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上車。」沈若雪繞到駕駛位,對我命令道。
林宇立刻從副駕駛下來,裝作手忙腳亂的樣子:「對不起哲哥,我不是故意坐你位置的,我這就去后面……」
「你腿上有傷,別亂動?!股蛉粞┌櫭贾浦沽怂?。
我沒等她再開口,自己拉開后座車門坐了進(jìn)去。
車?yán)餁夥諌阂?,林宇卻像個沒事人一樣,轉(zhuǎn)頭怯生生地說:「哲哥,你是不是不高興了?雪姐是看我昨天拍戲崴了腳,才好心送我來公司的,你別誤會……」
換做以前,我或許還會虛偽地笑笑。
現(xiàn)在,我只覺得疲憊,索性閉上眼,一句話都不想說。
沈若雪冷冷地開口:「他心情好不好,關(guān)你什么事?」
林宇立刻委屈地扁了扁嘴,小聲說:「雪姐,我只是覺得哲哥做的松鼠鱖魚特別好吃,想讓他再做一次……」
他開始嘰嘰喳喳地講起劇組的趣事,沈若雪竟難得有耐心地聽著,偶爾還會笑一聲。
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,有些恍惚。
三年前,我和她剛認(rèn)識的時候,是不是也是這樣?
我絞盡腦汁地找話題,說著天真又愚蠢的話,而她就那么耐心地聽著,然后,突然湊過來吻我。
那時的吻,很輕,很柔。
手機(jī)在口袋里震了一下。
是林宇發(fā)來的信息:【辛苦你這個保姆,晚上再給我們做頓飯。】
隔了幾秒,又一條進(jìn)來:【你知道雪姐為什么那么喜歡吃松squirrelfish嗎?】
他發(fā)完這句就不再作聲,像個惡劣的小孩,等著看我抓心撓肝的樣子。
我只是淡淡地垂下眼,將手機(jī)關(guān)機(jī)。
直到車開進(jìn)沈若雪的私人別墅,我才重新開機(jī)。
林宇的信息立刻跳了出來:【因為那道菜,是我哥親手教給她的。想知道我哥是誰嗎?】
我收起手機(jī),什么也沒回。
一下車,林宇剛踩到地面,就夸張地「哎喲」一聲,作勢要摔倒。
沈若雪眼疾手快地扶住他,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,幾乎是半抱著他往別墅里走。
林宇回頭,沖我露出了一個得意的、挑釁的笑。
我面無表情地跟在后面,甚至在他們走到門前時,主動上前為他們輸了密碼。
沈若雪開門的動作頓了一下,回頭看了我一眼,眼神復(fù)雜。
我在廚房里處理著冰鮮的鱖魚,客廳里不時傳來林宇和沈若雪的歡笑聲。
就在這時,手機(jī)響了,是我妹妹的主治醫(yī)生打來的。
「陸先生,你妹妹的情況突然惡化,需要立刻手術(shù),手術(shù)費(fèi)……至少要三十萬。」
我腦子「嗡」的一聲,一片空白。
手里的刀一滑,滾燙的熱油瞬間濺了起來,大半鍋油直接翻在了我的腳背上。
一陣鉆心的劇痛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