫁衣!你有什么資格碰它!

”陸芷柔挑眉,臉上盡是刻薄,吐出來的話也是狠毒無比:“你爹娘都死了,

你不替他們守孝,要這嫁衣做什么,難道你心里還想著嫁給殿下嗎?

”她冷聲嘲諷道:“就憑你,做夢去吧,沒了你爹娘撐腰你算個什么東西,

一個孤女死乞白賴待在殿下身邊真是不知羞恥。”她用力扯回,葉昭顫顫巍巍卻是絲毫不讓,

拉扯間嫁衣被撕出一道裂口。陸芷柔眼珠一轉(zhuǎn),使了個眼色讓丫鬟控制住葉昭,

她拎起燭臺扔向嫁衣,燈油滴到的地方瞬間燃起大火。葉昭哭著撲向烈火,

打滅火光后嫁衣只剩幾片燒焦的殘骸。她顧不得滾燙的溫度,想要拍去臟污,

小心翼翼吹去浮灰,卻讓殘存的布片更加四分五裂。她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,

隨即顫抖著手將布料拼湊起來,卻適得其反,越來越亂。徹底看不出來嫁衣原本的模樣了。

宋恒出現(xiàn)在她身后,看著滿地狼藉,皺起了眉頭。陸芷柔及時開口:“殿下,

昭妹妹許是心情不好,不小心縱火把我們成婚的婚服燒了。”葉昭被煙嗆到,

伏在地上咳嗽不止,來不及辯解。

宋恒緊鎖眉頭:“孤本來打算跟芷柔大婚后擇個日子再娶你,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善妒。來人,

將她拖出去,罰跪三個時辰?!比~昭被拖到門外跪下,

身后的傷被牽扯到開始滲出大片的紅色。她感受不到身后的疼痛,心里像被挖去了一大塊,

再刺進一根針,每呼吸一次疼痛就加重一分。她想起自己總是在阿娘做針線活時纏著她,

要聽她說故事,阿娘都會放下手里的東西摟著她任由她鬧。

她想起及笄時宋恒在她家門外候了兩個時辰,認真地向她爹娘保證以后會一輩子對她好。

可如今宋恒的情意變了,阿娘不在了,連她繡的嫁衣也保不住。葉昭眼淚大顆大顆砸落。

一雙繡著金絲云紋的靴子在她面前停下,宋恒彎腰,矜貴地擦去她的眼淚。“阿昭,

孤不想罰你,只是你做的太過分了,孤必須要給芷柔一個交代。只要你日后讓著芷柔,

不再生事端,孤還是會娶你的?!比~昭偏頭,不肯看他。宋恒嘆了口氣:“你好好想清楚。

”他走后沒多久,狗吠聲來勢洶洶,兇狠得讓人心驚膽顫。一同出現(xiàn)的還有淺笑著的陸芷柔。

“這些畜生餓了幾天了,葉昭妹妹,就是可憐了你哥哥最后一點東西?!比~昭腦中混沌,

還沒等她反應(yīng)過來。陸芷柔直接將丫鬟手中物件扔到狼狗中間。葉昭瞪大眼睛,

不可置信地盯著那樣東西——是她哥哥的腰帶!上面掛著的荷包是她親手繡的,她不善女紅,

歪歪扭扭的針腳沒少讓兄長嘲笑。如今荷包被撕扯得七零八落,

里面的得平安符被甩出來泡在雪水里,看不清上面的字跡。葉昭眼眶通紅,

顧不得凍僵的身體,也管不上背后的傷口,跌跌撞撞撲向狗群。扒開正在撕咬的狼狗,

搶過腰帶緊緊護在懷中,哭得聲嘶力竭。狼狗被搶食,瘋狂撲咬在葉昭身上。

她的胳膊上腿上全是淋漓的血洞,被生生咬下幾塊血肉。耳邊傳來陸芷柔的大聲叫好,

還有丫鬟小廝的奚落聲。可她完全不在乎,只是攥緊手中哥哥的遺物。

宋恒趕來只見到滿院血腥。陸芷柔一副花容失色的樣子,眼淚在眼眶中打轉(zhuǎn):”殿下,

救救芷柔,我只是心疼昭妹妹在雪里跪這么久,來看看她,可是她引來這些野狗,

芷柔實在是害怕?!八殃戃迫嶙o在身后,怒斥葉昭:“放肆!你竟然引來野狗嚇唬芷柔,

她最怕這些畜生了,她要是受到一丁點傷害,孤絕不會放過你。”陸芷柔也適時摟住他,

柔弱開口:“殿下,我沒事,只是躲避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腳?!比~昭看著階前恩愛的兩人,

心里如同針扎。他甚至沒有過問她,不在乎她的傷勢,輕而易舉就相信了陸芷柔的哭訴。

宋恒將陸芷柔打橫抱起,留下一句:“將葉昭關(guān)起來,沒有孤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。

”第四章葉昭被拖進柴房,重重扔在地上。傷口傳來的刺痛她讓她蜷縮起來。門關(guān)上后,

整個屋里暗無天日,門外下人們的嘲諷不斷傳進來。“這葉昭真是心腸歹毒,

處心積慮想要破壞芷柔小姐跟殿下的感情。故意損壞婚服還敢放狗咬芷柔小姐。

”“還好殿下護著芷柔小姐,不然指不定要被她害成什么樣?!薄拔遗蓿裁磳④姼男〗?,

殿下就不應(yīng)該留著她,就是個害人精!”她的貼身丫鬟哭著想要沖進來照顧她,

被一腳踹翻在地?!暗钕掠辛睿魏稳瞬坏媒咏~昭。”葉昭任由臉上的淚水肆虐,

已經(jīng)習慣宋恒的無情。她環(huán)住自己,告訴自己再等等,只要到下月初八,

她就可以永遠離開這里了。一連幾日,送來的飯菜都是殘羹冷炙,難以下咽。

剛開始葉昭還會皺眉,下人們只是冷笑:“你愛吃不吃,

像你這樣的敗類只配吃芷柔小姐的剩菜?!薄按罄涮斓?,我們還要給你送飯,不要不知好歹。

”葉昭只能逼著自己咽下,畢竟,她要活著離開這兒。這天,柴房門突然被打開。

氣度不凡的男人屈尊降貴走了進來,他握住葉昭的手,眉頭舒展帶著笑意:“阿昭,

孤來帶你回家。”葉昭猛地抬頭,不敢相信。宋恒放軟語氣:“芷柔說怕你想家,

剛好今天要去,帶上你一起?!彼櫜坏藐戃迫嵴f了什么,只想著可以回家,

父母兄長都已不在,唯一有他們存在的痕跡只剩下家里。她無比想去看看,跟著宋恒離開。

陸芷柔看得出來精心裝扮過,身量窈窕,站在府門前候著他們??匆娙~昭站在宋恒身邊,

她眼底閃過一絲嫉妒,故作親熱想挽上葉昭的手,發(fā)現(xiàn)她身上滿是血漬,

瞥見宋恒并未注意她們,立刻嫌棄地躲開。她似笑非笑,

帶著幾分狠毒與得意開口:“葉昭妹妹,這么久沒回去一定很想家吧,所以我特意求了殿下,

今天帶上你。等會可要好好看著哦?!比~昭并不在意陸芷柔挑釁的話,恨不得馬上飛回葉府。

陸芷柔冷哼一聲,隨即又裝作驚慌失措地開口:“什么?踏腳凳壞了,我該怎么上馬車,

今日大事可耽誤不得呀。”她輕咬下唇,轉(zhuǎn)向葉昭:“昭妹妹,要不然你來當一回踏腳凳吧。

”葉昭眉眼冷了下去。宋恒走來,催促她們快些,道:“阿昭,你又在鬧什么脾氣,

你幾次傷害芷柔,她還一直關(guān)心你,你就不能讓著她嗎?”“殿下,

芷柔想讓昭妹妹當踏腳凳是不是太委屈她了?!标戃迫釈汕忧娱_口,

“只是貼身侍女今天穿的都是新做的衣裳,

我不舍得她們?yōu)榱宋遗K……”宋恒不甚在意:“隨你。阿昭,聽話些,不是還急著回家嗎,

只是幫芷柔上個馬車而已,她不像你整日舞刀弄槍沒個姑娘家的樣子。

”陸芷柔得了令更是肆無忌憚,指使丫鬟將葉昭按趴在馬車前,強行踩著她的背登上馬車。

踏上她的背后故意左右碾壓,葉昭死死咬著牙,直到她的傷口滲出血,

陸芷柔才滿意得收回腳。“車上沒位置了,葉昭妹妹,你就跟在馬車后面吧。

”陸芷柔嘲諷地看了一眼她。很快就有人拿了一截麻繩將葉昭雙手捆住綁在車后,

馬車向前行駛,帶著葉昭不得不踉踉蹌蹌往前跟上。馬車速度快,葉昭體力不支跟不上,

也會被手上的繩子拽著往前拖行,手腕處被磨破皮,鮮血將麻繩染得通紅。

之前受的傷本就沒好,加上陸芷柔故意使壞,現(xiàn)下后背的傷又被拉扯出血,

血跡跟著馬車一路滴落。沿街百姓紛紛出來看熱鬧,陸芷柔特地掀起簾子,

讓人看到她精心打扮過的著裝?!斑@陸小姐真是美若天仙,跟殿下真般配!

”“馬車后面跟的好像是葉昭,灰頭土臉的,哪里比得上陸小姐高貴?!薄斑?,你不說,

我還以為是乞丐呢。哈哈哈哈?!比~昭充耳不聞,咬緊牙關(guān)跟上馬車,終于到了葉府門口。

她迫不及待沖出來,正好看見兩個人踩著梯子將葉府的牌匾扔下,摔得四分五裂。

她愣在原地,眼睜睜看著無數(shù)官兵抬著一箱又一箱財物出來,有些人粗暴地將桌子椅子踹翻,

順手打碎茶盞推到屏風。家人生活過的痕跡一點一點被抹除,

父母和哥哥留給她的最后一絲念想被清除得一件不剩。她心口一窒忘了呼吸,

眼眶蓄滿了淚水。她想讓他們住手,卻連聲音也發(fā)不出來。陸芷柔走到她身邊,

滿意地上下欣賞她如今這副慘狀?!叭~昭,好好看著吧,千萬別昏過去了,畢竟過了今天,

可就再沒有你們?nèi)~家了?!标戃迫嵫诿孑p笑。葉昭反應(yīng)過來,

原來他們今天是讓她親眼看著葉家被抄家的。她心口氣血劇烈翻涌,沒想到宋恒狠心至此。

此時又抬出幾箱東西,陸芷柔嘴角笑意消失,她認出大多都是宋恒賞賜之物。之前濃情蜜意,

宋恒不吝嗇,出手都是奇珍異寶,各國進貢的稀罕之物盡數(shù)送進葉府。

他眉眼含笑:“我的阿昭就是要最獨特的東西來配?!比~昭全都好好收集起來。

陸芷柔展開一幅畫,正是宋恒為葉昭所畫,畫中女子騎著高頭大馬英姿颯爽,

落款是宋恒的私印,還寫著“贈昭昭”。隨手展開一張紙,是宋恒親手抄寫的平安經(jīng),

祈禱葉昭健康順遂。還有那年踏青,他用柳條嫩草編了一個花環(huán),也被曬干保存。

其余來往書信小像更是不計其數(shù)。葉芷柔妒火中燒,狠狠把畫像砸在地上,

命人將所有東西通通燒掉。她怨毒地盯著葉昭:“不知廉恥的賤人,

就憑你現(xiàn)在這樣還妄想勾搭殿下嗎?”很快她又恢復成原來那副假清高的樣子,

柔弱道:“葉昭妹妹,畢竟你現(xiàn)在是有罪之身,留著這些殿下的物品實在是不妥,

我?guī)湍銦?,免得旁人以為你有攀龍附鳳之心?!被鸸鉀_天,葉昭怔愣地看著,

屬于她和宋恒、她的少年時期所有的記憶灰飛煙滅。她流不出淚了。

第五章親眼看過葉家被抄后,葉昭被帶回三皇子府。她魂不守舍,這次是真的無家可歸了。

今天是初一,還有七天就是宋恒登基的日子,她終于能徹底離開,從此再不必回到大燕。

再忍忍,葉昭絕望地閉上眼睛,干澀的眼眶滑下一滴淚。宋恒長身玉立,

看著葉昭失魂落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他走上前,揚唇懶懶道:“阿昭,

我們之間已經(jīng)沒有其他阻礙了。等到孤登基之后,一定給你一場盛大的婚宴。

”葉昭只是冷冷地聽著,心中并未泛起波瀾。宋恒見她不語,勾起她的下巴,

只見到一滴淚珠。一瞬間他的心有些慌亂,像是有什么東西快要失去掌控。他有些顫抖開口,

想要確認什么:“阿昭……”“殿下,原來您在這!”嬌俏的女聲打斷他們,

“芷柔一直在找您呢,不是說準備了煙花表演嗎,殿下,我現(xiàn)在就想看。”宋恒動作頓住,

收回了手?!罢衙妹靡苍谀?,殿下精心為我準備了煙花,有些甚至是進貢來的呢,很是奇特,

要不要一起去看呀。”她正想拒絕,宋恒搶先替她做主答應(yīng)下來:“到時候孤派人去接你。

”煙花表演,葉昭站在角落,宋恒和陸芷柔被人群簇擁著。不知何時她的身邊圍過來一群人,

慢慢推搡著她走到最前方。葉昭無路可讓,地面上擺放的煙筒也在這個時候突然倒地,

煙花繼續(xù)噴涌而出,直直對著她襲來。她無法躲避,想護住臉的時候被人一把推出去,

摔在地上之前,遠遠看到陸芷柔對著她笑?;艁y過后,葉昭艱難從地上爬起,

她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,有被火藥炸傷的血口,也有摔倒時蹭破的紅痕。

宋恒命人將她送回房間,陸芷柔緊跟而來。看著葉昭臉上的傷,她暢快地笑出聲,

隨后咬牙切齒地瞪著她:“葉昭啊葉昭,你的臉都毀容了,看你還怎么勾引殿下。

”宋恒走進來,看著葉昭滿臉傷痕,心口像是被扎上了刀子:“太醫(yī)呢,傳太醫(yī),

用最好的金瘡藥!”葉芷柔適時換了一副面孔,故作驚恐捂住胸口,

弱不禁風倒在宋恒懷中:“殿下,殿下,剛剛的煙火失控,

芷柔實在是害怕……”宋恒慌了神:“芷柔你沒事吧,把所有太醫(yī)都叫來候命,

芷柔不能有半點事。”他抱著陸芷柔匆匆離去,沒留半個眼神給葉昭。葉昭靠在床上,

勾了勾嘴角,并不在意,畢竟再過七天他們就橋歸橋路歸路,不會再見了。不一會兒,

宋恒邁步走了進來,他坐在葉昭身邊,輕輕撫摸她受傷的地方,眸色沉沉,溢出一分心疼。

“阿昭,起來喝藥吧?!比~昭聞言皺起眉:“我受的是外傷,為什么要喝藥?

”宋恒不自然咳嗽兩聲:“芷柔說藥苦,不肯喝,你先替她試一試。剛好你也受了傷,

這藥對你也沒害處。”女主早已料到又是這樣,對他再沒了任何期盼,冷冷開口,

“今天煙花失控之事本就蹊蹺,你理應(yīng)派人去查……”“夠了?!彼魏悴荒蜔┑卮驍?,

“意外而已,你先替芷柔試藥再說?!比~昭扭過頭,不愿理睬。

宋恒見狀眉眼冷了下去:“芷柔是因為你才受的驚,你給她試藥是應(yīng)該的,

你怎么變得這么自私?!彼餍涠?,臨走前吩咐人將藥強行給葉昭灌了下去。

葉昭心像是被鈍刀子一片一片割碎,他們之間到底是誰變了,是誰忘記了之前的山盟海誓,

是誰一次又一次拋棄她傷害她。他卻來指責她。很快,葉昭覺得自己不對勁起來,

身子開始發(fā)熱,燒得她頭暈眼花,漸漸又開始渾身發(fā)冷,即使蓋著被子仍然瑟瑟發(fā)抖。

她痛苦地翻來覆去,依舊沒有好轉(zhuǎn)。下人去稟報宋恒,他正溫柔地摟著陸芷柔一勺一勺喂藥。

他心底閃過一絲不安,還未起身陸芷柔又摟住他:“殿下,不要走,芷柔害怕。

”“昭妹妹平時身體強健,只是受了點外傷,又服了藥,怎么會有事呢,

該不會是想引殿下去心疼她吧。要真是這樣…那…殿下就去吧。”說著,

陸芷柔落下幾滴淚來,又迅速擦去。宋恒壓住心中的慌亂,不悅開口:“孤不去,

就在這里陪著你。所有太醫(yī)不許離開,她膽敢騙孤,既然裝病那就接著裝下去。

”宋恒既然下令,便沒有人再敢管葉昭,任由她疼到在屋子內(nèi)打滾。不知過了幾個時辰,

終于捱了過去,葉昭一頭冷汗,面色慘敗。她顫抖著支起身子想要離開,

回到自己原本居住的院落。剛進門就發(fā)現(xiàn)屋子被翻得亂七八糟,衣服被從衣柜扯出,

東一件西一件的扔著;榻上的靠枕墊席被掀翻在地;連床褥枕頭全都被水打濕。

她的侍女試圖阻止,也被推到在地。為首的婆子看到葉昭回來,

冷哼一聲:“哪家的小姐到這個點才回寢居,真是沒教養(yǎng)。老婆子今天就來好好教教你規(guī)矩。

”說著她便一巴掌扇了過來,葉昭本就虛弱,躲閃不及結(jié)結(jié)實實挨了一耳光。

臉上的傷口裂開又滲出血來。其他人紛紛附和:“一天到晚就知道裝可憐勾引殿下,

還敢欺負芷柔小姐,再不管管真是無法無天了?!薄敖裉炜磦€煙花都能惹出一攤禍事,

真是掃把星,裝病跟芷柔小姐爭寵。你算個什么東西。”“芷柔小姐心善,不跟你計較,

我們可不跟你客氣。”一群人奚落完便離開了,走時還將屋里的炭盆拿走。

葉昭擦掉嘴角的血,攥緊拳頭。對上侍女擔憂的目光,她淡淡道:“再忍忍,快結(jié)束了。

”第六章宋恒登基在即,卻找上葉昭:“阿昭,孤即將繼位,芷柔忙不過來,

有些事還需要你替孤去做,可好?!比~昭看著他道貌岸然的樣子。

又想起之前答應(yīng)幫他處理一些事,回來便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家破人亡。她指甲掐進手心,

似乎感覺不到疼痛,也勾唇一笑:“不好。”“聽話些阿昭,別這么倔,

孤的耐心也是有限的,你三番四次害芷柔,孤都繞過你,一個小忙,就當是替芷柔賠禮了!

”說完,宋恒伸手就想要揉她的腦袋。被葉昭偏頭躲過。他嘆了一口氣:“庫房需要清點,

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只能你替孤去處理。待孤登基以后,就娶你,這些事,你總歸是要管的。

”葉昭嘲諷一笑,故意開口刺他:“那陸芷柔呢,對她這么好卻要娶我,舍得讓她受委屈嗎?

要是她又哭又鬧怎么辦?”宋恒笑意頓在臉上,避開葉昭的目光:“芷柔向來明事理,

不會與你計較。你現(xiàn)在就去庫房吧?!闭f完他便匆匆離開。角落里的陸芷柔走了出來,

滿不在乎看向葉昭:“殿下真是心疼我,不愿讓我太操勞。昭妹妹,你可得好好清點,

丟了什么東西就不好了?!比~昭看著她挑釁的神情,皺了皺眉,

覺得陸芷柔不是會這么善良提醒她的人,卻又說不上是哪里不對勁。她去庫房清點,

周遭的下人看見她不屑開口:“殿下怎么會讓她來這么重要的地方,可別手腳不干凈,

偷了東西。”“芷柔小姐忙著與殿下大婚的事宜,不然哪能便宜了她來?!敝钡疆斖恚?/p>

葉昭剛歇下,宋恒帶著一群人馬氣勢洶洶闖了進來,將葉昭從床上拉起。

他面色陰沉得幾乎能滴下水來:“芷柔說今天看見你在庫房私拿了兵符,交出來。”這一刻,

葉昭明白了白日里的不對勁從何而來。她扯回自己的手:“我沒有?!笨伤魏悴灰啦火?。

“孤剛讓你清點完,兵符就不見了,而且芷柔說看見你拿了?!薄敖o孤搜。

”一群人翻箱倒柜,葉昭被從床上拽下,頭磕在床角,留下猩紅的血痕。她顧不上頭上的傷,

站起身直視宋恒:“我說了我沒有?!笨上乱豢蹋麖墓褡幼钕聦颖徽页?。

所有的侍衛(wèi)一擁而上:“殿下,此女幾次三番害芷柔姑娘,而今,連您的兵符葉敢偷,

不懲罰不服眾??!”宋恒一把掐過葉昭她的脖子,“阿昭,孤給過你機會,是你自己不要的!

”他帶著怒火離開,留下一句,“動手。”葉昭的手被塞進夾板,侍衛(wèi)用力收緊夾板,

她立即慘叫出聲。行刑結(jié)束后,她額間幾層冷汗,手指紅腫不堪,止不住的發(fā)抖。

葉昭想起以前每次她練武結(jié)束,宋恒都要心疼地抱著她的手翻來覆去地看,

蹭破一點皮他都要絮叨好久。如今卻是毫不留情讓人對她動刑。十指連心,她疼暈之前想著,

快了,還有兩天一切都要結(jié)束了。十二月初七,宜祈福宜祭祀。宋恒開設(shè)祭壇,

準備祭告天地、先祖。一切正按部就班進行著,突然宋恒發(fā)現(xiàn)用來祭祀的清水變得腥臭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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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9-04 23:17:4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