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李明遠覺得今天自己倒霉透了。早晨七點,他被電話吵醒。妻子林薇的聲音冷得像冰。
“離婚協(xié)議簽好了嗎?我今天下午來取?!彼€沒完全清醒,電話就掛了。半小時后,
主編來電。“明遠啊,報社最近效益不好,你得另謀高就了?!彼唤夤土恕K氖畾q,失業(yè),
即將離婚。真棒。他決定出門走走。至少去買杯咖啡。剛過馬路,一輛摩托車闖紅燈沖來。
他被撞飛出去。騎手摘下面罩——是張浩。大學(xué)時搶過他女朋友的家伙?!皩Σ黄鸢±侠?!
”張浩喊道,“我趕時間!”摩托車噴著黑煙開走了。李明遠躺在地上,右腿疼得厲害。
路人圍過來看熱鬧。沒人扶他。他掙扎著自己爬起來。褲子破了,膝蓋流血。
一瘸一拐走到路邊診所?!拜p微骨裂,”醫(yī)生說,“休息兩周。”繃帶纏好,拐杖買好。
他站在診所門口,手機響了。是房東?!袄钕壬?,房租拖一周了。今天不交就換鎖。
”李明遠嘆了口氣。他需要找個地方靜靜。去哪兒呢?小時候常去的城樓公園浮現(xiàn)在腦海。
那里又高又安靜,適合思考人生——或者跳下去。他拄著拐杖,慢慢向舊城區(qū)走去。
天空灰蒙蒙的,像塊臟抹布。路上行人匆匆,沒人多看他一眼。城樓門票二十塊。
他掏出現(xiàn)金買票。售票員瞥了眼他的拐杖?!澳芘郎先??挺高的?!薄霸囋嚳础!彼f。
臺階又陡又窄。他一手扶墻,一手拄拐,慢慢向上挪。傷腿疼得冒汗。
幾個中學(xué)生蹦跳著超過他,好奇地回頭看。終于爬到頂了。城樓上游人不多。
一對情侶在自拍,幾個老人在打太極拳。他走到垛口邊,俯瞰整座城市。高樓林立,
車流如織。他的小公寓就在那片樓群里?,F(xiàn)在可能已經(jīng)換鎖了。公司在那棟藍色玻璃大廈。
工位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清空了。真高啊。跳下去一切就結(jié)束了。這念頭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。
“第一次來?”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。他轉(zhuǎn)身。是個白發(fā)老頭,坐在長椅上盤核桃。
穿著舊工裝,但眼睛很亮?!靶r候常來?!崩蠲鬟h說。老頭點點頭,指指旁邊的空位。
“坐吧。你腿不行。”李明遠猶豫一下,還是坐下了。長椅很涼?!斑@樓有個秘密。
”老頭突然說,手里的核桃咔嗒響?!笆裁疵孛??”“它能吃倒霉?!崩项^湊近些,
“建樓的時候,風(fēng)水先生說這是城市倒霉氣聚集地。所以修樓鎮(zhèn)住。這些磚里,
封著幾百年來的各種倒霉事。”李明遠苦笑。“那它現(xiàn)在該吃撐了?!薄扒∏∠喾础?/p>
”老頭眼睛瞇起來,“它餓得很。你看那些磚縫,像嘴巴等著喂呢。”一陣風(fēng)吹過,
李明遠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他今天確實夠倒霉的。夠喂飽幾塊磚了?!霸趺次??”他問。
“簡單。摸墻,閉眼,想著你的倒霉事被吸走。但得真心想擺脫才行?!崩蠲鬟h想了想,
拄著拐杖站起來。走到墻邊,手掌貼上磚面。冰涼粗糙。他閉上眼。離婚。失業(yè)。被撞。
沒房租。一件件想過。想象它們變成黑煙,鉆進磚縫里。幾分鐘后,他睜開眼。奇怪,
確實輕松了點。腿好像也沒那么疼了。“管用吧?”老頭問?!坝悬c。”李明遠摸錢包,
“多少錢?”老頭擺手?!安灰X。要是真管用,告訴別的需要的人就行?!崩先苏酒鹕?,
晃晃悠悠走向樓梯。很快就不見了。李明遠坐在長椅上,感覺心情好了些。也許是否極泰來?
他準(zhǔn)備離開時,發(fā)現(xiàn)長椅下有東西閃光。是把舊銅鑰匙。鑰匙柄上刻著奇怪符號。
肯定是老頭掉的。他撿起鑰匙想追,但老頭早沒影了。鑰匙揣進口袋,明天再來還吧。
他下樓時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沒用拐杖。腿居然好了大半。真是邪門。
第二章李明遠一瘸一拐地走回家,感覺比來時輕松不少。腿還是疼,但能忍了。
城樓那事真邪門,他想。心理作用吧。房東果然在門口等著。一個大塊頭,穿著花襯衫。
“錢呢?”房東問。李明遠摸出最后三百塊。“先這些,剩下的…”房東一把抓過錢。
“明天交齊,不然滾蛋?!遍T砰地關(guān)上。李明遠站在走廊里,聞見鄰居家炒菜的香味。
他餓了。冰箱里只剩半包速凍餃子。他煮了吃,然后打開電腦找工作。投了幾份簡歷,
石沉大海。手機亮了。是林薇短信:“五點來拿協(xié)議?!彼貜?fù):“能改天嗎?今天不太好。
”“不行。我趕時間。”四點五十,門鈴響了。林薇站在門口,妝容精致。她瞥了眼他的腿。
“怎么了?”“被車撞了?!彼f,“張浩撞的?!绷洲碧裘??!罢媲?。協(xié)議簽了嗎?
”他搖頭?!澳懿荒茉佟薄安荒堋!彼哌M屋,拿起桌上的文件?!皟鹤痈?,房子歸我,
你付撫養(yǎng)費。簽吧?!彼闷鸸P,手有點抖。簽下名字時,感覺像在簽投降書?!氨V亍?/p>
”林薇說完就走,沒回頭。門關(guān)上后,他坐在沙發(fā)上發(fā)呆。天黑了,他沒開燈。
手機突然響起來,是個陌生號碼。“李明遠先生嗎?這里是都市新聞??吹侥暮啔v,
明天能來面試嗎?”他猛地坐直?!爱?dāng)然!幾點?”“上午十點。帶作品集。”通話結(jié)束。
他簡直不敢相信。都市新聞是城里最大的媒體。他翻箱倒柜找作品集,
發(fā)現(xiàn)缺了幾篇重要報道。得回報社取。報社大樓燈還亮著。保安小張攔住他?!袄罡纾?/p>
你不是…”“取點東西?!彼f。工位已經(jīng)清空了。東西堆在一個紙箱里,放在角落。
他翻找時,聽見主編辦公室有人說話。“...總得有人背鍋...”是主編的聲音。
另一個聲音回答:“李明遠最合適,反正他快走了...”他愣在原地。
原來被解雇不是因為效益不好。拿著箱子走出大樓,他感覺胸口發(fā)悶。
城樓也許吸走了些倒霉,但顯然沒吸干凈。第二天面試很順利。主編老王對他印象很好。
“你經(jīng)驗豐富,我們正好缺調(diào)查記者。”“我被前單位解雇了。”他坦白說。老王擺手。
“我知道原因。你那篇市長助理的報道惹禍了。我們不怕這個?!惫ぷ鞫耍轮苌习?。
薪水比之前還高?;丶衣飞?,他買了啤酒烤鴨慶祝。房東居然在門口微笑。
“聽說你找到新工作了?房租不急。”世界變得真快。晚上他掏出那把銅鑰匙仔細(xì)看。
鑰匙齒很奇特,柄上刻著螺旋圖案。不像現(xiàn)代鑰匙。第二天他又去了城樓。老頭不在。
他問售票員:“見過一個盤核桃的老頭嗎?白頭發(fā)?!笔燮眴T搖頭。“每天老人多了去了。
”他在長椅坐了一小時。老頭沒出現(xiàn)。倒是來個年輕人,愁眉苦臉地打電話。
“...醫(yī)藥費真的湊不齊了...”年輕人說著都快哭了。李明遠想起老頭的話。
他猶豫片刻,走過去。“打擾一下,”他說,“也許你能試試...摸一下城墻。
”年輕人瞪他?!笆裁矗俊薄皳?jù)說能轉(zhuǎn)運。免費的?!蹦贻p人看神經(jīng)病似的看他,走開了。
李明遠嘆口氣。果然像傻子。他起身準(zhǔn)備離開時,聽見身后:“等等?!蹦贻p人走回來。
“怎么弄?”“手貼墻上,閉眼,想著煩惱被吸走。”年輕人將信將疑地照做了。幾分鐘后,
他睜開眼?!昂孟?..輕松了點?奇怪?!薄案嬖V其他需要的人?!崩蠲鬟h說,
repeating the old man's words.年輕人點頭離開,
步伐輕快了些。李明遠摸摸口袋里的鑰匙。也許不是完全沒用。下樓梯時,
他看見墻角刻著個小符號——和鑰匙上的一模一樣。他用腳擦掉符號旁的灰塵,
發(fā)現(xiàn)磚頭是松的。心跳突然加快。第三章李明遠盯著那塊松動的磚頭。四周沒人。他蹲下身,
手指摳進磚縫。磚頭很容易就抽出來了。后面是個小洞,黑乎乎的。他伸手進去摸,
碰到個鐵盒子。盒子沒鎖。打開后,里面是本舊筆記本和幾張照片。
照片上是城樓不同時期的模樣,從黑白到彩色。筆記本封面上寫著“守護者日志”。
他趕緊把東西塞進外套,磚頭推回原處。心跳得厲害?;丶液螅i好門,拉上窗簾。
這才翻開筆記本。第一頁寫著:“1985年4月12日。師父說我能看見倒霉氣了。
灰黑色的,像霧一樣纏著人。城樓餓得很,我得去喂它?!焙竺媸侨粘S涗?。幫了多少人,
吸走了多少“倒霉氣”。最后幾頁字跡潦草。
城樓越來越貪吃...需要更多守護者...找到下一個...”日志到三個月前戛然而止。
照片里有個熟悉的身影。放大看,是那個老頭,年輕時的樣子。站在城樓上,笑著揮手。
李明遠盯著那把鑰匙。所以老頭是上一任“守護者”?現(xiàn)在輪到他了?第二天上班,
他忍不住老走神?!昂伲聛淼?!”同事小劉敲他桌子,“老王讓你去跟城中村拆遷的新聞。
”城中村亂糟糟的。拆遷隊和居民正在對峙。有個老太太坐在地上哭?!拔壹胰∵@兒,
說拆就拆啊!”李明遠拍照記錄。忽然看見老太太頭上飄著點灰黑色霧氣。他眨眨眼,
霧氣又不見了。眼花了?晚上寫稿時,老王過來看?!芭牡貌诲e。但得注意安全,
拆遷隊背景深。”下班時,小劉湊過來?!奥犝f你見過‘城樓老人’?”李明遠一愣。
“什么老人?”“傳說??!有個老頭在城樓幫人轉(zhuǎn)運。前幾天有個小伙子說遇到了,
還靈驗了?!毙旱吐曇?,“據(jù)說要付出代價的...”回家路上,李明遠特意繞到城樓。
售票員認(rèn)出他。“又來啦?今天有個老頭找你呢?!薄笆裁礃??”“就普通老頭嘛。
說如果你來了,讓你去老地方等?!彼陂L椅坐到天黑。老頭沒來。
倒是又見著幾個愁眉苦臉的人。有個女人對著電話哭訴丈夫家暴。李明遠掙扎半天,
還是走過去?!霸囋嚸聣Π伞?赡?..有點用?!迸梭@恐地看他,趕緊跑了。
他嘆口氣。這事比想象中難。周末他再去城樓。這次帶了筆記本,想找更多線索。
在樓梯轉(zhuǎn)角又發(fā)現(xiàn)那個符號。用力一推,磚頭是實的。突然背后有人說話?!罢沂裁茨??
”是個清潔工大媽,拿著掃帚瞪他?!皼]...就看看。”“這樓老啦,別亂摸亂碰的。
”大媽掃著地,“上個月還有個老頭從這兒摔下去呢。”李明遠心里一緊?!笆裁礃拥睦项^?
”“白頭發(fā),穿舊工裝。平時老坐那兒盤核桃?!贝髬屩钢搁L椅,“好人啊,常幫人解心寬。
可惜了?!薄八に懒耍俊薄爸貍≡毫税?。聽說失憶了,誰也不認(rèn)得。
”李明遠摸摸口袋里的鑰匙。所以老頭不是消失了,是出事了。他跑去醫(yī)院打聽。
護士說:“是有個無名老人。302病房。”病房里,老頭躺在床上看窗外。眼神空洞。
“您好?”李明遠輕聲問。老頭慢慢轉(zhuǎn)頭。“誰???”“我們在城樓見過。
您給了我...”他掏出鑰匙。老頭茫然地看著鑰匙?!安徽J(rèn)得。你走吧。
”護士過來低聲說:“他什么都不記得了。早上公園管理處的人來看過,
說是常去城樓的老人,但沒家人?!崩蠲鬟h離開醫(yī)院時,心里沉甸甸的。所以現(xiàn)在只剩他了?
他回到城樓,坐在老位置。一個年輕人踉蹌著跑上來,額頭流血?!霸趺戳??
”李明遠站起來?!跋旅?..有人搶我包...”年輕人喘著氣。果然,
有個彪形大漢追上來,手里拿著刀?!鞍彦X交出來!”李明遠下意識擋在年輕人前面。
“已經(jīng)報警了!”他 bluff。歹徒猶豫時,李明遠突然看見他周身籠罩著濃重的黑氣。
比老太太身上的明顯多了?!澳阕罱艿姑拱??”李明遠脫口而出。歹徒愣住?!瓣P(guān)你屁事!
”“摸下墻可能有用?!崩蠲鬟h指指城墻,“免費的?!贝跬较窨疮傋右粯涌此?/p>
但刀尖垂下了。“你他媽有病吧?”最后歹徒罵咧咧地走了。沒搶錢,也沒傷人了。
年輕人感激地握手。“謝謝您!剛才那招真險...”李明遠苦笑?!芭鲞\氣而已。
”他看見年輕人身上的黑氣淡了些。也許不全是碰運氣。他摸出那把鑰匙。
冰涼的銅器在掌心漸漸發(fā)熱。老頭倒下了,但城樓還在餓著??偟糜腥宋顾?/p>
第四章周一上班,老王扔給他一個新任務(wù)?!叭ゲ稍L城樓管理處。聽說要修繕,市民有意見。
”正合他意。李明遠抓起錄音筆就走。管理處主任是個禿頂中年人,姓趙。“修繕是好事!
城樓快六百年了,再不修要塌的。”“有市民說會破壞歷史風(fēng)貌?!壁w主任擺手?!跋共傩模?/p>
我們請了專家設(shè)計的?!崩蠲鬟h瞥見趙主任身后有團黑霧,比拆遷隊那哥們還濃。
“您最近...順利嗎?”趙主任愣了下?!笆裁匆馑??”“隨便問問??茨樕惶谩?/p>
”趙主任壓低聲音?!按_實倒霉。上周車禍,昨天錢包被偷...老婆還說夢見我掉坑里。
”李明遠想起筆記本里的記錄。守護者能看見倒霉氣,還能通過接觸吸收它們。
他假裝握手告別,握住趙主任的手。集中精神想象吸收黑氣。趙主任突然抽回手。
“你手怎么這么冰?”但籠罩他的黑霧淡了些。“奇怪,
突然覺得輕松點了...”“試試去城樓走走?!崩蠲鬟h建議,“據(jù)說那地方轉(zhuǎn)運。
”離開管理處,他在城樓下撞見個熟人——張浩,那個撞他的摩托騎手。“老李!
”張浩驚喜地喊,“正找你呢!
上次真對不起...”李明遠發(fā)現(xiàn)張浩周身黑霧濃得幾乎看不見臉。
“你最近...”“倒大霉了!”張浩搶著說,“撞你之后,駕照被吊銷,女朋友跑了,
現(xiàn)在連工作都快沒了...”李明遠猶豫了下,拍拍他肩膀?!叭ッ菢菈Ρ?。
”張浩瞪大眼?!吧叮俊薄奥犖业?。去摸墻,想著倒霉事被吸走?!睆埡茖⑿艑⒁傻厝チ?。
十分鐘后跑回來,黑霧淡了一半。“神了!感覺胸口不悶了!”李明遠自己卻有點頭暈。
像是低血糖。當(dāng)晚他翻看守護者日志。終于找到相關(guān)記錄:“每吸收一次厄運,
自身需承受片刻反噬。需及時轉(zhuǎn)移至城樓?!彼圆荒軣o限吸收。得找地方“卸貨”。
第二天他再去城樓。故意摸墻十分鐘,想著把昨天的“存貨”清空。果然頭暈好了。
有個老太太在哭。兒子重病,沒錢手術(shù)。李明遠蹲下身。
“我可能...能幫您稍微減輕點壓力?!彼兆±咸氖?。黑霧絲絲縷縷飄過來。
他頭暈加劇,但堅持著?!捌婀?..心里好像輕快了...”老太太擦擦眼淚,
“謝謝你聽我嘮叨?!彼s緊去摸墻“卸貨”。這次花了更長時間。周末他決定系統(tǒng)研究。
帶了個饅頭當(dāng)午餐,在城樓一待一天。觀察發(fā)現(xiàn),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幫助。
有個西裝男直接罵他神經(jīng)病。但愿意嘗試的,多少都有好轉(zhuǎn)。有個小姑娘考試失利,
摸墻后說“好像又有希望了”。黃昏時,他再次檢查那個松動的磚位。
這次用鑰匙試了試——完美插入。輕輕一擰,旁邊整片墻無聲滑開,露出個狹窄通道。
他心跳如鼓。打開手機照明,側(cè)身擠進去。里面是個小石室。墻上刻滿那種螺旋符號。
中央有個石臺,上面放著本更厚的日志。突然背后有響動。他猛地回頭。
通道口站著個陌生男人?!肮挥忻苁??!蹦腥苏f,“我觀察你三天了。
”第五章李明遠下意識把日志藏到身后?!澳闶钦l?”男人走進來,拍拍手上的灰。
“文物保護局的。姓陳?!彼脸鲎C件,“我們監(jiān)測到城樓有異常能量波動,看來跟你有關(guān)。
”石室突然亮起來。墻上的符號發(fā)出微光。陳先生環(huán)視四周?!肮缓陀涊d一樣。
‘守護者之間會相互吸引’?!彼赶蚶蠲鬟h手中的日志,“那是我的前任寫的。
”“你也是...?”“第三代守護者。負(fù)責(zé)監(jiān)控異常。”陳先生嘆氣,
“老趙——就是教你那老頭——本該找我交接的。但他出事太突然?!崩蠲鬟h放松了些。
“他說城樓能吸收厄運?!薄安恢埂!标愊壬|摸石臺,上面浮現(xiàn)出光紋,
“它是個平衡裝置。吸收厄運,轉(zhuǎn)化后釋放希望。但需要守護者做中介。
”他示意李明遠伸手放在石臺上。一陣暖流涌過。“現(xiàn)在你正式連接了。
能更清晰看見厄運之氣,吸收效率也更高。但反噬也會更強?!崩蠲鬟h想起最近的頭暈。
“必須及時來城樓釋放?”“對。而且要注意平衡?!标愊壬鷩?yán)肅起來,“吸收多少,
就得釋放多少。否則會失衡?!彼嬖V李明遠,老趙可能就是因吸收太多來不及釋放才出事。
離開密室時,陳先生遞給他個小儀器?!澳芰勘O(jiān)測儀。超標(biāo)會震動提醒。
”第二天采訪拆遷現(xiàn)場,儀器突然震動。他看到個孩子周身黑霧濃得嚇人。
孩子母親在哭喊:“我兒子還病著!不能拆??!”推土機卻在逼近。李明遠沖過去擋在前面。
“等等!這孩子需要幫助!”工頭罵罵咧咧下來。“滾開!耽誤工程你負(fù)責(zé)?
”李明遠蹲下握住孩子的手。大量黑霧涌來,他差點暈倒。儀器瘋狂震動。工頭突然猶豫了。
“...要不先拆別處?”人群趁機把母子帶離。李明遠踉蹌到墻角,手貼墻壁釋放能量。
這次反噬特別強,他吐了。但孩子身上的黑霧淡了大半,臉色也紅潤起來。
晚上陳先生來電:“監(jiān)測到異常能量峰值!你沒事吧?”“還好...就是有點累。
”“周日在城樓見面。你需要正式訓(xùn)練。”周日訓(xùn)練時,陳先生教他控制能量流。
“別一次性吸太多。細(xì)水長流?!边€教他識別不同厄運:灰黑色是普通倒霉,深黑是大災(zāi),
暗紅色是血光之災(zāi)...訓(xùn)練中途,有個女人慌慌張跑上來。“有人要跳樓!
”是個年輕男子站在垛口外,周身暗紅濃得發(fā)黑?!皠e過來!”男子喊,“活著沒意思!
”李明遠慢慢靠近。“我能理解。我也倒霉過。”他悄悄吸收能量。暗紅霧氣涌來,
帶著絕望和痛苦。儀器震得手麻。男子突然哭出來。
“女朋友騙了我所有錢...”李明遠持續(xù)吸收,自己卻開始發(fā)抖。太多太急了。
陳先生及時出現(xiàn),接手剩余能量?!叭メ尫牛】?!”李明遠撲到墻邊。這次釋放后,
他直接跪在了地上。但男子已被救下,紅霧散盡。陳先生拉他起來。“不要命了?
暗紅能量最危險!”他給李明遠一個護腕?!凹訌姲姹O(jiān)測儀。下次再超標(biāo)會注射鎮(zhèn)靜劑。
”回去路上,李明遠看見個小偷正扒竊。周身灰黑霧氣。他下意識吸收了點。小偷突然愣住,
放下錢包走了。被偷的大媽渾然不覺。李明遠摸摸護腕。雖然危險,但似乎...值得。
第六章護腕第三天早晨就派上了用場。李明遠正在買豆?jié){,護腕突然震動并發(fā)出輕微咔嗒聲。
一小股冰流注入靜脈。他頓時頭暈?zāi)垦?,扶住攤位才沒摔倒。“喲,李記者咋啦?
”賣豆?jié){的大媽問,“臉色這么白?!薄皼]事...低血糖。”他趕緊付錢離開。
陳先生的電話立刻追來?!俺瑯?biāo)警告!你昨晚又吸收厄運了?
”“就一點...個小偷...”“一點?!”陳先生聲音提高,“累積超標(biāo)了!來城樓,
立刻!”李明遠趕到時,陳先生正在密室操作儀器。“看屏幕。藍色是你吸收的能量,
紅色是釋放的。差這么多!”圖表上藍條遠高過紅條?!笆Ш鈺鯓??”“短期頭暈嘔吐,
長期...”陳先生指指腦袋,“會變得比那些厄運還倒霉。老趙就是例子。
”他命令李明遠今天必須清空庫存。整個下午,李明遠把手貼在城樓外墻上。能量緩緩流出,
他感覺像在獻血。黃昏時陳先生檢查儀器?!昂昧?,平衡了。記?。好刻烨辶悖?/p>
”新工作逐漸上手。老王夸他:“拆遷報道寫得不錯!讀者反應(yīng)很好。
”但守護者的活越來越忙。人們口耳相傳,專程來城樓“摸墻轉(zhuǎn)運”的人排起隊。
有個大姐甚至帶團來?!斑@就是網(wǎng)紅轉(zhuǎn)運墻!摸一摸,煩惱消!
”李明遠不得不經(jīng)常假裝游客去疏導(dǎo)。“大家別擠!一個個來...”周三下午,
護腕又震了。這次他正在采訪火災(zāi)現(xiàn)場。“能量波動異常!”陳先生電話里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