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以后,我們的關系發(fā)生了微妙的變化。
我不再是那個凡事依賴他的弟子,他也不再是那個為我遮風擋雨的師尊。
我們更像是一種……共生關系。
他需要我的魔氣來維持生命,而我,需要他活著。
我每日都會用親吻的方式,將魔氣渡給他。
一開始,他很抗拒。
每一次,他都會偏過頭,緊閉著雙唇。
而我,則會用最強硬的方式,撬開他的牙關,強行將魔氣灌進去。
在這個過程中,他會因為仙魔二氣的沖突而痛苦不堪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,身體止不住地顫抖。
而我,則會一邊心疼,一邊又帶著一絲病態(tài)的滿足感。
看,你離不開我了。
曾經(jīng)高高在上的仙尊,如今,只能依靠我這個魔種,才能茍延殘喘。
這種認知,讓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。
后來,他漸漸放棄了抵抗。
每一次,他都只是靜靜地閉上眼睛,任由我施為。
仿佛一尊沒有靈魂的玉像,美麗,卻冰冷。
我知道,他在用這種方式,表達著他的無聲抗議。
可我不在乎。
只要他活著,比什么都重要。
我們終于走出了那條深不見底的裂谷。
外面的世界,很大,也很危險。
關于“清玄仙尊楚晏歸為魔種弟子叛出仙門,屠戮同道”的消息,早已傳遍了整個修真界。
我們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公敵。
無數(shù)的修士,為了那份所謂的“正義”,或是為了各大仙門聯(lián)合發(fā)出的高額懸賞,四處搜尋我們的蹤跡。
為了躲避追殺,我們只能往最偏僻、最荒蕪的地方躲藏。
我們去過寸草不生的戈壁,也去過瘴氣彌漫的沼澤。
風餐露宿,朝不保夕。
日子很苦,但我卻從未覺得如此安心過。
因為,他一直在我身邊。
他的身體,在我的魔氣滋養(yǎng)下,雖然不再有性命之憂,卻也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。
他變得很畏寒。
哪怕是炎炎夏日,他的手腳也總是冰冷的。
夜里,我會將他緊緊抱在懷里,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。
他一開始會僵硬地推開我,后來,或許是實在冷得受不了,便也默認了我的行為。
他睡著的時候,總是會微微蹙著眉,像是有什么化不開的心事。
我會忍不住,一遍又一遍地,親吻他的眉心,希望能撫平他所有的愁緒。
他也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。
不是失憶,而是……記憶的剝離。
自斬神格,對他的神魂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。
那些關于太虛仙門,關于他輝煌過往的記憶,都在一點點地消散。
他常常會看著自己的手,茫然地問我:“我……以前是做什么的?”
我會告訴他:“你以前是個教書先生。”
“是嗎?”他會有些疑惑,“那我……教得好嗎?”
“當然,”我會笑著說,“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先生。”
他便會釋然地笑笑,然后拿起我找來的樹枝,在地上,一筆一劃地,重新練習寫字。
他忘了很多事,卻唯獨沒有忘記我的名字。
他總是會“覺兒”、“覺兒”地叫我,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。
每當這時,我都會覺得,所有的辛苦和危險,都值得了。
我喜歡他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。
忘記了仙尊的身份,忘記了正道的枷鎖,忘記了所有的煩惱。
他不再是那個屬于天下蒼生的楚晏歸。
他只是我的,楚晏歸。
我用我的魔氣,像一條無形的鎖魂鏈,將他牢牢地鎖在了我的身邊。
他逃不掉,也無處可逃。
而我,就是他的獄卒。
一個,愛他愛到瘋魔的獄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