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家兄弟可是他重點考察的養(yǎng)老對象??!
林衛(wèi)軍雖然死了,但不是還有個弟弟林衛(wèi)國嗎?
而且林家那三間大瓦房,那個獨立的西跨院,簡直就是給他量身定做的養(yǎng)老院啊!
這事,他必須得管,還得管得漂亮,管得讓林衛(wèi)國對他感恩戴德!
“一大爺,我當(dāng)家的……他……”秦秀蓮泣不成聲。
這時,后院也傳來了動靜。
一個挺著啤酒肚,官癮比天還大的男人——二大爺劉海中,也背著手踱了出來。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能彰顯他“領(lǐng)導(dǎo)能力”的場合,清了清嗓子,擺出官腔:“出了這么大的事,大家都要冷靜!要聽從指揮!一大爺,你說句話?。 ?/p>
而就在中院賈家的屋子里,一個尖嘴猴腮,眼神刻薄的老虔婆,正側(cè)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。
她就是“亡靈法師”賈張氏。
一聽到林衛(wèi)軍死了,她的眼睛瞬間就亮了,像聞到血腥味的蒼蠅。
“死了?那個病秧子終于死了?”她壓低聲音,對身邊的兒媳婦秦淮茹說道,
“淮茹,你快出去看看!他家那院子,那三間房,可不能便宜了外人!東旭還擠在一個小屋里呢!”
賈張氏身邊的,正是“吸血白蓮”秦淮茹。
此時的秦淮茹,丈夫賈東旭還沒因為工傷去世,所以她還不是那個守著三個孩子,靠著全院接濟過活的俏寡婦。
穿著一身打著補丁但還算干凈的衣服,頭發(fā)梳得整整齊齊,一張標(biāo)準(zhǔn)的鵝蛋臉,雖然因為常年營養(yǎng)不良而有些蠟黃,但依然掩蓋不住那份天生的嫵媚。
聽到婆婆的話,心里也是五味雜陳。
嫉妒!
濃濃的嫉妒!
她和秦秀蓮,都是從一個村子“秦家莊”出來的。
論長相,她自問不比秦秀蓮差。
可憑什么秦秀蓮就能住上寬敞明亮的大瓦房,男人雖然是個病秧子,但好歹有個正式工位可以頂替,自己卻只能嫁給賈東旭這個窩窩囊囊的媽寶男,跟惡婆婆擠在一個小破屋里?
現(xiàn)在林衛(wèi)軍死了,秦秀蓮成了寡婦,她心里居然有一絲隱秘的快意。
但隨即,她又嫉妒起秦秀蓮的“好運”來——守著那么大一份家產(chǎn),以后再找個男人,日子只會越過越好!
“媽,我知道了。”秦淮茹應(yīng)了一聲,也跟著走了出去,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擔(dān)憂和同情。
在她身后,一個面色蒼白,身形瘦弱的男人也跟了出來,他就是“窩囊廢”賈東旭。
看了看自己的媳婦兒,又看了看兇悍的老娘,屁都不敢放一個,只是縮著脖子跟在后面。
院子里,人越聚越多。
軋鋼廠的放映員,“一血達人”許大茂,也從屋里鉆了出來。
留著個二分頭,小眼睛滴溜溜地轉(zhuǎn),一看到梨花帶雨的秦秀蓮,眼神里立刻就帶上了幾分不加掩飾的淫邪。
“哎呦,這不是林家嫂子嗎?這是怎么了?別哭啊,哭壞了身子,可讓我們這些當(dāng)鄰居的心疼?!?/p>
他嘴上說著安慰的話,眼睛卻不老實地在秦秀蓮的胸前和腰身上來回掃蕩。
“許大茂,你他媽嘴巴放干凈點!”
一聲暴喝傳來,一個身材魁梧,穿著一身廚師工作服的壯漢沖了過來,正是“舔狗戰(zhàn)神”何雨柱,也就是傻柱。
傻柱一看到秦秀蓮哭得那么傷心,心都快碎了。
他早就看上這個西跨院里漂亮又能干的小媳婦了,只是人家有丈夫,他沒機會。
現(xiàn)在機會不就來了嗎?他瞪著許大茂,一副要為秦秀蓮出頭的護花使者模樣。
院子角落里,一個頭發(fā)花白,身形佝僂的老太太,拄著拐杖,靜靜地看著這一切,她就是院里的“定海神針”聾老太。
雖然耳朵不好,但心跟明鏡似的,誰是人誰是鬼,她看得一清二楚。
人群中,還有一個胖胖的西瓜太郎,正睜著一雙賊溜溜的眼睛,四處打量。
他就是未來的“天命盜圣”棒梗。
此刻,他想的不是誰死了,而是林衛(wèi)國那個獨立的西跨院,以后是不是就沒人管了?
自己是不是可以翻墻進去偷點東西?
林衛(wèi)國靠在月亮門上,冷眼旁觀著這出活靈活現(xiàn)的“百禽圖”。
易中海的偽善,劉海中的虛榮,閻埠貴的算計,賈張氏的貪婪,秦淮茹的嫉妒,許大茂的淫邪,何雨柱的沖動……
一幕幕,一樁樁,都和他記憶里的形象完美重合。
好家伙,這哪是四合院啊,這簡直就是個野生動物園!
而他,林衛(wèi)國,以及他那剛守寡的漂亮嫂子,還有那三間大瓦房,就是這群“禽獸”眼中最肥美的一塊肉。
易中海已經(jīng)開始發(fā)號施令了:
“大家伙都別愣著了!人死為大!
傻柱,你力氣大,去幫忙抬東西!
劉海中,你腦子活,去街道辦報喪!
閻埠貴,你負(fù)責(zé)記賬,看看都需要買些什么!
其他人,搭把手,先把靈堂布置起來!”
眾人一聽,各懷鬼胎地應(yīng)和著,紛紛朝著西跨院涌了過來。
中院里,人聲鼎沸。
一大爺易中海背著手,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樣,已經(jīng)開始自動代入“總指揮”的角色。
他大手一揮,聲音洪亮,仿佛不是在安排一場喪事,而是在車間里調(diào)度生產(chǎn)。
“傻柱,你跟許大茂去西跨院,把屋里那張八仙桌抬出來當(dāng)供桌!秦淮茹,你跟你婆婆去燒點熱水!劉海中,你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一個清冷但有力的聲音,從西跨院的月亮門處傳了出來,不大,卻清晰地蓋過了所有嘈雜。
“各位叔叔大爺,嬸子大娘,都先等一下?!?/p>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林衛(wèi)國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走到了門口,他身形挺拔,臉上沒什么悲傷的表情,反而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淡然。
他倚著門框,環(huán)視了一圈院里神色各異的眾人。
那眼神,平靜得像是在看一群……馬戲團的猴子。
易中海的話被打斷,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,但還是擺出長輩的姿態(tài),溫和地說道:
“衛(wèi)國啊,你哥剛走,你心里難受,我們都理解。
你別管了,這事有院里的大伙兒在,肯定給你辦得妥妥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??!?/p>
“是啊衛(wèi)國,”
傻柱也甕聲甕氣地附和,一邊說還一邊偷偷瞄向剛從屋里出來的秦秀蓮,拍著胸脯道,
“有柱子哥在,力氣活兒全包了!保證不讓你嫂子累著!”
許大茂陰陽怪氣地“嘿”了一聲:“傻柱,你這是獻殷勤獻錯地方了吧?人家衛(wèi)國才是主家。”
林衛(wèi)國沒理會這幾人的明爭暗斗,他清了清嗓子,對著所有人微微鞠了一躬,朗聲道:
“首先,我代表我哥,還有我嫂子,謝謝大伙兒的好意。
街里街坊的,能在這個時候過來問一聲,這份情,我們林家記下了?!?/p>
這話說的滴水不漏,易中海滿意地點了點頭,覺得這孩子還算上道。
然而,林衛(wèi)國接下來的話,卻讓整個院子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“不過,辦喪事是我們自家的事,就不麻煩大家伙兒了?!?/p>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眾人驚愕的臉,繼續(xù)說道:
“這次我哥的后事,一切從簡。
大家伙兒的心意我們領(lǐng)了,但是份子錢、東西,一概不收!
我們林家,不能占街坊們的便宜?!?/p>
這話一出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