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活在一個每24小時就會被全世界遺忘的詛咒里。父母、朋友、房東……清晨醒來,
我在他們眼中便淪為陌生人。直到我遇見了陸沉,那個唯一能記住我的人。
他是我存在的唯一證明,是我溺水時的浮木??晌液髞聿胖?,他之所以能記住我,
是因為他活在另一個地獄——他患有超憶癥,他什么都忘不掉。
而我的詛咒真相是:當我愛的人也愛上我,詛咒就會轉(zhuǎn)移。我將重獲新生,而他,
將被世界遺忘。01“你是誰?再不交房租,我就報警了!”房東厭惡的眼神,
像一把生銹的刀,狠狠剜在我心上。這是我搬進這個出租屋的第365天,
也是我第365次,被他當成賴賬的陌生人。我熟練地從包里翻出合同和付款記錄,
遞到他面前,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死水,“張叔,你看,我叫溫念,昨天剛交了半年的房租。
”他狐疑地比對著,嘴里嘟囔著,最終不耐煩地揮揮手讓我滾。我麻木地關(guān)上門,
癱倒在沙發(fā)上???,這就是我的世界,一個巨大的、不斷清零的程序。每隔24小時,
除了我,所有人關(guān)于我的記憶都會被精準刪除。我存在的痕跡,
只剩下這些冰冷的紙張和手機里的電子數(shù)據(jù)。手機屏幕亮起,是媽媽的來電。我深吸一口氣,
接通。“喂,你好,請問是哪位?是不是打錯了?”電話那頭,是我聽了二十多年,
卻又無比陌生的聲音。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緊,密不透風的疼。我掛斷電話,
將臉埋進掌心。溫念,別哭,哭了就不好看了。我強迫自己站起來,洗漱,化妝,
用最精致的妝容,掩蓋眼底的荒蕪。然后,去見這個世界上唯一記得我的人。
“晨光咖啡館”。我推開門,風鈴叮當作響。吧臺后的男人抬起頭,穿著簡單的白襯衫,
金絲眼鏡后的眸光溫潤如水。他看著我,嘴角漾開一抹熟悉的笑意。“溫念,早上好。
”他的聲音,是這個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暖陽,“還是老樣子,一杯燕麥拿鐵,對嗎?
”我的眼眶瞬間就紅了。我用盡全身力氣,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哽咽?!皩?,
老樣子?!彼嘘懗粒且幻睦磲t(yī)生,也是我的……救世主。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能記住我,
但這已經(jīng)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,在他這里,我不是一個需要反復(fù)證明自己存在的陌生人。
我是溫念。一個活生生的,會被他記住的溫念??Х鹊呐鈴闹讣鈧鱽?,
我貪婪地看著他低頭忙碌的側(cè)臉,想把這一刻刻進靈魂里。就在這時,一個穿著白大褂,
身姿窈窕的女人走了進來,徑直走向吧臺,語氣親昵,“陸沉,今天這么早?”她叫江鶯,
是陸沉的同事。也是我的,敵人。江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敵意,
“這位小姐又來了?陸沉,我跟你說過,你的情況不適合跟‘病人’有過多接觸。
”她口中的“病人”,指的就是我。在江鶯眼里,
我是一個臆想出“被世界遺忘”的偏執(zhí)型精神病患者,而陸沉對我的特殊,
只是他作為醫(yī)生的責任心和……病癥的副作用。陸沉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,“江鶯,
溫念不是我的病人?!薄八F(xiàn)在不是,不代表以后不是?!苯L冷笑一聲,
視線像手術(shù)刀一樣刮過我,“溫小姐,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糾纏陸沉,
但他的‘超憶癥’經(jīng)不起你這樣反復(fù)的刺激,為了他的健康,請你以后不要再來了。
”超憶癥。這個詞像一顆子彈,瞬間擊穿了我所有的偽裝。我端著咖啡的手,
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。原來,他能記住我,不是因為神跡,而是因為……他有病。
一個什么都忘不掉的,病。江鶯看著我慘白的臉,滿意地勾起嘴角,
留下一句“你好自為之”,轉(zhuǎn)身裊裊離去??Х瑞^里,只剩下我和陸沉??諝夥路鹉塘?。
我看著他,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憐憫或同情。但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,
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,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未發(fā)生?!翱Х纫淞?。”他輕聲說。這一刻,
我心里那個叫“希望”的東西,碎得徹底。我抓起包,狼狽地沖出咖啡館。我怕再多待一秒,
我就會在他面前,哭得像個瘋子。一口氣跑出很遠,我才扶著墻,大口大口地喘息。
手機震動了一下,是陸沉發(fā)來的消息?!拔以??!敝挥泻唵蔚膬蓚€字。卻像一道堅固的堤壩,
瞬間攔住了我洶涌決堤的眼淚。我靠著墻壁,緩緩蹲下身子。陸沉,你是我的藥,
也是我的毒。我該拿你怎么辦?突然,身后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?!靶」媚铮?/p>
你想擺脫這個詛咒嗎?”我猛地回頭,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太太,
正用一雙渾濁卻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看著我。她的手里,攥著一本破舊的日記本。
“這是上一個‘她’留下的,”老太太將日記本塞進我懷里,“答案,都在里面?!闭f完,
她便轉(zhuǎn)身,蹣跚著消失在人海里。我顫抖著手,翻開了那本散發(fā)著霉味的日記。扉頁上,
是一行娟秀卻力透紙背的字?!皭凼蔷融H,亦是深淵?!蔽业男呐K,狂跳不止。
02日記本里,記錄著一個和我擁有同樣命運的女孩的故事。她也被世界遺忘,
日復(fù)一日地活在孤獨的孤島上。直到,她遇到了她的“陸沉”。那個男孩,
同樣是唯一能記住她的人。他們相愛了。在她以為自己終于得到救贖的時候,她發(fā)現(xiàn),
男孩開始變得健忘。起初是忘記帶鑰匙,后來是忘記回家的路。再后來,他看著她,
眼神陌生,問:“你是誰?”那一刻,女孩的世界,徹底崩塌。
她終于明白了詛咒的全部真相——當被詛咒者愛上“記憶者”,并且“記憶者”也愛上她時,
詛咒就會轉(zhuǎn)移。被詛咒者恢復(fù)正常,而“記憶者”,將代替她,被全世界遺忘。
日記的最后一頁,被淚水浸透,字跡模糊不清?!拔也荒堋敲醋运健!薄拔覑鬯?,所以,
我選擇……消失?!薄芭距!币坏窝蹨I砸在日記本上,暈開了一片水漬。原來,
從來就沒有什么神跡。所謂的救贖,不過是把自己的地獄,原封不動地推給另一個人。
一個我……可能已經(jīng)愛上的人。我猛地合上日記,像是被燙到一樣,
將它遠遠地扔進了垃圾桶。不,我不能重蹈覆轍。我寧愿自己爛在這個詛咒里,
也絕不要陸沉承受這一切。從那天起,我開始刻意躲著陸沉。他發(fā)來的信息,我不再秒回,
甚至不回?!俺抗饪Х瑞^”,我再也沒有去過。我以為,只要我不見他,
那些不該有的情愫就會慢慢淡去??晌腋吖懒俗约?。沒有陸沉的日子,
孤獨像潮水般將我淹沒。每一次被當成陌生人,每一次徒勞地解釋,都在加深我的絕望。
我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,精神恍惚。這天,我拖著疲憊的身體下班,在公寓樓下,
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。陸沉靠在他的車邊,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頎長。他瘦了些,
眉宇間帶著一絲倦意,看到我,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睛,才亮了起來?!皽啬??!彼易邅?。
我的第一反應(yīng),是逃。可我的腳,像被灌了鉛,動彈不得?!盀槭裁炊阒??
”他站定在我面前,聲音有些沙啞。我不敢看他的眼睛,只能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腳尖,
“我……沒有?!薄皽啬?,”他忽然伸手,輕輕握住我的手腕,他的指尖微涼,
卻燙得我心尖一顫,“看著我。”我被迫抬起頭,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。那里面,
有我看不懂的復(fù)雜情緒,心疼,無奈,還有……一絲我不敢深究的炙熱?!叭绻阌X得困擾,
我可以……”“不是的!”我急忙打斷他,心慌意亂,“陸沉,你很好,
是我……是我的問題?!薄暗降资鞘裁磫栴}?”他追問,握著我手腕的力度,
不自覺地加大了些,“告訴我,我們一起解決?!币黄鸾鉀Q?我多想告訴他真相。
告訴他這個荒唐的詛咒,告訴他那個殘忍的交換條件??晌也荒?。我深吸一口氣,逼回眼淚,
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“陸沉,你別對我這么好,我們……只是普通朋友。
”“普通朋友?”他低聲重復(fù)著這四個字,嘴角的弧度,帶上了幾分自嘲,“溫念,
你看著我的眼睛,再說一遍。”他的目光,太過灼人。我?guī)缀跻谶@片溫柔的海洋里溺斃。
“我們……”就在我即將潰不成軍的時候,一道尖銳的女聲劃破了夜空?!瓣懗?!
我就知道你在這里!”江鶯踩著高跟鞋,快步走到我們面前,一把將我從陸沉身邊扯開。
她看我的眼神,像是淬了毒,“溫念,你這個騙子!你到底想干什么?利用陸沉的病,
很好玩嗎?”我被她推得一個踉蹌,還沒站穩(wěn),就看到她從包里甩出一疊資料,
狠狠砸在我臉上?!澳阕约嚎?!這都是你所謂的‘家人’‘朋友’的證詞!
他們沒有一個人記得你!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!”紙張散落一地,
上面是我父母、發(fā)小的照片和簽名。他們每個人都證明,不認識一個叫“溫念”的女孩。
江鶯的話,像一把把匕首,刀刀扎在我最痛的地方。“江鶯,夠了!”陸沉的聲音,
冷得像冰。他將我護在身后,看向江鶯的目光,充滿了失望,“她是什么樣的人,
我比你清楚。收起你那些可笑的手段?!薄拔铱尚??”江鶯被他的態(tài)度刺激到了,
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,“陸沉,你醒醒吧!她是在騙你!她有??!你再這樣下去,
你也會被她毀掉的!”“那也與你無關(guān)?!标懗恋穆曇魶]有一絲波瀾。他拉起我的手,
轉(zhuǎn)身就走?!瓣懗?!”江鶯不甘心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“為了一個瘋子,你連你的事業(yè),
你的前途都不要了嗎?!”陸沉的腳步,頓住了。我的心,也跟著沉了下去。是啊,
我怎么忘了。他是一個那么優(yōu)秀、那么前途無量的心理醫(yī)生。而我,
只是一個會拖累他的……累贅。我輕輕地,掙脫了他的手。“江鶯說得對,”我低著頭,
聲音輕得像羽毛,“陸沉,我們不該再見面了?!彼┰谠?,沒有回頭。
我看著他挺拔的背影,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掉了下來。陸沉,對不起。原諒我的自私和懦弱。
我轉(zhuǎn)身,跑進了黑暗里。這一次,我沒有再回頭。我怕一回頭,就再也舍不得離開。
我不知道的是,在我走后,陸沉緩緩轉(zhuǎn)過身,看著我消失的方向,眼神晦暗不明。
他從口袋里,掏出一個小巧的錄音筆,按下了播放鍵。里面,
清晰地傳出了我剛剛和江鶯的對話。以及,我最后那句,輕如嘆息的——“陸沉,對不起。
”他閉上眼,將錄音筆緊緊攥在手心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。良久,他睜開眼,
撥通了一個電話。“幫我查一個人。”“溫念?!币股?,濃重如墨。一場無人知曉的博弈,
才剛剛開始。03我把自己關(guān)在家里,整整三天。像一只受傷的困獸,舔舐著自己的傷口。
我拉上窗簾,隔絕了所有陽光,仿佛這樣,就能隔絕掉那個沒有陸沉的世界。第四天早上,
門鈴被按響。我以為是房東又來找茬,煩躁地去開門。門外站著的,
卻是一身警服的兩個男人。“你好,是溫念小姐嗎?”為首的警察亮出證件,
“我們是市局的,有些情況,想跟你了解一下?!蔽业男模┼庖幌隆>煸趺磿疑衔??
我被帶回警局,關(guān)在一個小小的審訊室里。冰冷的金屬桌椅,讓我的指尖都泛著涼意。
“溫念小姐,別緊張?!蹦贻p的警察給我倒了杯水,“我們只是例行詢問?!薄敖L,
你認識吧?”聽到這個名字,我的瞳孔猛地一縮?!八趺戳??”“她失蹤了。
”警察的語氣很平淡,卻像一顆驚雷,在我耳邊炸開,“三天前,她最后出現(xiàn)的地方,
是你的公寓樓下?!蔽业拇竽X,一片空白。江鶯失蹤了?怎么會?“我們查過監(jiān)控,
她那天是開車來找你的。之后,她就再也沒有出現(xiàn)過?!薄澳愫退?,是不是有什么過節(jié)?
”警察的目光,銳利如鷹。我張了張嘴,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過節(jié)?何止是過節(jié)。
在所有人眼里,我們是情敵,是死對頭?,F(xiàn)在她失蹤了,我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?!蔽移D難地開口,“那天她找我吵了一架,然后……然后我就回家了,
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。”我的解釋,聽起來那么蒼白無力。警察顯然不信。
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問我當晚的細節(jié),試圖從我的話里找出破綻。我快要崩潰了。就在這時,
審訊室的門被推開。陸沉走了進來。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,臉色有些憔悴,
但眼神依舊沉靜。“她是我?guī)淼??!彼麑蓚€警察說,“我可以證明,江鶯的失蹤,
跟她無關(guān)?!薄瓣戓t(yī)生,我們知道你和溫小姐關(guān)系匪淺,但現(xiàn)在是刑事案件,
不能摻雜個人感情?!薄拔覜]有摻雜個人感情。”陸沉走到我身邊,
將一件帶著他體溫的外套,披在我身上?!敖L失蹤的那天晚上,溫念一直和我在一起。
”他的話,擲地有聲。我震驚地抬起頭,看著他。他……他在說什么?他為什么要撒謊?
“陸醫(yī)生,撒謊做偽證,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?!薄拔邑撊?。”陸沉看著我,目光堅定,
“我說的,句句屬實。”我不知道陸沉是怎么跟警察交涉的。最后,我被無罪釋放了。
走出警局,外面的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。陸沉拉著我的手,一言不發(fā)地把我塞進他的車里。
車里的氣氛,壓抑得可怕?!盀槭裁??”我終于忍不住,開口問道,“你為什么要騙警察?
”他沒有看我,只是專注地開著車?!拔覜]有騙他們?!薄澳忝髅骶汀薄澳翘焱砩?,
我一直跟在你后面?!彼驍辔?,聲音低沉,“你回家后,我沒有走,一直在你樓下。
”我的心臟,漏跳了一拍?!敖L的車,大概在你回家半小時后開走的。”他繼續(xù)說,
“開車的人,不是她?!薄笆且粋€男人。”我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那……那江鶯……”“我查過那個男人的車牌號?!标懗恋哪樕亮讼氯?,“是套牌車。
”“溫念,這件事,比我們想象的要復(fù)雜?!薄皩Ψ降哪繕耍赡懿皇墙L。
”“而是……”他沒有說下去,但我們都心知肚明。對方的目標,是我。江鶯,
只是一個被殃及的池魚。我遍體生寒。到底是誰?為什么要這么對我?“別怕。
”陸沉忽然停下車,轉(zhuǎn)過頭,緊緊地抱住我。他的懷抱,溫暖而有力?!坝形以??!彼f。
我靠在他懷里,一直緊繃的神經(jīng),終于在這一刻,徹底斷裂。我放聲大哭,哭得像個孩子。
這些年所有的委屈,所有的恐懼,所有的孤獨,仿佛都在這一刻,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哭到最后,我累得睡了過去。在夢里,我好像又看到了那個給我日記本的老太太。她看著我,
嘆了口氣?!吧岛⒆?,你以為,躲得掉嗎?”“命運的齒輪,一旦開始轉(zhuǎn)動,
就再也停不下來了。”04我是在陸沉的公寓里醒來的。這是一個很干凈,
甚至有些冷清的房子,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。典型的,屬于陸沉的味道。他不在家。
客廳的茶幾上,放著一杯溫水和一份三明治,旁邊還壓著一張便簽?!靶蚜擞浀贸詵|西,
我出去一趟,很快回來?!弊舟E和他的人一樣,清雋有力。我的心里,涌上一股暖流。
吃完東西,我才有心思打量這個房子。墻上掛著許多專業(yè)書籍的獎狀和證書,
彰顯著主人的優(yōu)秀。我走到書房門口,門沒有關(guān)。里面,是一整面墻的書柜。
從心理學到神經(jīng)學,從哲學到歷史,涉獵之廣,令人咋舌。我的目光,
被書桌上的一本相冊吸引。我走過去,鬼使神差地翻開。里面,是陸沉從小到大的照片。
小時候的他,是個很愛笑的男孩,眼睛彎彎的,像月牙。可越長大,他照片上的笑容,
就越少。最后幾張,是他大學時期的照片。照片上的他,清俊冷漠,
眼神里帶著一絲同齡人沒有的疏離和疲憊。是什么,改變了他?我合上相冊,
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,悶悶的。就在這時,我的手機響了。是一個陌生號碼。
我猶豫了一下,還是接了?!皽啬??”電話那頭,是一個經(jīng)過處理的,分不清男女的聲音。
我的心,瞬間提到了嗓子眼?!澳闶钦l?”“我是誰不重要?!睂Ψ捷p笑一聲,“重要的是,
我知道你的秘密?!薄耙仓馈懗恋?。”我的血液,寸寸結(jié)冰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“不想干什么?!睂Ψ降恼Z氣,像是在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,
“只是想跟你玩?zhèn)€游戲?!薄敖o你24小時,找到江鶯?!薄胺駝t,我就把你們的秘密,
公之于眾?!薄暗綍r候,你猜猜,那些瘋狂的科學家,
會對陸沉這個‘超憶癥’的完美研究對象,做些什么?”對方的話,像一把利刃,
狠狠地插進我的心臟。我不敢想象,如果陸沉的秘密被曝光,他會面臨怎樣的處境。
他會被當成怪物,被關(guān)在實驗室里,一遍一遍地解剖,研究。那種生活,比死還可怕。
“別傷害他!”我失聲尖叫,“你沖我來!”“沖你來?”對方嗤笑,“溫念,
你太看得起自己了。你不過是一個……隨時可以被抹去的,‘程序錯誤’。
”“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電話被掛斷了。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,渾身冰冷。怎么辦?
我該怎么辦?24小時,我去哪里找江鶯?就在我絕望的時候,陸沉回來了。
他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,臉色一變,快步走到我身邊,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
”我看著他,嘴唇顫抖,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他看到了我掉在地上的手機,拿起來,
看到了那通陌生來電。他的臉色,瞬間沉得能滴出水來?!八阏f什么了?
”我把電話內(nèi)容,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。聽完后,他沉默了。良久,他才開口,
聲音沙啞得厲害。“溫念,對不起?!薄笆俏?,把你卷進來的?!蔽覔u搖頭,眼淚掉了下來,
“不怪你?!薄耙郑凸治疫@該死的……命運。”他伸手,擦掉我的眼淚,眼神里,
是前所未有的堅定?!拔也粫屇阌惺隆!薄耙步^不會,讓任何人傷害你?!彼脑?,
給了我無窮的力量。我看著他,重重地點了點頭。“好,我們一起?!薄耙黄鸢涯莻€人,
揪出來?!标懗恋男袆恿?,超乎我的想象。他很快就通過技術(shù)手段,
鎖定了那個陌生號碼的大概位置?!俺俏鳎粋€廢棄的化工廠?!薄澳抢锏匦螐?fù)雜,
監(jiān)控稀少,很適合藏人?!薄拔覀儸F(xiàn)在就過去?!蔽矣行模熬臀覀儍蓚€?要不要報警?
”“不能報警。”陸沉否決了我的提議,“對方既然敢這么做,就一定有恃無恐。報警,
只會打草驚蛇,甚至激怒他,對江鶯不利?!薄岸摇彼粗?,眼神復(fù)雜,
“我們的事,不能讓警察知道?!蔽颐靼琢??!昂?,我聽你的。”夜幕降臨。我和陸沉,
開車來到了那個廢棄的化工廠。這里荒無人煙,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,在夜風中搖曳,
像鬼火??諝庵?,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化學品味道。我們小心翼翼地,潛入了工廠。里面很大,
像一個巨大的迷宮。我們找了很久,終于在一個廢棄的車間里,找到了被綁在椅子上的江鶯。
她很狼狽,頭發(fā)凌亂,嘴被膠帶封著,看到我們,拼命地搖頭,眼睛里充滿了恐懼。
我剛想上前,陸沉卻一把拉住了我。“等等。”他指了指江鶯頭頂上方。那里,
吊著一個巨大的鐵箱。一根繩子,連接著鐵箱和車間的電閘。只要一拉電閘,
鐵箱就會掉下來。而江鶯,會瞬間被砸成肉泥。這是一個陷阱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一陣詭異的笑聲,從車間的廣播里傳來。還是那個,經(jīng)過處理的聲音。
“陸醫(yī)生,溫小姐,歡迎來到我的游戲。”“現(xiàn)在,游戲開始?!薄澳銈兠媲坝袃缮乳T,
一扇生,一扇死。”“選對了,你們?nèi)齻€,都能活?!薄斑x錯了……”“就一起,下地獄吧。
”廣播里,傳來了倒計時的聲音?!笆?,九,八……”我的心,跳到了嗓子眼。我看向陸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