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天，家里的氣氛變得很奇怪。
林雅對我不冷不熱，說話也只限于日常必需。王淑芬卻一反常態(tài)，對我變得極其殷勤。
"女婿，今天想吃什么？我給你做。"一大早，王淑芬就圍著我轉(zhuǎn)。
我看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林雅："隨便吧。"
"那我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！"王淑芬高興地說。
"我什么時候說過愛吃紅燒肉了？"我有些奇怪。
"哎呀，你這么有錢，肯定愛吃好東西！"王淑芬笑得很僵硬。
林雅冷冷地說了一句："媽，您真是變臉變得快。"
"雅雅，你怎么說話的？"王淑芬有些尷尬，"我這不是..."
"不是什么？不是因為知道他有錢所以改變態(tài)度？"林雅拿起包準備上班，"您昨天還叫他窩囊廢呢。"
"窩囊廢！有錢的窩囊廢！"鸚鵡適時地插了一句。
王淑芬的臉更紅了。
林雅出門后，王淑芬坐到我旁邊："女婿，你別介意雅雅說的話，她就是一時想不開。"
"我理解。"我繼續(xù)吃著早餐。
"你看，要不你們搬到那個別墅去住吧？這房子確實太小了。"王淑芬試探性地說。
我搖頭："雅雅不愿意。"
"她不愿意是一時的，住習(xí)慣了就好了。"
"不，我覺得她說得對。"我放下筷子看著王淑芬，"家不是靠金錢建造的，是靠信任建造的。"
王淑芬愣了一下，然后訕訕地笑了笑。
這時，我的手機響了。
"張總，出事了。"秘書小陳的聲音很緊張。
"什么事？"
"萬達項目那邊出了問題，李副總被舉報涉嫌貪污，項目可能要停止。"
我皺起眉頭："什么時候的事？"
"就在剛才，警方已經(jīng)帶走了李副總，項目所有資金都被凍結(jié)。"
這確實是個大問題。我們已經(jīng)投入了一個億的前期資金。
"我馬上過去。"我說。
掛斷電話，我對王淑芬說："我有急事要處理。"
"什么急事？需要幫忙嗎？"王淑芬關(guān)心地問。
我想了想："您能幫我給雅雅打個電話，告訴她今天晚上我可能會很晚回來。"
"好的好的！"王淑芬連忙點頭。
我換上西裝，匆匆出門。
到了公司，會議室里已經(jīng)坐滿了人。
法務(wù)部、財務(wù)部、投資部的負責(zé)人都在，每個人臉色都很凝重。
"情況怎么樣？"我問。
"很糟糕。"法務(wù)部經(jīng)理說，"李副總涉嫌的貪污案金額巨大，萬達集團可能面臨重組，我們的投資很可能血本無歸。"
"有沒有挽救的辦法？"
"目前看來很難。除非..."財務(wù)部經(jīng)理欲言又止。
"除非什么？"
"除非我們能找到新的合作伙伴，把這個項目接手過來。"
我考慮了一會兒："那就找。給我一份所有可能的合作伙伴名單。"
"張總，這個項目現(xiàn)在風(fēng)險很大，沒有幾家公司愿意接手。"投資部經(jīng)理說。
"那就讓它不再是風(fēng)險。"我站起來，"召集所有部門開會，我要重新制定這個項目的方案。"
整個下午，我都在公司忙著處理這個危機。
晚上九點，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。
剛打開門，就聽見客廳里傳來說話聲。
"這么晚了，他怎么還不回來？不會是在外面有什么事吧？"王淑芬的聲音。
"媽，您別瞎想。"林雅的聲音。
"我哪有瞎想？他現(xiàn)在這么有錢，外面的女人不得前仆后繼？"
"他不是那種人。"
"雅雅，你太天真了。男人有錢就變壞，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。"
我推門進去，看見她們坐在沙發(fā)上。
"回來了？"林雅抬頭看了我一眼。
"嗯。"我有些疲憊地坐下。
王淑芬立刻站起來："女婿，餓了吧？我給你熱菜。"
"不用了，我不餓。"
"怎么這么晚？是不是有什么應(yīng)酬？"王淑芬好奇地問。
"公司出了點事情。"我簡單回答。
"什么事情？嚴重嗎？"林雅也關(guān)心地問道。
我看了她一眼，心里暖了一些："一個投資項目出了問題，不過應(yīng)該能解決。"
"需要很多錢嗎？"王淑芬緊張地問，"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生活？"
我忍不住苦笑："您放心，不會影響到生活的。"
林雅白了她媽媽一眼："媽，您能不能不要什么都往錢上面想？"
"我這不是關(guān)心嘛！"王淑芬有些委屈。
我站起來："我先去洗澡，有點累。"
洗澡的時候，我聽見外面母女兩人又開始爭論。
"雅雅，你到底在想什么？這么好的老公你還要鬧脾氣？"
"媽，我沒有鬧脾氣。"
"那你為什么不搬到別墅去??？"
"我不想因為錢而改變生活。"
"什么叫因為錢而改變生活？好的生活條件有什么不對？"
"媽，您不懂。"
"我怎么不懂？我活了這么多年，什么沒見過？"
爭論聲越來越大，我趕緊洗完澡出來。
看見我出來，她們都停止了爭論。
"時間不早了，您早點休息吧。"我對王淑芬說。
"哦，好的好的。"王淑芬立刻站起來，"那我去睡了。"
客廳里只剩下我和林雅兩人。
我坐到她旁邊："今天公司的事情有點復(fù)雜，可能這幾天都要很忙。"
"嗯。"林雅點點頭，"需要我做什么嗎？"
"不需要，你正常上班就好。"我停頓了一下，"雅雅，你今天關(guān)心我，是不是說明你不那么生氣了？"
林雅沉默了一會兒："我想我永遠不可能不關(guān)心你。"
"那..."
"但這不代表我原諒了你的欺騙。"她打斷了我的話，"關(guān)心和原諒是兩回事。"
我點點頭："我明白。"
"張磊，我想問你一個問題。"
"什么問題？"
"這五年來，你有沒有后悔過？"
我想了想："后悔過。"
"什么時候？"
"每次看到你因為錢而發(fā)愁的時候，每次聽到你媽罵我的時候，每次看到你委屈的時候。"我認真地說，"但我從來沒有后悔過娶你。"
林雅的眼中閃過一絲動容，但很快又恢復(fù)了冷淡。
"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感受，就不應(yīng)該讓我承受那些。"她說。
"我知道，是我錯了。"
"錯了就能改正嗎？"
這個問題讓我啞口無言。
有些錯誤，確實是改正不了的。
"我不知道錯了能不能改正，但我知道我不能失去你。"我看著她的眼睛，"雅雅，告訴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？"
林雅站起來，走向臥室："時間會告訴我們答案的。"
看著她的背影，我知道這個答案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揭曉。
但我會等，不管需要多長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