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”的一聲悶響，厚重的牛津詞典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李哲的后腦勺上。
李哲悶哼一聲，踉蹌著向前撲了兩步，差點摔倒。他捂著后腦勺，難以置信地回過頭，滿眼怒火地看著那個因為憤怒而全身發(fā)抖的女孩。
“許念？你他媽瘋了？”
“我不許你欺負江澈！”許念的眼睛紅紅的，她死死地瞪著李哲，又看了一眼門口的秦瑤，聲音不大，卻充滿了力量，“你們兩個，都給我滾出去！”
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許念發(fā)這么大的火。
她平時溫順得像只兔子，此刻卻像一只被惹怒了的護崽母獅。
李哲的跟班想要上來推搡她，卻被她那股不要命的氣勢給鎮(zhèn)住了。
李哲摸了摸后腦勺，感覺有些發(fā)粘，他知道自己見血了。他氣急敗敗，揚手就要去打許念。
“住手！”
我強忍著左腿的劇痛，扶著桌子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。
我擦掉嘴角的血跡，冷冷地看著李哲：“你的對手是我。你要是敢動她一下，我保證，你會后悔的?！?/p>
我的聲音有些沙啞，但眼神里的寒意，讓李哲的動作頓住了。
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嚇人，又或許是鬧大了對他沒好處，他最終還是放下了手，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：“江澈，你給老子等著！”
說完，他拉著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秦瑤，帶著跟班，灰溜溜地走了。
教室里恢復了安靜，只剩下同學們小心翼翼的呼吸聲。
許念趕緊跑過來扶住我，急得快哭了：“江澈，你怎么樣？要不要去醫(yī)務室？”
腿上的劇痛正在緩緩消退，但身體還是陣陣發(fā)軟。
我搖了搖頭，對她說：“我沒事，扶我坐下就好。”
許念把我扶回座位，從口袋里掏出紙巾，小心翼翼地幫我擦拭嘴角的傷口。
我看著她近在咫尺的、寫滿關切的臉，心里五味雜陳。
上一世，我為了秦瑤，斷了一條腿。
這一世，許念為了我，敢用詞典去砸一個比她高大強壯的男生。
誰才是我應該拼了命去守護的人，答案已經再清晰不過了。
晚自習結束后，我和許念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“江澈，”許念低著頭，踢著路邊的小石子，“你今天……為什么不還手??？你明明可以躲開的?！?/p>
我沉默了一會兒，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那該死的幻痛。
“當時腿麻了，沒反應過來?！蔽译S便找了個借口。
許念“哦”了一聲，沒再追問，但顯然不信。
“以后別那么沖動了，”我轉而叮囑她，“李哲那種人，你惹不起的?！?/p>
“可是他欺負你！”許念抬起頭，很固執(zhí)地說，“我就是看不過去?！?/p>
我看著她倔強的樣子，忍不住笑了：“好了，我知道你厲害，行了吧？但下次要保護我，記得換個薄點的書，牛津詞典太重了，砸壞了還得買新的?！?/p>
許念被我逗笑了，臉上的愁云也散開了。
回到家，我坐在書桌前，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。
李哲的那一拳，許念的那本詞典，還有秦瑤那張冷漠的臉，在我腦海里反復交織。
我意識到，僅僅是遠離秦瑤，還遠遠不夠。
只要我和她還在一個環(huán)境里，像李哲這樣的麻煩，就會源源不斷地找上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