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:地獄開局·我的目標是活下去劇痛。像是被人活活拆開了全身的骨頭,
又用燒紅的烙鐵碾過每一寸皮膚。我猛地吸進一口冷氣,刺骨的寒意混著霉味嗆進肺管,
瞬間刺激得我清醒過來。眼前不是醫(yī)院純白的天花板,而是昏暗、搖曳的燭光下,
古舊腐朽的木質(zhì)床頂。身下硌得慌,所謂的床鋪薄得像紙,根本擋不住那股子陰冷潮氣。
“嘶……”我想動,卻牽動了背上的傷,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讓我差點暈過去。這是哪兒?
混亂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,兇猛地沖進我的腦海,強行和我原本的記憶交織、碰撞。
柳云昭。宸王妃。大夏王朝,宸王蕭景珩的正妃??蛇@個身份沒有帶來任何尊榮,
只有無盡的羞辱和絕望。記憶里,最多的就是跪在冰冷的石板上,
聽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冰冷的斥責(zé),還有旁人毫不掩飾的嘲笑。而現(xiàn)在,
最新的記憶是——毒殺王爺麾下愛將趙將軍。人證物證似乎俱在。王爺蕭景珩親自下令,
鞭笞三十,廢黜妃位,扔進這比冷宮還不如的廢棄院落自生自滅。三日后,若還未死,
便移交大理寺論罪。一個弒殺將軍的王妃?死路一條,甚至可能牽連母族。
原主就是在這樣的恐懼和劇痛中,咽下了最后一口氣。而我,林薇,
二十一世紀打擊犯罪的刑偵專家,就在追捕一個連環(huán)殺手的雨夜,腳下一滑……再睜眼,
就成了她。開什么國際玩笑!我強忍著劇痛和眩暈,艱難地側(cè)過頭,
打量這個“等死”的地方。四處漏風(fēng),蛛網(wǎng)結(jié)織,除了一張破床,一張歪腿的桌子,
什么都沒有。空氣里彌漫著血味、霉味和一種令人絕望的死寂?!翱瓤取蔽蚁腴_口,
喉嚨卻干澀得像砂紙摩擦,只能發(fā)出破碎的氣音。胃里餓得發(fā)慌,身上的鞭傷火辣辣地疼,
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背部,提醒我眼下這地獄般的處境。虐,太虐了。我剛來,
就得先體驗一遍什么叫酷刑加身,饑寒交迫,眾叛親離,而且死期還就定在三天后!記憶里,
那個叫蕭景珩的王爺,面如冠玉,卻心冷如鐵。看原主的眼神,除了厭惡,沒有第二種情緒。
他根本不信她,或者說,他根本不在意真相,只想借此徹底擺脫她這個礙眼的“正妃”。
而王府里的其他人?記憶里全是捧高踩低的嘴臉。以前的原主尚且被欺辱,如今成了階下囚,
待遇可想而知。唯一的活路,就是自救。目標前所未有的清晰——活下去!洗刷冤屈!
讓那些把“柳云昭”逼到這般境地的人,付出代價!我是林薇,不是那個逆來順受的柳云昭。
我在罪案現(xiàn)場摸爬滾打,跟最兇殘的犯人周旋時,都沒栽過,絕不能莫名其妙地死在這里!
機會……機會在哪里?我閉上眼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忽略身體的痛苦,
瘋狂榨取原主那些破碎的記憶。案發(fā)……是在王府的花園漪瀾亭。趙將軍中毒身亡,
原主暈倒在一旁,手里還拿著下了毒的酒壺。原主記憶里最后的片段很混亂:爭吵聲?不對,
不像是男女之間爭吵,聲音壓得很低,
很急……好像提到了“糧草”、“數(shù)目”……然后后頸一痛,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但在徹底失去意識前,她好像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香氣,冷冷的,像是梅花,又帶點藥味。
她還模糊地看到了一角衣料,質(zhì)地極好,上面繡著繁復(fù)的云紋……冷梅香?云紋錦?
這絕對不是原主會用的香,也不是她的身份能穿的衣料!這是線索!這是漏洞!
我猛地睜開眼,心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發(fā)現(xiàn)而劇烈跳動,牽得傷口更疼了,
卻讓我看到了一絲微光。這就是我的機會!我現(xiàn)代刑偵的知識和經(jīng)驗,以及對細節(jié)的洞察力,
是這個時代的人不具備的!原主留下的這最后一點模糊的記憶,可能就是破局的關(guān)鍵!可是,
阻礙大得讓人窒息。我動不了,出不去,沒人會幫我。外面肯定有看守。
王爺蕭景珩是橫亙在前最大的山,他認定了我是兇手,絕不會給我任何申辯的機會。時間,
只有三天?!爸ㄑ健逼婆f的木門被粗魯?shù)赝崎_,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端著個破碗進來,
重重往桌上一撂,渾濁的菜湯濺出來大半。“吃飯了!”她嗓門粗嘎,眼神鄙夷地掃過我,
“喲,還沒斷氣呢?命可真硬。趕緊吃了上路,也省得我們晦氣!”記憶里,
這是廚房負責(zé)雜役的張婆子,以前就沒少克扣原主的用度。我咬著牙,沒力氣跟她爭辯,
只是死死盯著她。那婆子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,啐了一口:“看什么看!殺人償命!
王爺沒立刻打死你,已經(jīng)是開恩了!”說完,扭著腰走了,門都沒關(guān)嚴,故意讓冷風(fēng)吹進來。
我躺在冰冷的床上,聽著呼嘯的風(fēng)聲,背上的傷和心里的冷交織在一起。但我知道,
我不能倒下。我得想辦法站起來,得想辦法從這牢籠里出去,哪怕一眼,
去看看那個案發(fā)現(xiàn)場。冷梅香,云紋錦……等著,給我等著。不管是誰栽贓給我,我林薇,
一定會把你揪出來。第二章:含血匍匐·在絕望中尋找微光日子在劇痛和寒冷中一點點熬過。
我知道干躺著就是等死。身上的傷稍微結(jié)了點痂,動一下還是鉆心地疼,但我必須得動。
目標很明確:搜集信息,找到突破口。機會渺茫得像狂風(fēng)里的燭火,但我必須護住它。
“有……有人嗎?”我朝著門口的方向,發(fā)出嘶啞的聲音。喉嚨干得冒煙,
每一次發(fā)聲都像有刀片在刮。門外傳來不耐煩的嘟囔,一個瘦小的身影怯生生地挪進來,
是原主的陪嫁丫鬟,好像叫翠兒。這院子里,大概也只有她還沒跑了?!巴酢锬?,
”她改了口,眼睛紅腫,手里端著一碗渾濁的水,“您喝點水吧?!弊璧K無處不在。
連喝口水都像是一種施舍。我艱難地撐起一點身子,每動一下,額頭就滲出冷汗。
就著她的手,小口啜飲那碗帶著土腥味的冷水,感覺喉嚨里的火稍微滅了一點?!按鋬?,
”我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,“外面……怎么樣了?趙將軍的事,王爺……還說什么了嗎?
”翠兒嚇得一哆嗦,眼淚又掉下來:“娘娘,您別問了……王爺還在氣頭上。
蘇側(cè)妃幫著求了情,王爺才、才答應(yīng)讓您在這兒……靜思己過……”蘇側(cè)妃?蘇月柔?
記憶里那個總是溫溫柔柔、說話輕聲細語的女人?她會求情?我心底冷笑,
面上卻不動聲色:“靜思己過……也好。翠兒,我傷得重,需要些藥材,
哪怕最便宜的止血散瘀的也好,你去幫我尋一點來,就說……就說我不想死得那么難看。
”這是我努力的第一步:獲取最基本的生存和行動資源。翠兒猶豫著,顯然害怕去碰釘子。
我看著她,放緩聲音:“我知道難為你了……若是沒辦法,就算了?!蔽夜室饪人云饋?,
咳得撕心裂肺,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。翠兒果然心軟了,一咬牙:“奴婢……奴婢去試試!
”她去了很久。我趴在冰冷的床上,聽著風(fēng)聲,腦子里一遍遍過著那點可憐的線索:冷梅香,
云紋錦,糧草,數(shù)目……這絕不是什么爭風(fēng)吃醋的情殺,這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陰謀。
蕭景珩那個豬油蒙心的混蛋!門外傳來腳步聲,不止一個。我的心提了起來。門被推開,
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抹柔美的鵝黃色,伴隨著一股清雅的……冷梅香!我渾身一僵,瞬間繃緊。
蘇月柔帶著兩個捧著托盤的侍女,婷婷裊裊地走進來。她容貌姣好,眉眼含情,
此刻卻帶著恰到好處的擔(dān)憂和憐憫?!敖憬?,”她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,“聽聞你傷勢沉重,
妹妹心里實在難安。特地帶了些傷藥和吃食過來?!彼沽藗€眼色,
侍女將東西放在那歪腿桌子上。是一些普通的金瘡藥和一碗看起來還算可以的粥。
“王爺正在氣頭上,妹妹人微言輕,也只能為姐姐爭取到這些了。”她走近床邊,俯下身,
似乎想替我掖一下被角。她的手“不經(jīng)意”地按在了我背部的傷口上,力道不輕!
劇痛瞬間竄遍全身,我疼得眼前發(fā)黑,指甲狠狠掐進掌心,才沒叫出聲。
她臉上依舊是那副悲天憫人的表情,聲音壓得更低,只有我能聽見:“姐姐何必苦苦掙扎呢?
王爺親眼所見,證據(jù)確鑿,你認了罪,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,走得體面些,不是嗎?
”字字溫柔,字字如刀,刮著我的肉,誅著我的心。我死死咬著牙,嘗到了口腔里的鐵銹味,
是咬破了嘴唇?!安弧瓌趥?cè)妃費心。”我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。蘇月柔直起身,
用手帕輕輕擦了擦剛才碰過我的手,仿佛沾了什么臟東西。
她嘆了口氣:“姐姐還是這般倔強。罷了,你好生歇著吧。”她帶著人走了,
那冷梅香卻久久不散,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我,提醒著我那晚的陰謀和眼前的羞辱。
努力不能停。我讓翠兒把金瘡藥拿來聞了聞,只是最普通的貨色,聊勝于無。
讓翠兒幫我勉強敷了藥,又喝了那碗粥,總算積蓄了一點點力氣。下午,我借口屋里太潮,
需要點干草鋪墊,讓翠兒想辦法。她這次學(xué)聰明了,只找看守的侍衛(wèi)低聲下氣地哀求。
我透過門縫,看見那侍衛(wèi)極其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,翠兒瘦小的身子踉蹌著摔在地上,
還被罵了一句:“滾開!一個將死的罪婦,還窮講究什么!”翠兒哭著跑回來。
我心里那股火噌噌往上冒,卻只能壓下去。阻礙像銅墻鐵壁,我連一絲縫隙都難以撬開。
但我不能放棄。我讓翠兒仔細回憶,王府里誰最愛用冷梅香?誰常穿云紋錦的衣裳?
翠兒怯生生地說:“冷梅香……好像是蘇側(cè)妃娘娘宮里特有的方子,別處沒有。
云紋錦……那是極好的料子,除了王爺,幾位得寵的娘娘或許有……”蘇月柔!
線索又一次指向了她!可我沒有證據(jù)??湛诎籽溃瑒e說蕭景珩不信,任何人都不會信。
時間又過去了一天。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。我必須想辦法出去!必須去案發(fā)現(xiàn)場看看!
努力的方向再次明確: 觀察守衛(wèi)換班。我發(fā)現(xiàn)傍晚時分,交接會有片刻的空隙,
而且那時天色將暗未暗。賭一把了。我讓翠兒把她那件最破舊的外衫偷偷給我,
套在我單薄的囚服外。又趁著翠兒幫我換藥時,
偷偷藏起了一小截她用來捆干草的、幾乎要斷掉的舊布繩。心跳得飛快,
背上的傷也因為緊張而突突地疼。等待時機。終于,窗外人影晃動,交接的低聲交談傳來。
就是現(xiàn)在!我深吸一口氣,忍著劇痛,滾下床鋪,幾乎是爬著到了門邊,
小心翼翼地從門縫里擠了出去。冷風(fēng)瞬間灌滿全身,但我顧不上。我靠著墻根,
利用荒蕪的雜草和昏暗的光線遮掩,朝著記憶里漪瀾亭的方向,一點一點,艱難地挪動。
每一下爬行都牽扯著傷口,冷汗浸透了單薄的衣衫。地上冰冷的碎石硌著我的手和膝蓋。
但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:去那里!一定要去那里!冷梅香,云紋錦……等著我。
第三章:意外獲證·與死神的賽跑趴在冰冷潮濕的地上,我像條瀕死的野狗,大口喘著氣。
每吸進一口帶著土腥味的空氣,都扯得肺管子生疼,更別提背上那幾乎要再次裂開的傷口。
從那個破院子爬到這里,幾乎耗盡了我剛剛積蓄起來的所有力氣。
阻礙從未如此具體——每一寸移動的距離,都靠疼痛和意志力硬生生磨出來。
天色陰沉得可怕,濃重的烏云壓得很低,一場暴雨眼看就要來了。這天氣倒是幫了我,
巡邏的守衛(wèi)似乎也懈怠了些,忙著躲雨前的巡視。漪瀾亭。記憶里的地點就在前面。
那是一座建在人工湖上的精致亭子,此刻卻像張著口的巨獸,等著吞噬什么。我必須過去。
那是我唯一的機會。機會來了—— 轟??!一聲悶雷炸響,豆大的雨點毫無預(yù)兆地砸了下來,
瞬間就連成了雨幕。風(fēng)聲、雨聲、雷聲交織,完美地掩蓋了我弄出的細微動靜。“快走快走!
這鬼天氣!”遠處傳來守衛(wèi)抱怨的聲音,腳步聲匆匆遠去。天助我也!我咬緊牙關(guān),
借著越來越大的雨勢和漸漸昏暗的光線,朝著漪瀾亭的方向艱難爬去。雨水冰冷刺骨,
很快把我澆得透濕,傷口遇水更是疼得我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泥濘裹滿了我的雙手和膝蓋,
每前進一步都異常艱難。但我不能停。死神就在我身后三步遠的地方跟著。
好不容易爬到亭子附近,我靠在冰冷的假山石后稍作喘息,仔細觀察。亭子里空空蕩蕩,
被打掃得很干凈,仿佛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。怎么可能?那么短的時間,就算處理得再干凈,
也不可能毫無痕跡。雨水沖刷著地面。我猛地意識到——雨水! 它可以掩蓋痕跡,
但也可能將一些細微的東西沖刷到更隱蔽的地方!
求生的本能和刑警的職業(yè)習(xí)慣讓我爆發(fā)出最后的力量。我不再猶豫,
匍匐著爬進亭子下方的斜坡和草叢里,那里是雨水匯集沖刷的地方。泥水糊住了我的眼睛,
我?guī)缀跏窃趹{感覺摸索。手指在冰冷的泥水和碎石雜草間劃過,
被尖銳的石子割破也渾然不覺。在哪里?到底在哪里?!突然,
我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小塊不同于石頭和泥土的細膩觸感!我心臟狂跳,
幾乎是刨開了那點泥土——一塊布料! 一塊嬰兒巴掌大小的錦緞碎片,
顏色是低調(diào)的灰藍色,但借著微弱的天光,能清晰看到上面用銀線繡著的繁復(fù)云紋!云紋錦!
找到了!真的找到了!狂喜瞬間席卷了我,幾乎讓我忘了身上的疼痛和寒冷。
我小心翼翼地將那塊布料攥在手心,像攥著救命稻草。還不夠!光有這個,
只能證明有人來過,無法直接指向真兇!我繼續(xù)瘋狂地摸索,雨水嗆進我的口鼻也顧不上。
又一記閃電劃破天空。剎那間,白光映照下,
泥水里一個極小的、反光的東西刺痛了我的眼睛。我撲過去,
手指摳挖——是一個只有小指指甲蓋大小的白玉塞子,看形狀,
像是用來塞很小巧的藥瓶或香囊的。塞子頂端似乎還沾著一點極細微的、暗沉的粉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