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高考結(jié)束后，校花爬上窗臺，要將自己獻給我的竹馬謝聞舟。“江歲歲你快下來吧！
誰不知道謝少心里只有葉泠，怎么可能同意？”“就是，
謝少之前還放話要是誰讓葉泠不高興，他就讓誰全家不高興！江歲歲毀了葉泠的成人禮，
就算今天不跳下去，也活不過明天吧！”“江歲歲，你別只盯著謝少啊，除了他，
我們在場的人都能滿足你！”同學們一句接著一句。百米高的窗臺上。江歲歲眼眶通紅，
整個人搖搖欲墜，好像下一秒就要栽下去，死在絕望的深淵里！我靜靜看著，
轉(zhuǎn)頭看向身旁和我十指緊扣的謝聞舟。他低垂著頭。似乎感覺到我的視線，
謝聞舟抬眼看向我。只一個對視，我就懂了——他在猶豫。他，想要江歲歲！果然，
謝聞舟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，最終還是開口：“阿泠，今天是你生日……你來決定吧。
”他的話一出，在場的同學都一臉沒想到的愕然。夜風很冷，我站在原地，
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我和謝聞舟兩家是世交，從出生就定下了娃娃親，
連別墅都只隔著一條花徑。五歲那年，我被小朋友推倒，他第一個沖過來，
小小的身軀擋在我前面，拳頭攥得死緊：“不要欺負阿泠！”十歲那年，葉家破產(chǎn)，
舉家即將遠遷。是他，跪在謝家書房一整夜，說服謝家將葉家并入，
硬生生把我留在了他身邊。那天他眼眶通紅，拉著我的手不放：“阿泠，
我們說好要永遠在一起。”十八年，我們早已像藤蔓纏繞著樹干，分不清彼此。
過去無數(shù)的回憶從我的腦海里閃過。心臟，也如刀割凌遲般，越來越痛。痛到麻木。越痛，
也越清醒?！澳闳グ伞！弊鱿聸Q定的那刻，我也想好了之后如何了斷我和謝聞舟的關(guān)系。
想好了……如何離開他?！鞍觯蚁劝差D一下她，你信我……”謝聞舟聲音干澀，
手指卻無意識地撫上江歲歲的發(fā)梢，“我心里只有你一個?！庇谑?，在我十八歲生日的這晚，
我的竹馬抱著另一個女孩，頭也不回地下樓。共赴他們的溫柔鄉(xiāng)。而我，
獨自一個人回了頂樓餐廳。里面只剩下滿桌狼藉和未切的蛋糕。我怔站了許久，
還是走上前將蛋糕切開，吃了起來。這是謝聞舟給我過的最后一次生日了。就當給回憶，
畫個完美的句號。我一口一口吃著，甜膩的奶油糊在喉嚨里，哽得生疼。
樓下房間隱約傳來嚶嚀聲和喘息聲，斷斷續(xù)續(xù)，貫穿了整個長夜，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。
天亮時，我咽下最后一口奶油，沖進洗手間，吐得昏天黑地。吐得眼淚鼻涕橫流，
精心描繪的妝容糊成一團，像個可笑的小丑。我看著鏡子里眼眶泛紅的自己，
冷水洗了好幾次臉，才恢復平日的樣子。這時，手機突然尖銳地響起。接起后，
班主任聲音焦急：“葉泠！你別拿前途開玩笑，七百多分的高考成績?。∧憔谷惶钜凰髮?？
”我大腦一片空白。明明我填的是和謝聞舟約定好的清北！怎么會變成大專？倉促掛斷電話，
我顫抖著手想登陸志愿填報系統(tǒng)，卻顯示：密碼錯誤。今天是志愿填報系統(tǒng)關(guān)閉的最后一天，
而唯一知道我密碼的只有謝聞舟。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。我轉(zhuǎn)身沖回酒店，
站在那扇門前，抬起的手卻僵在半空——“你一晚上沒回去，葉泠她會不會生氣呀？
”江歲歲甜膩的聲音從門內(nèi)傳來?！安粫?，”謝聞舟的聲音沙啞卻格外溫柔，
“阿泠會理解的，畢竟我是為了救人，不得已。”江歲歲咯咯笑起來：“那要是她知道，
你偷偷改了她的志愿，只為了少一個人跟我爭清北的錄取名額，她會不會氣得跟你分手呀？
”我的血液瞬間凝固。當初，是他一遍遍說需要我，離不開我，苦苦哀求。
我才放棄了南方心儀的學校，留在他身邊，陪他上清北。?？涩F(xiàn)在，為了江歲歲，
他不惜親手斬斷我的前途，將我推入深淵。那我的犧牲，我們的感情，在他眼中，
究竟算什么？喉嚨像是被死死扼住，連質(zhì)問的力氣都被抽干。可我不甘心。在絕望中，
一個幾乎被遺忘的事猛地閃過——當初，班主任告訴我，我獲得了劍橋大學的保送資格。
但因為謝聞舟，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。幾乎是憑著本能，我跑回學校，找到班主任。
當那份印著劍橋大學徽章的通知書握在手中時，我不禁喜極而泣。我還有機會，
還有屬于我嶄新的未來。而謝聞舟——我擦干眼淚，反手登入了他的志愿填報系統(tǒng)，
將他的志愿“清華和北大”——徹底刪除。然后，填上了幾所位于南方最偏遠的大專院校。
謝聞舟出身政治家族，背景特殊且敏感，他絕無可能申請出國留學。等錄取通知書下來，
哪怕是大專，他也非去不可！謝聞舟，你親手為我選擇的“康莊大道”，
還是留給你自己走吧。第二章我回到家時，母親正在收拾著行李?！皩W校遠，多準備些，
好好照顧聞舟?！彼穆曇魩е鴰追峙d奮，“以后你可是要嫁進謝家的，
現(xiàn)在就得學著體貼……”她那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我的喉嚨一陣發(fā)緊。
一股莫名的郁氣在胸腔翻涌，幾乎要沖破喉嚨?！皨專蔽掖驍嗨?，聲音嘶啞，
“我去不了清北了,謝聞舟改了我的志愿?！彼偷剞D(zhuǎn)身，臉色驟沉：“改成哪兒了？
”我報出京城那所?？茖W校的名字，眼神緊盯著她，期盼從她眼底看到一絲憤怒和心疼。
聽到校名，她反而放松下來：“在京市就行，你給我記住，你往后唯一的正經(jīng)事，
就是拴牢謝聞舟?！薄艾F(xiàn)在你爸的公司全靠謝家撐著，你要是連這點用處都沒有，
以后就別再進這個門！”她話里每一個字都砸地我的心口抽痛。是啊，家里垮了之后，
我對她來說，就只剩下這點價值了。我看著眼前這個妝容精致的女人，眼淚兇猛地往上涌。
這樣也好。她看不上我這個女兒，那離開時，我也不要她。正想著，
敲門聲猛地響起——“阿泠！開門！”謝聞舟幾乎是撞進來的，他沖到我面前，
毫無征兆地“撲通”一聲重重跪倒在地。接著，他抬手照著自己臉狠狠抽了一巴掌。
“我不是東西，阿泠，你打死我吧?！彼劭舭l(fā)紅，聲音沙啞，像是痛苦到了極致。
我媽急急地去扶他起來：“聞舟你這是干什么！快起來，有什么誤會說開就好。
”謝聞舟甩開她，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折疊水果刀，硬塞進我手里。
他抓著我的手腕就往他自己胸口摁?！白蛲砟闵瘴也辉撟?，可是人命關(guān)天，
我沒辦法……你要是恨，就往這里捅！只要你能出氣。”“夠了！
”我媽尖叫著打掉我手里的刀，“聞舟已經(jīng)這樣了，泠泠你還想怎么樣？見好就收！
”她盯著我，眼神滿是威脅。這一刻，胸腔里所有翻騰的怒火和委屈驟然熄滅了，
只剩無邊無際的疲憊。最終，我伸手扶住他的胳膊：“起來吧。
”我的聲音平靜地可怕：“我不怪你，畢竟……那是一條命。
”謝聞舟立刻狂喜地摟住我：“我就知道，我的阿泠最大度了?！蔽业氖执乖谏韨?cè)，第一次，
沒有回抱他。餐桌上，他像過去千百次一樣，細致地替我布菜，挑凈魚刺。他記得我不吃姜，
記得我所有的口味和習慣?？删褪沁@個對我如此“好”的人，卻為了別人，
輕易毀掉了我的未來。飯后，母親幾乎是強行將我們推出門：“去看電影啊，
最近那部喜劇很火，年輕人就該多約會放松。”為了不暴露我的離開計劃，
我只能壓下所有情緒，跟他進了影院。屏幕上光影變幻，笑料迭出，四周爆發(fā)出陣陣哄笑。
謝聞舟坐在我旁邊，卻明顯心不在焉。他的手機屏幕一次次亮起，
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——可愛的小貓頭像。是江歲歲。他的拇指飛快地回復，
嘴角偶爾揚起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。電影院越熱鬧，顯得我越落寞。影片過半，
他的手機再次亮起。這次，他瞥了一眼，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。他湊近我，
壓低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急促：“阿泠，我去下洗手間?！笨墒侵钡接捌Y(jié)尾，
他都沒有回來。反而，我身后傳來的一些異樣響動——像是壓抑的喘息，
又夾雜著座椅輕微的吱呀聲。起初很輕微，但后來變得有些肆無忌憚。
周圍開始有竊竊私語聲，細小卻很清晰。“后排那對……干嘛呢？公共場合，
注意點影響行不行？”“嘖，這么急不可耐，開房去啊，在電影院里像什么樣子。
”“年輕人嘛，就是火氣旺，行為放肆點……”那些議論聲越來越大，
甚至壓過了電影的音效。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。鬼使神差地，我猛地回過頭。
就在后排昏暗的光線下，謝聞舟端坐在椅子上面色潮紅。
那個曾楚楚可憐說著不會拆散我們兩人的江歲歲——輕輕地吻上了他。第三章“嘩！
”電影結(jié)束，燈光驟亮。江歲歲尖叫一聲躲進謝聞舟懷中。我卻覺得耳鳴目眩，
指甲深深摳進座椅扶手劣質(zhì)的絨布里。隔著人群，和謝聞舟對上視線的那刻，
他眼中掠過一絲慌亂。我率先垂眼，沉默離席。剛到門口，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。“阿泠，
你聽我解釋?！敝x聞舟語速很快?！笆墙瓪q歲說攪了你的生日，想跟你道歉。
我看她哭得太厲害，就安慰了幾句，沒想到她會突然靠過來，
更沒想到你會看見……”江歲歲也追上來朝著我鞠躬，聲音帶著哭腔：“葉泠，對不起，
我只是太愛聞舟了，一時沒控制住，你要是不高興，我以后絕對不會再見他。
”她的肩膀微微顫抖，像一朵無助的小白花。謝聞舟眼中頓時充滿心疼。我死死掐著手，
還是忍不住情緒，扯出抹冷笑。“真的不會再見嗎？”謝聞舟眼神慌亂，
隨即又浮現(xiàn)被質(zhì)疑的惱怒：“阿泠，你什么意思？你不信我？”見我面無表情，
他又立刻軟下語氣：“你放心，沒有你的同意，我絕不私下跟她往來。
”“你要是還不信……那我發(fā)誓好不好？！”看他演的真切，
我只覺得胸口堵著一團浸了水的棉花，又冷又沉，喘不過氣。這么多年，
我竟沒察覺他這么會裝。余光里，瞥見江歲歲挑釁的眼神。我突然覺得吵下去很沒意思。
也沒有意義。反正，最多十二天。在謝聞舟的通知書下來前，我就會離開。我剛轉(zhuǎn)身要走，
謝聞舟就快步上前，一把摟住我?！拔宜湍慊厝ァ！钡郊遥赣H一眼就察覺我們氣氛不對。
“你們怎么了？”謝聞舟立刻委屈地告狀：“阿姨，你說說阿泠，我就是說錯話，
跟她道歉一路了，她也不理我。”瞬間，母親臉色沉了下來。她一把拽過我胳膊，
不由分說地將我拖進一樓走廊右側(cè)的房間。“跪下！”她厲聲呵斥，
粗暴地將我摁在爺爺冰冷的牌位前，抄起棍子就抽了下來?；鹄崩钡耐锤辛⒖虖暮蟊硞鱽?。
“我是怎么教你的？你忘了爺爺臨走前怎么囑咐的？”每一句質(zhì)問都伴著更兇狠的落棍。
我咬緊牙關(guān)，把痛呼死死咽回喉嚨，背脊挺得筆直。爺爺臨終的病床前，
他干枯瘦弱的大手死死攥住我的手。他說：“阿泠，你父親不扛事，葉家的未來只能靠你，
你一定……一定要嫁給謝聞舟，搭上謝家這條大船，否則我死不瞑目！”門外，
謝聞舟聽見聲音跑進來，見棍子一下一下打在我身上，慌忙攔下。“阿姨，我只是開個玩笑，
您別當真！”他張開手臂，姿態(tài)一如過往無數(shù)次那樣，擋在我前面。
可我心中曾因此而起的悸動，早已消失不見?！奥勚勰銊e攔著，她就是性子野了，欠管教！
”“好了阿姨，我明天還要帶阿泠去漂流，您把她打傷了，她還怎么陪我？”母親聽了，
果然立刻緩和了態(tài)度，立馬催著我跟謝聞舟走。我不語順從。我知道，只要還在京市一天，
只要在母親的面前，我就永遠沒可能拒絕謝聞舟。漂流的地方是謝聞舟特意選的，山青水綠，
陽光明媚?？蓜偟剑涂匆娊瓪q歲已經(jīng)等在那里，一身裝備整齊。我早有預料。謝聞舟心虛，
含糊的解釋：“我跟她說了好幾次別來的……”江歲歲卻已經(jīng)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：“葉泠，
我就是聽說這兒風景好來散散心?！薄澳惴判模彝嫖业?，絕對不會打擾你們二人世界。
”說完，她徑直上了一艘黃色的小艇。我和謝聞舟同乘一艘藍色的皮艇。
在幾個湍急的落差水流中，我們下意識緊握彼此的手，仿佛回到了年少時無憂的時光。
然而一聲尖叫打破了這一刻的溫情。前方，江歲歲的船突然失衡，在急流中劇烈搖晃，
眼看就要翻覆。“小心。”我下意識探身想拉住她。就在我抓住她的瞬間，
她反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腕，眼神兇狠而冰冷。借著水流掩護，
她俯在我的耳邊輕聲開口：“葉泠，只要你死在這里……他就是我一個人的！”話落，
她又變回剛才那副驚慌模樣，夸張的掙扎，高聲尖叫：“救命！葉泠，
你為什么要推我——”她猛然用力，將我一同拽拖入水中。冰冷的河水瞬間將我們吞沒。
混亂中，她死死纏住我的手腳，讓我無法浮出水面。巨大的沖力將我們沖向下游。
我的頭部重重撞上石頭，劇痛炸開，視線迅速模糊。窒息般的痛苦中，我勉強睜開眼，
就看見謝聞舟路過我，毫不猶豫地游向江歲歲。他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緊張和害怕。
第四章我的身子也越來越沉，最后一點意識也被河水吞沒。再次醒來時，天已經(jīng)完全黑了，
四周是密不透風的山林。我躺在濕涼的河灘上，骨頭里都透著刺骨的冷意。強撐著爬起身，
腳踩地的那一刻，右腳踝驟然一陣劇痛。疼得我差點又栽倒在地。緩了好一陣兒，
我才借著微弱的星光，咬緊牙關(guān)，踉蹌著往山下走。只是每走一步，都冷汗直流，
腦袋昏沉得幾乎無法思考。一直走到天快亮，才終于攔到一輛路過的貨車。抵達市區(qū)醫(yī)院時，
我?guī)缀跻呀?jīng)站不穩(wěn)?！拜p微腦震蕩，指節(jié)骨折，腿部扭傷。最好住院觀察。
”我正恍惚地聽著醫(yī)囑，
談聲卻清晰地傳了過來：“謝家少爺對女朋友真是沒話說……那女孩臉上就劃了一道小口子，
他就急得把所有專家都叫去VIP病房會診了。”“是啊，守了一整夜，寸步不離，
連水都沒顧上喝，真是羨慕?！薄@些話壓得我心口發(fā)緊，有點喘不上氣。不知不覺，
我跟著指示牌，走向VIP樓層。病房的門虛掩著，里面人影晃動。不僅有醫(yī)生，
還有幾張熟悉的面孔——都是學校跟江歲歲玩得好的同學。他們圍著病床，歡聲笑語不斷。
透過門縫，我看見謝聞舟正坐在床邊，小心地喂江歲歲喝粥。他低著頭，神情專注而溫柔，
和從前待我的模樣一樣?！叭~泠？”突然，背后傳來一道驚訝地喊聲，
“你怎么……弄成這樣？”病房里的笑聲戛然而止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病房外的我。
謝聞舟抬起頭，看到我時眉頭緊蹙?！澳憔褪侨~泠？
”一個年過三十的婦人猛地從人群中沖出來，手指幾乎戳到我臉上：“你這個毒婦！
把我女兒推下水，毀了她的容！我要報警抓你！”江母抬手就朝我扇來。我滿身傷痛，
連走路都費勁，根本無法躲閃，結(jié)結(jié)實實挨了兩記耳光。耳畔嗡嗡作響，臉頰火辣辣地疼，
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?！鞍⒁?，冷靜點?！敝x聞舟攔住她，看著狼狽的我，眼里閃過擔憂。
但開口卻說：“阿泠，去給歲歲道歉。然后照顧歲歲直到她好起來，這件事就算過去了。
”病床上，江歲歲虛弱地掙扎著要起身，聲音帶著哭腔：““聞舟，別怪葉泠，
是我不該打擾你們二人世界，她生氣是應(yīng)該的……”周圍的同學紛紛出聲安慰她，
看我的眼神里寫滿了指責?！叭~泠，你就道個歉吧，歲歲都這樣了。”“是啊，
推人本來就不對，照顧她也是應(yīng)該的。”我站在原地，
腦袋昏沉到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(zhuǎn)。過去的回憶，卻無比清晰。很久以前，
我被冤枉偷東西時。是謝聞舟第一個站出來，斬釘截鐵地對老師說：“我相信葉泠，
絕對不是她！”那時他的眼神那么堅定，說會永遠護著我?？涩F(xiàn)在，他站在我的對立面，
親手將我推入絕境。而我，毫無自救的能力。我只能等，等到錄取通知書下來的那一天。
等到離開那天。我狠狠壓下不甘，在所有人的譴責和注視下，干澀出聲：“……對不起。
我會負責照顧她。”說完，我拖著傷腿轉(zhuǎn)身就走。謝聞舟卻追了上來。他抓住我的手腕，
語氣急切：“阿泠，我讓你道歉真的是為了你好！如果報警處理，你會更麻煩！”“聽話，
我的承諾始終作數(shù)，等這件事就過去了，我真的不會再見江歲歲了。我們還和以前一樣，
好嗎？”我望著謝聞舟，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里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也沒有再掙扎，
只是點點頭，任由他將我攬入懷中。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，帶著輕松愉悅：“剛好，
下個月我生日，到時候我?guī)闳ズ煤梅潘梢幌隆！薄澳悴皇且恢闭f想去看海嗎？
我們就去海邊辦生日會怎么樣？”……我靠在他胸前，聽著他的絮絮叨叨，心里卻一片死寂。
“謝聞舟，我這些年送給你的所有禮物，你都還留著嗎？”謝聞舟愣了一下，
似乎完全沒料到我會問這個。他低頭來看我，下意識點頭：“當然，都收得好好的。
”還在就好。我松了口氣，再開口時，聲音沒有一絲波瀾，“那麻煩你去把它們?nèi)空页鰜恚?/p>
一樣不少地還給我?！钡谖逭轮x聞舟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。他猛地攥緊我的手腕，
語氣慌亂：“阿泠，你這是什么意思？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，
我不是解釋了——”“不是生氣?！蔽移届o地打斷他，“我只是想給你準備一個更大的驚喜。
”謝聞舟眼中的疑慮稍減。他還想再問些什么，目光觸及我額角的傷口時，
語氣軟了下來：“你想要，我回去就整理好送來?，F(xiàn)在先送你回家，等休息好了，
你再來照顧江歲歲?！辈幌雱傋邇刹剑砗蟛》坷锞蛡鱽聿Ａ榱训穆曇?。緊接著，
是江歲歲壓抑的啜泣。謝聞舟身體一僵，猛地回頭望向病房方向，臉上寫滿了掙扎。
我靜靜地看著他，等待他的選擇?！皼]關(guān)系?！彼K于像是說服了自己，語速飛快，
“歲歲那邊有她媽媽在……”像是怕自己反悔，謝聞舟幾乎是半扶半抱地帶著我快步離開。
到家后，他執(zhí)意送我上樓，笨拙卻小心地幫我換藥。那份罕見的細致，恍惚間竟有些像從前。
“阿泠，你好好休息，別多想，等歲歲好一點，
我就……”他的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提示音打斷——是江歲歲的專屬鈴聲。他瞥了一眼屏幕，
眉頭緊蹙，回復消息的手指飛快。懶得再看他在我和江歲歲之間，兩難取舍的戲碼。
我開口趕人：“你走吧?！敝x聞舟頓了一下，像是終于找到了合理的理由?！拔彝睃c再來，
禮物……我立刻讓人送過來。”他走后，房間陷入死寂。身心俱疲的我沉沉睡去，
再次醒來已是傍晚。謝聞舟沒有回來。但曾經(jīng)我送給他的那些禮物，都被裝進一個大箱子里，
送了過來。我掙扎著下床，拖著傷腿，將箱子，連同謝聞舟這些年來送我的所有禮物，
統(tǒng)統(tǒng)拖出家門，毫不猶豫扔進了垃圾桶。就在桶蓋合上的瞬間，
身后傳來一聲難以置信的低吼：“葉泠！你在干什么？”謝聞舟大步?jīng)_來，一把踹翻垃圾桶。
所有價值不菲的禮物滾落一地。他額角青筋跳動，
眼底燃著怒火：“你說要給我的驚喜就是將它們都扔掉？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我看著他，
嗤笑譏諷：“你的心不早就掛在江歲歲身上了嗎？還會在乎這些舊東西？”“你鬧夠了沒有？
”他死死壓抑著怒氣，聲音從牙縫里擠出。“我做這些難道不是在替你贖罪？我擔心你的傷，
甚至拋下歲歲先送你回來，你還想怎么樣？”“贖罪？”積壓的委屈和憤怒瞬間爆發(fā)，
我的聲音抑制不住地發(fā)顫。“謝聞舟，需要我提醒你嗎？我才是你的女朋友，
你卻為了一個外人，讓我受盡委屈！”“那是你活該！誰讓你先推她下水！”他脫口而出，
話語像淬了毒的刀子?？諝馑查g凝固。謝聞舟像是被自己驚住了，嘴唇囁嚅了許久，
也沒有說出那句道歉。我看著他，心里只剩下深深的疲憊，
再沒了爭吵的力氣：“既然都是我的錯，那我們解除婚約吧。”謝聞舟瞳孔驟縮，
臉上的怒氣轉(zhuǎn)化為震驚和一種更復雜的慌亂?！澳阏f什么？葉泠你再說一遍？”“我說，
解除婚約?！蔽抑貜土艘槐椋志淝逦?，擲地有聲?！昂?！葉泠！你真是好樣的！
”他像是被徹底刺痛，狠狠踩過地上散落的禮物:“如你所愿！”他負氣離去。
而我看著滿地的狼藉，本想蹲下身收拾?？娠L吹來，臉上一片冰涼。我才發(fā)現(xiàn)，我哭了。
母親從別墅里走出來，將我扶回了房間，語氣是罕見的溫柔?！般鲢?，媽知道你委屈，
可謝家這門親事，對我們太重要了，聞舟那孩子心里還是有你的，他就是一時被迷了心竅。
”“聽媽的話，低個頭，道個歉，這事就過去了。”她將我扶到床上，
替我擦掉眼淚后端來一碗熱湯：“喝點安神湯，好好睡一覺，明天媽去找聞舟說。
”我身心俱疲，順從地喝下了那碗熱湯。母親拿走空碗離開時，
我清晰的聽見門外傳來落鎖的“咔噠”聲。心猛地一沉，我察覺不對，想掙扎起身。
一股陌生的熱意卻倏地從體內(nèi)竄起，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。我驟然失力，
渾身癱軟的躺在床上，呼吸火熱又急促。不知過了多久，
門外傳來了母親壓低的聲音：“聞舟啊，進去看看泠泠吧。
她說她知錯了……說是想把自己完全交給你，當作賠罪，也證明她的愛。
她一直在等你……”第六章房間門鎖被打開。謝聞舟走了進來，臉上還帶著幾分怒意，
但眼神中多了幾分復雜和探究。他反手關(guān)上門，看著躺在床上雙頰緋紅，眼神迷離的我，
明顯一怔?！鞍觯恪彼幮缀醮輾Я宋业睦碇?，一股強烈的渴望驅(qū)使著我貼近他。
“好難受……幫我……”謝聞舟喉結(jié)混動，最終難以自持地俯下身，與我唇齒糾纏。
空氣中彌漫著失控的氣息。然而，就在幾乎要徹底沉淪的瞬間，謝聞舟卻猛地推開了我。
“不行……阿泠，現(xiàn)在不可以！”謝聞舟替我拉好凌亂的衣襟，聲音沙啞而克制。
“我現(xiàn)在不能……這樣對你。我們的第一次應(yīng)該留在我們最重要的時刻，等到結(jié)婚那天，
我會給你所有。”他幾乎是倉皇而逃。門被重重摔上，仿佛也震碎了我最后一絲尊嚴。
房間死寂，絕望和羞恥像潮水一樣淹沒我。我?guī)缀跏桥肋M浴室的。
沉重如灌鉛的指尖發(fā)抖地擰開水龍頭，冷水嘩地沖下來，刺得皮膚生疼。我的意識，
在清醒與模糊間不斷沉浮。不知道過了多久，
浴缸邊上的手機屏幕倏地亮起——是江歲歲發(fā)來的照片。照片里，她和謝聞舟赤裸相擁，
他閉著眼，睡得很沉?！澳猩谝淮沃笳娴暮每膳拢徽矶疾蛔屛宜?。
”“你也太失敗了吧，連自己未婚夫都看不住，還要靠下藥……結(jié)果人家根本不想碰你，
真可憐啊?！苯瓪q歲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。直到她炫耀完，屏幕暗下去，
映出我蒼白狼狽泡在水里的臉。我才遲遲反應(yīng)過來——原來謝聞舟忍著不碰我，不是尊重我，
而是急著去找別人。我整個人癱在浴缸里，只覺得心里空得發(fā)疼。這一夜，
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熬過去的。第二天，我便發(fā)起了高燒，咳得撕心裂肺。第三天，
打掃的張嫂才發(fā)現(xiàn)我已經(jīng)昏迷，匆匆將我送進醫(yī)院。我在醫(yī)院躺了整整一星期，
謝聞舟沒有露面，甚至連問候都沒有。母親也沒來看過，只是在電話里罵我沒用。出院那天，
同學們曬出了自己的錄取通知書。而我，也默默用這些年存下來的前，買好了三天后出發(fā)，
飛往異國的機票。剛回到家，一個眼熟的絲絨盒子赫然躺在臺階上。
那是小時候葉家送給謝家的定親信物——一枚翡翠平安扣?，F(xiàn)在，它被退回來了。
我慢慢蹲下來，手指碰到冰涼的盒子表面。早就死寂的心，好像又灌進了冷風，又麻又疼。
就在這時，隔壁謝家花園傳來清晰的說話聲。“你放心，歲歲既然有了，我們謝家肯定負責。
訂婚宴就定在三天后怎么樣……”是謝母的聲音。江歲歲……懷孕了？
這個消息在我腦中炸開！血液瞬間沖上頭頂，后面再說了什么，我已經(jīng)完全聽不清了。原來，
他們早已勾搭在一起，比那晚天臺的“獻身”還早得多。
我才是那個被蒙在鼓里、徹頭徹尾的傻瓜！一陣惡心猛地沖上喉嚨。突然，
我的手腕被人用力抓住。謝聞舟喘著粗氣站在我身旁，看到我手里的盒子，
頓時慌了：“阿泠，信物不是我要退的！是我媽自作主張……”“恭喜啊?！蔽掖驍嗨?/p>
用力地抽回手，聲音平靜得可怕，“雙喜臨門?！彼麄€人僵住，臉上血色盡褪。
“不是阿泠，不是你想的那樣……”“訂婚只是權(quán)宜之計，只是因為孩子！”“阿泠，
你信我！你等等我！”謝聞舟急切地承諾：“等孩子生下來，我把所有事處理好，
就和她解除婚姻。”“阿泠，從小到大，我只想娶你！”聽著謝聞舟這番擲地有聲的承諾，
我心里只覺得可笑。他的母親原本就嫌棄我們?nèi)~家沒落，還像螞蝗一樣吸食謝家的血液。
要不是他執(zhí)意要履行婚約，謝母早就用錢打發(fā)了我。如今，謝聞舟移情別戀，她求之不得，
哪里還會給我容身之地。但我也清楚，再和謝聞舟爭執(zhí)下去，也只是白費口舌?！昂?，
我等你。”謝聞舟眼睛一下子亮了，驚喜地想抱我：“阿泠！
我就知道你會理解……”我后退一步，躲開：“你走吧，我累了?！彼麆幼鹘┰诎肟眨?/p>
隨后重重握住我的手，語氣篤定：“好，你好好休息，別亂想。阿泠，你一定要信我。
”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。背影消失的那一刻，我臉上只剩下冷笑。信你？等你？謝聞舟，
再也不可能了。第七章第二天晚上，我出國的東西剛收拾到一半。
謝聞舟訂婚的消息傳遍了班級群。群里瞬間被“恭喜”刷屏，緊接著，他連發(fā)了五百個紅包，
只為給江歲歲撐場面。但沒有一個人提到我。我盯著滿屏的祝福，指尖發(fā)冷，
最后默默點了“退出群聊”。剛退出去，謝聞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。“阿泠，怎么退群了？
是不是……不高興了？”他不給我說話的機會，急著解釋，
語氣里全是無奈的寵溺：“紅包是歲歲纏著我發(fā)的，她現(xiàn)在懷著孕，我只能依著她，
你別往心里去?！薄暗人潞⒆?，一切都會回到正軌。你不是怕疼不想生嗎？
以后你都不用經(jīng)歷那些，直接就能當媽。”“到時候請個家教帶孩子，絕不會影響我們。
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上清北嗎？我們的未來不會變……”我聽著他的碎碎念，
荒謬感直沖頭頂，幾乎要冷笑出聲?！爸x聞舟?！蔽依渎暣驍啵澳阏娴挠X得，
我們還能一起上清北？”電話那頭猛地沉默。
他顯然想起來了——想起他親手篡改了我的高考志愿。還沒等他回應(yīng)，
電話那頭傳來江歲歲嬌弱的呼喊：“聞舟，我肚子疼……”他匆忙地丟下一句“等等”，
便掛了電話。沒過多久，我房間的窗戶被急促地拍響。“阿泠，睡了嗎？
”謝聞舟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慌亂，“歲歲吐得難受，我不知道該怎么辦……”黑暗中，
我望著窗外他模糊的輪廓，只覺得涼意滲進心底。“謝聞舟，你家有傭人，有管家，
江歲歲也有媽，你不該來找我?！薄八齻兌疾蝗缒慵毿摹！彼f得理所當然，“阿泠，
我只相信你。沒你幫我，我真不知道怎么辦?！蔽页聊S久，還是查了百度，
隔窗告訴他要如何做。后來，他不敲窗了。只是一條一條發(fā)消息過來，
告訴我江歲歲哪里哪里不舒服，哪里哪里不如意。等他按著我說的辦法，安撫好江歲歲后，
他又會發(fā)來消息。【阿泠，今天多虧你教我的那個法子。】【要是沒有你，
我真不知道該怎么熬過去?！课铱粗聊簧夏切┳志?，一股酸澀的感覺直沖喉嚨，
卻又哭不出來。母親將謝聞舟對我的依賴看在眼里，竟生拉硬拽，
逼我去謝家討好他和江歲歲?！八麄儸F(xiàn)在還不能結(jié)婚，你還有機會！
你就不能放下身段住進謝家，去把江歲歲伺候好，說不定還有轉(zhuǎn)機！”我死死定在原地，
任憑她如何拉扯，就是不肯挪動一步?！爱敵踔x聞舟圍著你轉(zhuǎn)的時候，
讓你抓住機會生米煮成熟飯，你不聽！現(xiàn)在人家懷上嫡長子了，你倒裝起清高矜持來了？
”她氣急敗壞地罵著，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臉上。我猛地拍開她的手，
第一次用盡全力嘶吼：“我不去！”她臉色瞬間鐵青，揚手就朝著我的臉扇來！我閉上眼，
脊背挺直，不閃不避，聲音冷得像冰：“你想清楚了。這一巴掌下去，
我們這點母女情分就算到頭了?！薄澳阍俦莆遥瑢砦艺孀稀x太太’的位置，我發(fā)誓，
謝家的一切，你們都別想再沾上一分一毫！”“你——”她的臉色瞬間慘白，
揚起地手頹然落下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?！靶小汩L大了，翅膀硬了，
我管不住了……”我看著她失望離去的背影，悄悄握緊口袋里的護照。
鋒利的邊角硌得手心發(fā)痛，卻奇跡般給了我一絲支撐下去的力量。離開的前夜，
謝聞舟又找到我，語氣興奮?！鞍觯业匿浫⊥ㄖ獣魈炀偷?，我媽要辦升學宴，
正好我們?nèi)齻€在同一個地方，可以一起慶祝?！薄澳阋欢ㄒ獊?。”這次，我沒有回答。
升學宴當天，謝家的花園喧鬧非凡。我站在房間里，沒有猶豫，將謝聞舟的大專錄取通知書，
拍照上傳到網(wǎng)上。我不知道，當花園里那些舉杯慶祝的人，
發(fā)現(xiàn)他們剛剛恭維的“天之驕子”其實只上了個?？茣r，這場升學宴還怎么繼續(xù)。
謝聞舟沒辦法出國，唯一的退路只有復讀。我拎起行李，頭也不回地叫了車，直奔機場。
從今往后，謝聞舟是那個只能仰望我背影的?？粕Ｎ覀冎g的鴻溝，
也不是他專升本就能夠填補的。謝聞舟，希望你會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。
第八章謝家的花園中衣香鬢影，賓客云集。謝聞舟站在人群中央，穿著剪裁完美的西裝，
臉上維持著無可挑剔的微笑。他的祖父與祖母端坐于主位，神情中透著欣慰與驕傲。
父母正周旋于各界名流之間，滿場賓客舉杯談笑，慶祝他被國內(nèi)頂尖大學錄取。
江歲歲安靜地站在他身側(cè)，眉眼低沉，嘴角噙著笑意。
謝聞舟的目光卻不受控制地瞥向隔壁的別墅——葉泠的房間窗簾緊閉，沒有絲毫動靜。
他心頭莫名一緊，下意識地撥開人群，朝她的房間走去。途經(jīng)雕花鐵門時，
與一輛不起眼的出租車擦肩而過，他并未在意。他輕叩房門，
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：“阿泠，宴會已經(jīng)開始了，老師和同學都在樓下等你。
”門內(nèi)一片死寂。不祥的預感陡然攫住他的心臟。他正欲推門，
卻被母親清晰而不容拒絕的呼喚打斷：“聞舟，過來，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對大家宣布？
”他腳步一頓，猶豫片刻，最終只是對著緊閉的房門低聲道：“別鬧脾氣了，
所有人都在等你?！闭f完，轉(zhuǎn)身回到宴會?；▓@中央。謝母親昵地挽起江歲歲的手，
女孩臉頰飛紅，羞澀地低下頭。謝母揚高聲調(diào)，聲音里浸滿了喜悅：“借著今天這個好日子，
我們謝家再宣布一樁喜事——歲歲和聞舟正式訂婚，待兩個孩子完成學業(yè)后便舉行婚禮！
屆時還請各位賞光蒞臨！”掌聲與道賀聲如潮水般涌起。就在這時，
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不大卻異常清晰的驚疑：“咦？這不是……大家快看看官網(wǎng)！
”這句話猶如冰水濺入滾油，竊竊私語聲迅速蔓延開來。許多人低頭看著手機，
再抬頭看向謝聞舟時，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、嘲諷和看戲的玩味。氣氛急轉(zhuǎn)直下。
謝聞舟的心猛地一沉，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襲來。他下意識地拿出手機，
點開被人瘋狂轉(zhuǎn)發(fā)的鏈接——本城最活躍的本地論壇和學校官網(wǎng)的八卦版塊，
最頂端的爆貼標題刺眼無比：《名校學霸人設(shè)一夜崩塌？謝家公子真實錄取通知曝光，
竟是偏遠?？圃盒?！》帖子內(nèi)容寥寥，
卻附有一張高清特寫圖片——錄取通知書上分明是他的姓名，
而院校名卻是一所他從未填報過的、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?？茖W校。“轟——”。
謝聞舟只覺得渾身血液逆流，轟然沖上頭頂，耳邊嗡鳴一片。他僵在原地，四肢冰冷，
周遭的一切聲音仿佛被瞬間抽空，視野里只剩下一張張不斷開合、表情各異的嘴，
和那些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。“真的假的？?？?？他的分數(shù)不是能上清北嗎？
”“七百分上?？?？謝家這次臉可丟大了……”“我的天，這下怎么收場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