材料學(xué)博士林峰,在頂級實驗室猝死,再睜眼,竟成了宮里最卑賤的七皇子。接風(fēng)宴上,
蠻族使者獰笑著拋出難題:三根鐵箍箍緊的木桶,能否灌滿水而不裂?滿朝文武鴉雀無聲,
皇帝臉色鐵青。敵使氣焰囂張:“炎國無人否?”正當(dāng)此時,
那個剛被太監(jiān)掌摑、貶在末席的廢皇子,緩緩起身?!按祟},涉及材料力學(xué)與流體壓強。
”哄笑聲瞬間炸響。三皇子怒斥:“蠢貨!滾下去丟人現(xiàn)眼!
”林楓卻淡然一笑:“取豬油、沙土、一杯清水來?!币混南愫螅谐靶λ娜?,
下巴都驚掉在了地上 —— 木桶灌滿清水,鐵箍紋絲不動,連一絲裂痕都未出現(xiàn)!
刺骨的冰冷,混著身上被撕扯的劇痛,像一把生銹的鐵鉗,
硬生生將林峰的意識從混沌中拽了出來?!芭?!還真把自己當(dāng)主子?
這破襖子給你這癆病鬼穿,純屬浪費!不如孝敬你張爺爺!”尖利的咒罵刺得耳膜生疼,
林峰猛地睜眼,就見三個太監(jiān)正死死拽著他身上唯一厚實的舊棉襖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。
凜冽的寒風(fēng)趁機鉆進衣領(lǐng),像無數(shù)根細針,扎在他只穿了件單薄中衣的皮膚上,
激得他渾身打顫。下一秒,劇烈的頭痛轟然炸開。無數(shù)陌生的記憶碎片如決堤洪水,
瘋狂涌入腦海 —— 大炎王朝、七皇子、母妃早逝、皇帝厭棄、宮人欺凌……他,
二十一世紀頂尖材料學(xué)實驗室的核心負責(zé)人,居然穿越了?
還穿成了個連太監(jiān)都能隨意拿捏的廢柴皇子?“媽的,這破身子連雞都不如!
” 一個干瘦太監(jiān)見他掙扎,抬腳就往他肚子上踹。劇痛瞬間蔓延開來,林楓蜷縮在地,
肺里的空氣被狠狠擠空,咳嗽聲撕心裂肺,喉嚨里滿是腥甜。太監(jiān)們趁機發(fā)力,
“刺啦” 一聲,舊棉襖被硬生生扯破。他們像得了寶貝似的,拍著上面的灰塵,揚長而去,
只留下一句嘲諷:“殿下,您就好好在這兒凍著吧,凍不死算您命大!
”1 受辱與伏筆(500-1200 字)【受辱與伏筆】寒風(fēng)無孔不入,
順著衣擺、袖口往骨頭縫里鉆,仿佛要把血液都凍成冰碴。林楓掙扎著靠在冰冷的墻壁上,
大口喘著氣,視線緩緩掃過這座 “寢宮”—— 蛛網(wǎng)在房梁上結(jié)得密不透風(fēng),
破損的窗戶用幾張破紙胡亂糊著,風(fēng)一吹就 “嗚嗚” 作響,
活像鬼哭;缺腿的木桌用石頭墊著,桌面裂著大縫;空氣里飄著霉味和灰塵的氣息,
比現(xiàn)代社會的垃圾站還要難聞。這就是皇子的待遇?簡直是笑話!
屈辱和憤怒像巖漿在胸腔里翻滾,幾乎要沖破理智的閘門。
但幾十年科研生涯磨出的極致理性,讓他強行壓下了沖動 —— 活下去,只有活下去,
才能把今日的羞辱加倍奉還!就在這時,殿門 “吱呀” 一聲被推開。
一個穿著體面的中年太監(jiān)走了進來,手里提著個破舊的食盒。是內(nèi)務(wù)府的管事太監(jiān)張德貴,
宮里人私下都叫他 “張扒皮”,??靠丝鄣臀环葜髯拥姆堇龜控?。
張扒皮用眼角瞥了眼地上的林楓,嘴角滿是輕蔑,將食盒 “咚” 地砸在地上。
湯汁從縫隙里濺出來,在冰冷的地面上暈開一小片污漬?!暗钕?,用膳了。
” 他的聲音油滑又拖沓,“今兒可是好東西,新鮮米粥,您趕緊趁熱吃。
”林楓默默打開食盒,胃里一陣翻涌 —— 所謂的 “新鮮米粥”,是半碗渾濁的餿水,
底下沉著幾粒干癟的米;旁邊的粗面饃饃黑黢黢的,硬得能當(dāng)磚頭用。這就是他一天的口糧。
“有勞張公公?!?林楓的聲音沙啞,卻異常平靜。
張扒皮愣了愣 —— 以往這廢物不是哭求就是發(fā)呆,今天倒反常。
他假惺惺地笑了:“殿下客氣了。奴才勸您一句,安生點過日子吧。這宮里誰還記著您?
有口飯吃就是皇恩浩蕩,別瞎琢磨有的沒的,自找不痛快!”話音剛落,殿外傳來一陣嬌笑。
一個穿桃紅色宮裙的宮女端著一盆水走過,故意提高音量:“張公公,
又來給咱們‘貴人’送御膳吶?可得小心點,別被餿味熏著!”說著,她手腕一翻,
一盆混著菜葉的涮鍋水 “嘩啦” 潑在門檻邊,臟水濺到了林楓的褲腳。
宮女掩嘴笑著扭腰走了,張扒皮也跟著笑:“殿下您瞧瞧,這人緣兒…… 奴才告退了。
”殿內(nèi)再次陷入死寂。寒風(fēng)從門縫里鉆進來,打著旋兒吹動地上的臟水,
餿粥的氣味愈發(fā)濃烈。但林楓的目光,既沒落在粥上,
也沒落在臟水上 —— 他盯著自己撐地的那只手,掌心沾著灰塵,還有一抹黑灰色的污漬。
手指下意識捻了捻,觸感細膩 —— 是未充分燃燒的煤灰。他的視線又移到斑駁的墻壁上,
墻體破損處露出深色的內(nèi)里。他用指甲摳下一點粉末,指尖傳來熟悉的澀感 —— 碳酸鈣,
石灰墻皮的主要成分。作為材料學(xué)家,這些物質(zhì)的性質(zhì)、反應(yīng)方程式、提取方法,
早已刻進了他的靈魂。煤、石灰石…… 一個簡單卻能制造巨大痛苦的化學(xué)方程式,
在他腦中清晰浮現(xiàn)。林楓緩緩握緊雙手,煤灰和石灰粉在掌心混合,
冰冷的觸感卻點燃了他眼底的火焰。所有的屈辱、寒冷、饑餓,此刻都成了燃燒的養(yǎng)料。
他慢慢站起身,走到殿門口,目光穿過荒涼的庭院,望向遠處巍峨宮殿的飛檐。
那些搶他衣服、踹他肚子、潑他臟水的人,永遠不會知道,
他們招惹的是一個帶著千年知識儲備的 “怪物”?!翱茖W(xué),就是第一生產(chǎn)力。
” 他低聲自語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而生產(chǎn)力,能碾碎一切魑魅魍魎。
”“張扒皮,還有你們所有人……”“游戲,開始了?!? 初露鋒芒,
智懲惡奴(1500-2500 字)【知識就是力量】破敗的宮殿成了林楓的臨時實驗室,
屈辱是唯一的催化劑。寒冷和饑餓如影隨形,但他眼中的火焰卻越來越亮。他像個拾荒者,
了個底朝天 —— 豁口的陶碗、墊桌角的廢磚、風(fēng)吹進來的枯葉、窗戶破洞里刮進的煤灰,
這些就是他全部的 “實驗器材”。最終,他的目光鎖定在斑駁的墻壁和地上的黑灰上。
“碳酸鈣、煤……” 他喃喃自語,大腦飛速運轉(zhuǎn),“高溫煅燒生成氧化鈣,
氧化鈣遇水生成氫氧化鈣 —— 強堿,足夠用了?!崩碚撉逦?,但實踐條件堪稱地獄級。
沒有高溫爐,沒有純凈容器,連燃料都少得可憐。但他有知識,有超越這個時代千年的知識。
第一步,取火。他把朽壞的窗欞、桌椅劈成小塊,用最原始的鉆木取火方式,雙手磨得通紅,
幾乎失去知覺,才終于引燃了一簇微弱的火苗。他小心翼翼地護著,像護著復(fù)仇的火種。
第二步,找容器?;砜诘奶胀肟隙ú恍校骋姷钔馕蓍芟掠袀€半破的陶花盆,趕緊撿回來,
用濕泥把裂縫糊住,做成一個簡陋的坩堝。第三步,收集原料。他用指甲摳刮墻皮,
收集碳酸鈣粉末,指甲翻裂滲血也渾然不覺;煤灰倒容易些,殿外角落的積雪下,
藏著不少爐渣殘灰。一切準備就緒。他把石灰石粉末和煤粉粗略混合,放進陶制 “坩堝”,
架在小火堆上灼燒。沒有鼓風(fēng)機,他就用一片寬大的樹葉扇風(fēng),嗆人的煙霧熏得他眼淚直流,
咳嗽幾乎要震碎胸腔。他知道,溫度不夠會導(dǎo)致反應(yīng)不完全,得到的生石灰品質(zhì)會差很多,
但沒關(guān)系 —— 對付張扒皮那樣的貨色,足夠了。幾個時辰后,火堆熄滅。
林楓用木棍撥開灰燼,坩堝底部躺著一小撮白中帶灰的塊狀物 —— 生石灰!他心臟狂跳,
小心地把滾燙的粉末倒進破碗,深吸一口氣,將體內(nèi)僅存的一點清水緩緩滴上去。
“嗤 ——”輕微的聲響在寂靜的殿內(nèi)格外清晰,像天籟一般。白色粉末瞬間沸騰、膨脹,
釋放出熱量,最終變成細膩的白色糊狀物 —— 氫氧化鈣,熟石灰,一種強堿溶液。
純度雖低,但腐蝕性已足夠。林楓找來幾片厚實的樹葉,疊成小兜,把漿液小心倒進去,
裹好藏進袖口的破縫里。指尖傳來輕微的灼痛感,他卻笑了 —— 這是復(fù)仇的溫度。
第二天,天色依舊陰沉。林楓正就著干凈的雪,啃著硬如石塊的饃饃,
殿門 “嘭” 地一聲被踹開。張扒皮帶著兩個小太監(jiān)大搖大擺走進來,
身上換了件稍新的灰藍色太監(jiān)服,腋下還夾著那件搶來的舊棉襖,倒穿出了幾分得意。
他一眼瞥見林楓手里的饃饃,嗤笑:“喲,殿下牙口不錯?。靠磥砩碜庸呛美髁?。
”林楓沒理他,繼續(xù)慢慢嚼著。張扒皮覺得無趣,在殿內(nèi)踱了兩步,
故意把靴子踩在昨天宮女潑的臟水上,碾了碾:“殿下,咱家今兒來,是給您提個醒。
昨兒您沖撞了翠兒姑娘,人家可是三皇子母妃宮里的人,不高興了。三皇子知道了,
也很不高興。”他走到林楓面前,肥胖的身軀投下一片陰影,擋住了所有光線。
“三皇子說了,讓您學(xué)乖點,長長記性?!?張扒皮臉上露出惡毒的笑,忽然抬起腳,
指了指靴幫上的污泥,“瞧見沒?您這兒地臟,硌了咱家的腳,還弄臟了鞋。”他一字一句,
像淬了毒的針:“殿下,您不是挺清閑嗎?來,趴下來,用您的袖子,
給咱家把這鞋上的泥 —— 擦、干、凈。”身后的兩個小太監(jiān)壓抑著竊笑,
眼神里滿是看好戲的興奮。空氣仿佛凝固了。寒風(fēng)刮過殿宇,“嗚嗚” 的聲響像在哀嚎。
這不是簡單的打罵,是要徹底踐踏他作為人的最后一絲尊嚴。林楓停下咀嚼,低著頭。
張扒皮看不見他的表情,
只覺得他單薄的身體在寒風(fēng)中微微發(fā)抖 —— 卻不知那是壓抑的激動。
張扒皮更得意了:“怎么?不肯?看來您沒把三皇子的話放在眼里啊。
那可就不是擦鞋這么簡單……”話音未落,林楓抬起了頭。
張扒皮預(yù)期中的恐懼、淚水、屈辱全都沒有出現(xiàn)。他看到的,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,
平靜得可怕,像在看一個死物。那種眼神,讓久在宮中、見慣風(fēng)浪的張扒皮心里莫名一突,
竟生出幾分寒意。林楓緩緩站起身,動作甚至帶著幾分順從。他拍了拍手上的饃饃碎屑,
朝著張扒皮走近一步。“張公公開口,我怎敢不從。”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,
卻聽不出半點情緒。張扒皮定了定神,暗笑自己被個廢物唬住了。他得意地抬高下巴,
把臟鞋伸得更前,等著享受凌虐的快感。林楓彎下腰,伸出左手,似乎真要去擦靴子。
就在袖子即將碰到鞋面的瞬間,他的右手 “踉蹌” 了一下,猛地向前一搭,
按在了張扒皮另一條腿的大腿內(nèi)側(cè) —— 借著這個動作,藏在袖口的樹葉兜被悄悄捏破。
“哎喲,殿下您小心點!” 張扒皮下意識地嘲諷,下一秒,
大腿內(nèi)側(cè)傳來一陣濕漉漉的涼意,緊接著,灼熱的刺痛感迅速蔓延開來!“呃啊!
” 他短促地痛呼一聲,猛地后退一步,低頭看去 —— 灰藍色的綢緞褲子上,
赫然出現(xiàn)一小片正在擴大的深色污漬,還伴著一股奇怪的氣味。被浸濕的皮膚火辣辣地疼,
像是被烙鐵燙過!“公公恕罪!” 林楓立刻站直,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慌,
“我昨日不慎打翻了熬藥的瓦罐,手上沾了些藥汁,許是沒洗凈…… 弄臟您的褲子了?
”話音未落,張扒皮就感覺刺痛越來越烈,甚至能摸到褲子的布料在變脆、破損!
他驚恐地尖叫:“這是什么?你撒了什么東西?!”林楓卻猛地后退一步,聲音陡然拔高,
足夠讓殿外的人聽見:“公公!您的腿!您的褲子!莫非是染了‘腐肉之毒’?
我曾聽太醫(yī)說過,此毒兇險,沾染之物皆會朽爛,還會傳人!”“腐肉之毒” 四個字,
像驚雷劈在張扒皮頭上!宮中最忌諱的就是時疫惡疾,一旦沾染上,輕則流放,重則賜死!
他再低頭,褲子的破損處還在擴大,皮膚的紅腫刺痛無比清晰。“胡說!你胡說!
” 張扒皮嚇得臉都白了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林楓卻一副又怕又急的樣子:“快!
快請?zhí)t(yī)查驗!要是傳染開來,驚擾了圣駕,可是天大的罪過啊!
” 這話既是說給張扒皮聽,更是說給外面可能聽見的人聽。兩個小太監(jiān)早已嚇得面無人色,
齊刷刷后退好幾步,看張扒皮的眼神像看瘟神,哪里還有半點諂媚。
“不…… 不是我……” 張扒皮百口莫辯,胯間的刺痛和周圍人的恐懼眼神讓他幾乎崩潰。
他想沖上去打林楓,又怕坐實 “傳染” 的罪名。最終,恐懼壓倒了一切。
他再也顧不上面子,雙手捂著大腿,連滾帶爬地沖出破殿,兩個小太監(jiān)也尖叫著逃跑了,
仿佛慢一步就會被 “腐肉之毒” 追上。殿內(nèi)恢復(fù)寂靜。寒風(fēng)依舊,卻仿佛帶著一絲快意。
林楓抬起右手,袖口的樹葉已經(jīng)干癟破裂,指尖有些發(fā)紅,卻無大礙。他走到殿門口,
看著雪地上狼狽的腳印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?!皬埞?,一路走好?!薄斑@,
只是第一課?!睆埌瞧ぶ?,破殿倒得了幾日安生??蛇@份安寧并非源于敬畏,
而是裹著恐懼與猜疑的忌憚 —— 宮人們怕那莫名的 “腐肉之毒”,
更摸不透這個突然變了性子的廢皇子,連每日的餿粥都改由小太監(jiān)隔著老遠放下,
敲聲門就跑得沒影。林楓正樂得清靜。他用省下的饃饃屑,
從最膽小的送飯小太監(jiān)嘴里撬出不少消息:三皇子最近在朝堂上頗為得意,
這個 “礙眼” 的皇子依舊視若無睹;內(nèi)務(wù)府的人還在背后嘲笑他是 “雪地里的耗子”。
他又用最后幾枚藏在舊衣縫里的銅錢,托那小太監(jiān)弄來一小罐醋、半袋顏色斑駁的礦石粉末,
還有一小包結(jié)塊的苦硝 —— 那是硝石的粗制品,在這個時代多用來給權(quán)貴冰鑒降溫,
卻沒人知道它還有更多用途。破殿里的 “實驗” 從未停過。他把醋倒進豁口的陶碗,
混入礦石粉末,看著碗底析出的細小晶體;又將苦硝敲碎,和煤灰按比例混合,
用枯葉包好藏在墻縫里。他知道,收拾張扒皮不過是敲山震虎,
真正的對手是三皇子 —— 那只把欺辱他當(dāng)樂子、視他為眼中釘?shù)膼豪?,絕不會善罷甘休。
果然,麻煩來得比預(yù)想中更快。這天清晨,內(nèi)務(wù)府的太監(jiān)踩著積雪來傳旨,
尖細的聲音在破殿里格外刺耳:“三皇子殿下設(shè)賞雪宴,邀七皇子殿下赴宴,即刻前往!
” 太監(jiān)斜著眼打量林楓的舊袍,嘴角的嘲諷藏都藏不住 —— 這哪是邀請,
分明是叫他去當(dāng)活靶子,供人取樂。林楓接過那卷輕飄飄的明黃圣旨,指尖觸到冰涼的綢緞,
心里冷笑。他換上唯一還算完整的舊袍,迎著寒風(fēng)走向三皇子的宮殿,
每一步都走得沉穩(wěn) —— 這場鴻門宴,他必須去,不僅要去,還要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,
好好記住今天。暖閣里早已熱鬧非凡。絲竹管弦聲繞梁,炭盆里的銀絲炭燒得正旺,
暖意裹著酒香、肉香撲面而來,與殿外的冰天雪地判若兩個世界。林楓一進門,
喧鬧的廳內(nèi)瞬間靜了半分,無數(shù)道目光像針一樣扎在他身上 —— 有鄙夷的,有好奇的,
更多的是等著看笑話的。引路太監(jiān)毫不客氣地把他引到最末席,
那位置緊挨著通往偏殿的窄門,冷風(fēng)時不時從門縫里鉆進來,吹得他衣袍發(fā)顫。
案幾上擺著的,沒有精致的菜肴,沒有醇厚的佳釀,只有一杯寡淡的清水,
和一個硬得能硌掉牙的干面餅 ——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,是三皇子故意讓人看的:你林楓,
連上桌吃口熱飯的資格都沒有。林楓沒說話,只是默默坐下,指尖摩挲著冰涼的杯壁。
他看著主位上的三皇子,那人穿著錦緞蟒袍,正舉著酒杯接受眾人的恭維,眉眼間滿是得意,
仿佛整個大殿的風(fēng)光都被他一人占盡。酒過三巡,三皇子終于 “想起” 了末席的他,
慢悠悠開口,聲音不大,卻足夠讓所有人聽見:“七弟,怎么躲在那兒喝涼水?
可是哥哥這兒的酒肉,入不了你的眼?”這話一出,廳內(nèi)頓時響起低低的竊笑。
三皇子放下酒杯,拿起桌上啃了一半的醬肘子,油乎乎的手指捏著骨頭,
晃了晃:“瞧我這記性,忘了七弟在冷宮里受苦,怕是許久沒嘗過肉味了。來,
哥哥賞你塊好的?!痹捯粑绰洌滞笠粨P,那半根油膩的骨頭帶著湯汁,
劃過一道惡心的弧線,“啪” 地一聲,正好落進林楓面前的清水杯里。
渾濁的油花瞬間蕩開,把整杯水染得臟兮兮的,骨頭在杯底載沉載浮,像個嘲諷的笑話。
“哈哈哈!” 哄堂大笑瞬間爆發(fā)。坐在三皇子身邊的王紈绔笑得最夸張,
拍著桌子喊道:“殿下仁厚!這可是浸了肉湯的‘骨酒’,七殿下快嘗嘗,
補補你那癆病身子!”惡意像潮水般涌來,幾乎要將人淹沒。林楓垂著眼,看著杯里的骨頭,
指尖微微收緊 —— 他能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,能聽見那些刺耳的笑聲,
胸腔里的火在燒,卻被他強行壓了下去。他抬起頭時,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,
只有眼底的寒意,比殿外的冰雪更冷。就在這時,殿外忽然傳來通傳聲:“西域使者求見!
”眾人一愣,隨即安靜下來。只見一隊穿著異域服飾的人走了進來,為首的使者深目高鼻,
穿著繡著金線的長袍,態(tài)度看似恭敬,眼神里卻藏著幾分傲慢。他先是向三皇子行禮,
呈上國書,隨后目光掃過全場,忽然笑著開口,聲音帶著異域口音:“久聞大炎英才輩出,
我家國師臨行前有一趣題,苦思不得其解,不知在座各位,能否為外臣解惑?
”三皇子正被剛才的 “玩笑” 逗得心情大好,聞言立刻拍案:“哦?什么難題?
盡管說來!我大炎人才濟濟,還解不了一個小小的趣題?” 他正想在外使面前露一手,
彰顯天朝的威風(fēng),哪會錯過這個機會。西域使者微微一笑,示意隨從遞上一個木盒。
打開的瞬間,眾人都愣了 —— 里面沒有奇珍異寶,只有三根閃著冷光的精鐵鐵箍,
和一個打造得格外厚實的木桶,桶壁光滑,看不出半點縫隙?!皣鴰熝缘?,
此桶若用這三根鐵箍箍緊,灌滿清水,能否做到桶不裂、箍不崩?” 使者頓了頓,補充道,
“我家國師曾親自試過,可每次水滿之時,鐵箍必崩,木桶必裂。他說這非蠻力之題,
乃‘造化’之題,故特來請教大炎賢才?!眴栴}一出,暖閣里瞬間安靜下來。
剛才還熱鬧的氣氛,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。才子們皺著眉思索,
嘴里念叨著 “造化”“天意”;武將們撓著頭,
琢磨著是不是鐵箍不夠結(jié)實;幾個老臣撫著胡須,眼神里滿是疑惑 —— 這問題看似簡單,
可連西域國師都解不開,顯然沒那么容易。終于,一個穿青衫的公子站起來,
高聲道:“定是鐵箍打造不精!換更厚的鐵箍,定能箍緊木桶!
”使者笑著搖頭:“我家國師已試過,即便是雙倍厚度的鐵箍,依舊會崩。
”又有人喊道:“那是木桶的木料不好!換硬木做桶,自然不會裂!”“國師也試過,
松木、樺木、楠木皆用遍,結(jié)果相同?!北娙四阋谎晕乙徽Z,提出的法子全被使者否定。
三皇子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—— 他剛才把話說得太滿,要是真沒人能解,不僅他沒面子,
大炎的顏面也要受損。他看向席上的幾位老臣,可那些人要么低頭沉吟,要么搖頭嘆氣,
顯然也沒頭緒。暖閣里的氣氛越來越尷尬,連絲竹聲都停了。西域使者的嘴角,
漸漸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,眼神里的傲慢也愈發(fā)明顯。就在這時,一個平靜的聲音,
從最末席傳來,清晰地落在每個人耳中:“此非造化之題,
乃‘材料強度與流體靜壓強’之題。木桶能否盛水,關(guān)鍵不在鐵箍多硬、木桶多厚,
而在鐵箍‘箍在何處’?!彼腥说哪抗猓查g齊刷刷地投向林楓!只見他緩緩站起身,
手里還拿著那杯被污染的 “骨酒”,神色淡然,仿佛剛才說的不是什么難題,
只是尋常小事。“哈哈哈!這廢物又在說胡話!” 王紈绔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,尖聲嘲諷,
“材料強度?流體壓強?你是在念咒語嗎?”“就是!裝什么有學(xué)問,別在這兒丟人現(xiàn)眼!
”哄笑聲再次爆發(fā),比剛才更響亮。三皇子的臉色鐵青,猛地一拍桌子,厲聲喝道:“林楓!
你閉嘴!這里輪得到你說話嗎?滾下去!
” 他覺得自己的臉都被林楓丟盡了 —— 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廢皇子,
也敢在這種場合插嘴,還說些沒人聽懂的胡話!可西域使者卻忽然抬手,制止了喧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