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香世家女蘇錦瑤,因父親蒙冤獲罪,從云端跌入泥沼。雨天花街,
她偶遇權傾朝野的永寧侯顧長昀,被其帶回侯府安置。初時,顧長昀的溫柔與庇護,
讓錦瑤在絕境中覓得暖意,暗生情愫。侯府的聽竹院里,煮茶、縫衣、做點心的煙火日常,
更讓兩人情誼漸濃。然侯門深似海,顧長昀的權勢裹挾著占有欲,朝堂紛爭的陰影悄然蔓延,
加上表妹柳如眉的挑撥構陷,一場關于 “背叛” 與 “失去” 的誤會,
終讓錦瑤遍體鱗傷。當腹中骨肉意外流失,
顧長昀的遲疑與不信任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錦瑤以一場烈火假死脫身,遠走江南,
隱于市井。顧長昀幡然醒悟時,只剩滿院舊物與無盡悔恨。他踏遍江南尋她蹤跡,
卻只在每一處相似的風景里,嘗盡求而不得的苦澀,余生皆困在對她的思念中。
1 雨打芭蕉初相逢暮春的雨,黏黏糊糊落了三日,把京城的青石板路浸得發(fā)亮。
蘇錦瑤抱著母親遺留的玉簪,縮在 “寶昌當鋪” 的屋檐下,
單薄的素色襦裙早已被雨水打濕大半,貼在身上涼得刺骨。“姑娘,這玉簪雖成色尚可,
可如今蘇家遭了難,這物件…… 最多給五十文?!碑斾佌乒竦穆曇敉钢荒蜔?/p>
又帶著幾分看人下菜碟的刻薄。錦瑤指尖攥得發(fā)白。
父親蘇御史上周因 “通敵” 罪名被關入天牢,家產(chǎn)抄沒。母親急火攻心撒手人寰,
只留下這枚陪嫁玉簪。五十文,連母親的棺木錢都不夠。她咬著唇,正要再求,
身后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,伴著車夫的吆喝:“讓讓,讓讓!”錦瑤下意識往旁躲,
卻沒站穩(wěn),踉蹌著要摔倒。就在這時,一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伸了過來,穩(wěn)穩(wěn)托住了她的胳膊。
那手帶著暖爐的溫度,隔著濕冷的衣料,也讓她莫名安定了幾分。她抬頭,
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里。男子穿著藏青色錦袍,腰束玉帶,墨發(fā)用玉冠束起,
眉眼間帶著貴氣,卻不張揚。雨絲落在他的肩頭,他卻似渾然不覺,只看著她,
聲音低沉溫和:“姑娘無恙?”旁邊的小廝忙上前:“侯爺,這雨大,咱們還是快回府吧。
”侯爺?錦瑤心里一動,想起父親曾提過的永寧侯顧長昀。年紀輕輕便手握兵權,
是皇上跟前的紅人,也是少數(shù)幾個曾為父親說過話的官員。她攥緊玉簪,屈膝想行禮,
卻因連日未進食,眼前一黑,竟直直栽了過去。再次醒來時,已是在溫暖的房間里。
床幔是淡青色的,鼻尖縈繞著淡淡的熏香,身上蓋著柔軟的錦被。
一個穿著青布裙的丫鬟見她醒了,忙笑著上前:“姑娘你可算醒了!我是春桃,
以后就跟著你了。侯爺吩咐了,讓你好好休養(yǎng),等身子好了再說別的。”錦瑤坐起身,
環(huán)顧四周。房間不大,卻收拾得干凈雅致,窗邊擺著一張書桌,上面放著筆墨紙硯,
墻角還有一盆開得正好的茉莉?!斑@里是……”“是侯府的聽竹院,” 春桃端來一杯溫水,
遞到她手里,“侯爺說,這院子偏靜,適合姑娘養(yǎng)身子。對了,侯爺還讓廚房燉了粥,
我這就去給你端來。”錦瑤捧著溫熱的水杯,心里五味雜陳。她與顧長昀素不相識,
他為何要救她?是因為父親的舊情,還是另有緣由?正想著,門外傳來腳步聲,
顧長昀走了進來,身上的濕袍已換成了常服,手里還拿著一本醫(yī)書?!吧碜雍眯┝??
” 他走到床邊,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,“大夫說你是體虛加風寒,需得好好補養(yǎng)。
”錦瑤忙下床行禮:“多謝侯爺相救,民女蘇錦瑤,感激不盡。”顧長昀扶起她,讓她坐下,
又把醫(yī)書放在桌上:“蘇御史的事,我已知曉。你暫且安心在此住下,待日后事情有轉機,
我再幫你想辦法。”他沒多問她家事,也沒提條件,只淡淡一句,
卻讓錦瑤緊繃的神經(jīng)松了些。那天下午,顧長昀陪她坐了一會兒,只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。
比如窗外的茉莉該如何養(yǎng)護,比如哪種茶葉煮出來更甘醇。他話不多,卻總能在她沉默時,
找到合適的話頭,不讓氣氛尷尬。夕陽透過窗欞,落在他身上,鍍上一層暖光,
錦瑤看著他的側臉,心里悄悄埋下了一顆種子。2 聽竹院深茶初暖入住聽竹院的日子,
平靜得像一汪湖水。春桃手腳麻利,把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條。
廚房的張媽媽也總想著法給錦瑤做些滋補的吃食,今天是蓮子羹,明天是紅棗糕。
錦瑤漸漸養(yǎng)好了身子,也開始幫著春桃收拾院子,或是在書桌前練字看書。顧長昀公務繁忙,
卻總會抽出時間來聽竹院。有時是傍晚,帶著一身暮色;有時是午后,
趁著處理完公務的空隙。他來的時候,多半會帶些東西 —— 或是新得的墨寶,
或是剛上市的鮮果,或是一餅上好的龍井。這日午后,陽光正好,錦瑤正在院子里曬書,
顧長昀來了,手里提著一個食盒?!敖袢盏瞄e,給你帶了樣東西。”他把食盒放在石桌上,
打開,里面是一套青瓷茶具,釉色瑩潤,紋路雅致?!斑@是官窯新出的青瓷,想著你愛喝茶,
便給你帶來了?!鳖欓L昀拿起一個茶盞,遞給錦瑤,“試試?”錦瑤接過茶盞,
指尖觸到冰涼的瓷面,心里卻暖暖的?!昂顮斮M心了?!?她轉身去煮茶,
春桃早已燒好了熱水。她拿出顧長昀上次送來的龍井,撮了少許放進蓋碗,注滿熱水,
輕輕搖晃。茶葉在水中舒展,清香四溢。她給顧長昀斟了一杯,遞到他面前:“侯爺嘗嘗,
看我煮得好不好。”顧長昀接過,淺啜一口,眉眼間露出笑意:“不錯,
比府里的茶侍煮得還好?!卞\瑤聽了,臉頰微紅,也給自己斟了一杯。兩人坐在石桌旁,
曬著暖陽,喝著茶,偶爾說幾句話。顧長昀會跟她講些京城的趣事,卻從不提朝堂的紛爭。
錦瑤也會跟他聊些小時候在蘇府的生活,比如跟著父親讀書,跟著母親學插花。
“以前母親總說,茉莉要清晨澆水才好,不然容易爛根?!卞\瑤指著墻角的茉莉,笑著說,
“你看,這幾日我都是天剛亮就起來澆水,長得越發(fā)好了?!鳖欓L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
茉莉的花瓣潔白,香氣清雅?!澳愕故怯心托??!?他頓了頓,又道,“若是悶了,
也可以讓春桃陪你在府里走走,侯府的花園還算大,景致也不錯?!卞\瑤點頭:“嗯,
前幾日春桃陪我去過一次,看到了好多牡丹,開得真好看。”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,
直到夕陽西下,顧長昀才起身告辭。他走后,錦瑤收拾茶具,看著那套青瓷,心里甜絲絲的。
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,與顧長昀之間隔著云泥之別,可這份難得的溫情,
還是讓她忍不住心動。夜里,錦瑤坐在書桌前,拿出一張素箋,想寫點什么,
卻不知從何下筆。最后,她只在紙上畫了一朵茉莉,旁邊題了一句 “清風送暖,
茉莉含香”。寫完,她把素箋折好,放進了抽屜最深處。3 梅酥試做笑眉彎入夏后,
天氣漸熱,顧長昀來聽竹院的次數(shù)少了些,說是朝堂事多,忙著處理邊境的公文。
錦瑤雖有些失落,卻也理解,只是每日會多煮一壺涼茶,若是他來了,便能隨時喝到。這日,
春桃從廚房回來,手里拿著一塊梅花酥,遞給錦瑤:“姑娘,你嘗嘗,張媽媽剛做的,
可好吃了!”錦瑤接過,咬了一口,酥皮層層疊疊,里面的豆沙餡甜而不膩,確實好吃。
“張媽媽的手藝真好?!彼鋈幌肫痤欓L昀,他似乎也喜歡吃甜食,若是自己做給他吃,
他會不會高興?“春桃,你能跟張媽媽學學做梅花酥嗎?” 錦瑤問。春桃愣了一下,
隨即笑著點頭:“當然可以!姑娘是想做給侯爺吃吧?”錦瑤臉頰一紅,沒說話,
算是默認了。接下來幾日,錦瑤便跟著張媽媽學做梅花酥。第一次和面,水放多了,
面團黏糊糊的,不成樣子。第二次搟酥皮,力道沒掌握好,皮搟得厚薄不均。
第三次包豆沙餡,要么包太多露了出來,要么包太少沒味道。張媽媽倒是有耐心,
一遍遍教她,還笑著說:“姑娘別急,慢慢來,誰第一次做都這樣。”練了四五日,
錦瑤終于做出了像樣的梅花酥。雖然樣子不如張媽媽做的精致,酥皮也沒那么酥脆,
但總歸是成型了。她小心翼翼地把梅花酥放進食盒,讓春桃去打聽顧長昀今日回不回府。
傍晚時分,春桃回來了,笑著說:“姑娘,侯爺今晚回府,剛已經(jīng)過了前廳,往這邊來了!
”錦瑤心里一緊,趕緊把食盒擺到石桌上,又倒了兩杯涼茶。不一會兒,
顧長昀的身影就出現(xiàn)在院門口。他穿著一身便服,眉宇間帶著些許疲憊,想來是忙了一天。
“侯爺回來了。” 錦瑤迎上去,聲音有些緊張。顧長昀看到她,
疲憊的神色淡了些:“今日怎么這么晚還在院子里?”“我…… 我做了點東西,
想讓侯爺嘗嘗。”錦瑤拉著他走到石桌旁,打開食盒,露出里面的梅花酥,“第一次做,
可能不好吃?!鳖欓L昀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梅花酥,忍不住笑了。他拿起一塊,咬了一口,
酥皮有些硬,豆沙餡也稍甜了些,可他卻覺得比府里任何點心都好吃。“很好吃,
” 他看著錦瑤緊張的眼神,認真地說,“比張媽媽做的還合我胃口?!卞\瑤一聽,
眼睛亮了起來:“真的嗎?那我以后常做給你吃!”“好?!?顧長昀點頭,拿起另一塊,
慢慢吃著。夕陽的余暉落在兩人身上,錦瑤看著他的笑臉,心里像灌了蜜一樣甜。她覺得,
這樣的日子若是能一直過下去,該多好??伤恢溃铋T之內(nèi),平靜從來都是短暫的。
一場針對她的風波,已在悄然醞釀。4 錦帕暗繡相思意自從做梅花酥得到顧長昀的認可后,
錦瑤便常常琢磨著做些別的點心。有時是桂花糕,有時是杏仁酥,每次顧長昀來聽竹院,
總能嘗到她親手做的吃食。顧長昀也越發(fā)頻繁地來這里,有時甚至會把公文帶到聽竹院處理。
錦瑤便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書,偶爾給他添杯茶,兩人雖不說話,卻有著說不出的默契。
秋意漸濃,天氣轉涼。錦瑤見顧長昀每日處理公務到深夜,常??人?,
便想著給他縫一個護膝,夜里辦公時能暖和些。她托春桃去布莊買了一塊墨色的錦緞,
又選了些柔軟的棉絮,開始一針一線地縫。她的手工不算頂尖,卻也還算工整。每天晚上,
等顧長昀走后,她便在燈下縫護膝??p累了,就停下來,想想他收到護膝時的樣子,
嘴角便忍不住上揚。她還想在護膝上繡點什么,卻又怕繡得不好看,猶豫了許久,
最終決定繡一株竹子。聽竹院的竹,也算是兩人之間的一點小紀念。這天,
顧長昀又來聽竹院,看到錦瑤坐在窗邊縫東西,便走了過去?!霸谧鍪裁??” 他輕聲問,
怕打擾到她。錦瑤嚇了一跳,手里的針差點扎到手指。她趕緊把護膝藏到身后,
臉頰微紅:“沒…… 沒做什么?!鳖欓L昀見她神色慌張,便知她是在給自己準備驚喜,
也不拆穿,只笑著說:“若是累了,就歇會兒,別傷了眼睛?!薄班??!?錦瑤點頭,
把護膝收進抽屜里,心里想著,等縫好了再給他。除了護膝,錦瑤還繡了一塊錦帕。
帕子是淡青色的,上面繡了一朵小小的茉莉,旁邊還繡了一行小字:“昀風拂瑤,歲歲安”。
她不敢繡太明顯的情意,只能用這樣隱晦的方式,表達自己的心意。這日,
顧長昀處理完公務,來得比往常早。錦瑤正好把護膝縫好,正拿著錦帕在發(fā)呆。
顧長昀走到她身邊,看到了桌上的錦帕,便拿起來看?!斑@是你繡的?
” 他看著帕子上的茉莉和小字,眼神柔和。錦瑤臉一下子紅了,
趕緊點頭:“是…… 是給侯爺?shù)摹_€有這個?!彼龔某閷侠锬贸鲎o膝,遞到顧長昀面前,
“天涼了,侯爺夜里辦公,戴上這個能暖和些。”顧長昀接過護膝和錦帕,心里暖暖的。
他把護膝放在腿上比了比,大小正好;又把錦帕放進懷里,貼身收好?!爸x謝你,錦瑤。
” 他看著她,眼神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,“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?!卞\瑤聽了,
心跳不由得加快,低下頭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顧長昀看著她嬌羞的模樣,忍不住伸手,
輕輕拂去她額前的碎發(fā)。指尖觸到她的肌膚,錦瑤的身子微微一顫,卻沒有躲開。
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相思意,錦瑤覺得,自己好像離顧長昀又近了一步??伤龥]看到,
顧長昀眼底深處,除了溫柔,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。5 侯門宴上起風波十月初十,
是顧長昀的生辰。侯府要設宴,邀請了不少王公貴族和朝廷官員。
顧長昀問錦瑤愿不愿意參加,錦瑤有些猶豫,她身份低微,怕在宴會上失了禮,
給顧長昀丟臉?!皠e怕,有我在?!鳖欓L昀看著她,眼神堅定,“我想讓他們知道,
你是我顧長昀在意的人?!卞\瑤聽了,心里一暖,點頭答應了。
顧長昀讓人給她做了一身新衣服。淡粉色的襦裙,上面繡著纏枝蓮紋,
裙擺還綴著細碎的珍珠,走起路來沙沙作響,十分好看。生辰宴那天,侯府張燈結彩,
熱鬧非凡。錦瑤跟在顧長昀身邊,走進前廳,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有人好奇,
有人疑惑,也有人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。錦瑤緊張得手心冒汗,緊緊跟著顧長昀,不敢抬頭。
顧長昀察覺到她的緊張,悄悄握住她的手,低聲說:“別怕,跟著我就好。
”他的手溫暖而有力,讓錦瑤安定了不少。宴會上,
顧長昀給眾人介紹錦瑤:“這位是蘇姑娘,是我故人之女,暫住府中。”他沒有說太多,
卻也算是給了錦瑤一個名分。眾人雖有疑惑,卻也不敢多問,紛紛向錦瑤敬酒。
錦瑤不善飲酒,只能禮貌地推辭。就在這時,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走了過來。
她容貌嬌美,舉止優(yōu)雅,看向顧長昀的眼神里帶著幾分親昵?!氨砀纾闵娇鞓?!
” 女子笑著說,又轉向錦瑤,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語氣帶著幾分審視。
“這位就是蘇姑娘吧?果然生得標致?!卞\瑤認出她,是顧長昀的表妹柳如眉。
柳家是書香世家,與顧家是世交,柳如眉也常來侯府走動。之前錦瑤見過她幾次,
只是沒怎么說話?!傲媚锟蜌饬恕!?錦瑤禮貌地回應。柳如眉卻沒打算就此打住。
她端起一杯酒,遞到錦瑤面前:“蘇姑娘,今日是表哥的生辰,你怎么能不喝酒呢?這杯酒,
你可得喝了,不然就是不給表哥面子。”錦瑤有些為難,看向顧長昀。
顧長昀剛想開口替她解圍,柳如眉卻搶先說道:“表哥,你可不能護著蘇姑娘啊,
這可是大家的心意?!敝車娜艘哺鸷?。錦瑤沒辦法,只能接過酒杯,剛要喝,
顧長昀卻一把奪過酒杯,仰頭喝了下去。“她不能喝酒,這杯我替她喝?!彼粗缑迹?/p>
語氣帶著幾分冷淡,“如眉,別為難她?!绷缑寄樕系男θ萁┝艘幌?,
隨即又恢復如常:“表哥心疼蘇姑娘,我知道了?!彼f著,眼神卻瞟了錦瑤一眼,
帶著幾分不悅。宴會后半段,錦瑤借口身體不適,提前回了聽竹院。她知道,
柳如眉對自己有敵意,而侯府這樣的地方,這樣的敵意,往往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。
春桃安慰她:“姑娘別擔心,侯爺護著你呢,柳姑娘不敢怎么樣的。”錦瑤點了點頭,
心里卻還是有些不安。她總覺得,這場宴會,只是一個開始。
6 誤解漸深心漸遠自生辰宴后,柳如眉來侯府的次數(shù)越發(fā)頻繁了。
她常常以探望顧長昀為由,來聽竹院 “拜訪” 錦瑤。每次來,都會帶些點心或首飾,
卻總在言語間暗示錦瑤身份低微,配不上顧長昀。“蘇姑娘,你看這只金步搖,
是我母親給我的,聽說最近京城里很流行,你要是喜歡,就送給你。
”柳如眉拿著一只鑲著紅寶石的金步搖,遞到錦瑤面前,語氣卻帶著幾分施舍。
“不過你在聽竹院待著,怕是也用不上這么貴重的東西?!卞\瑤推辭:“多謝柳姑娘好意,
我不需要,柳姑娘自己留著吧。”柳如眉卻不依不饒:“蘇姑娘是嫌這步搖不好嗎?也是,
這步搖雖貴重,卻也比不上宮里的物件。表哥身份尊貴,以后身邊的人,
怕是要戴宮里賞賜的首飾才配得上?!卞\瑤聽著她的話,心里很不舒服,卻也不想與她爭執(zhí),
只能沉默。更讓錦瑤難受的是,顧長昀最近似乎越來越忙。不僅來聽竹院的次數(shù)少了,
就算來了,也常常帶著一身疲憊,有時還會對著公文發(fā)呆。錦瑤想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,
可每次話到嘴邊,又咽了回去。她怕自己幫不上忙,還會給他添亂。這天,錦瑤去花園散步,
卻看到顧長昀和柳如眉站在牡丹花叢旁,不知道在說什么。柳如眉似乎在哭,
顧長昀則皺著眉,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。錦瑤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,她站在原地,
看著那一幕,只覺得眼睛發(fā)酸。她不知道,柳如眉是故意在她面前裝可憐,說自己母親病重,
想讓顧長昀多陪陪她;她也不知道,顧長昀只是出于表哥的責任,安慰了她幾句。
她只看到顧長昀對柳如眉的 “溫柔”,對比自己最近受到的冷落,心里充滿了委屈和誤會。
晚上,顧長昀來聽竹院,看到錦瑤坐在窗邊,臉色蒼白,便走過去問:“怎么了?不舒服嗎?
”錦瑤搖了搖頭,聲音有些沙啞:“侯爺,你是不是更喜歡柳姑娘?”顧長昀愣了一下,
隨即皺起眉:“你怎么會這么想?”“我今天看到你給她擦眼淚,” 錦瑤抬起頭,
眼里含著淚水,“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,卻對她那么好。”顧長昀嘆了口氣,
想解釋:“錦瑤,我和如眉只是表哥表妹的關系,她母親病重,我安慰她幾句而已。
最近朝堂事多,我不是故意冷落你……”“夠了!” 錦瑤打斷他,眼淚掉了下來,“侯爺,
你是不是覺得我身份低微,配不上你,所以才對柳姑娘那么好?
你是不是后悔把我?guī)Щ睾罡耍俊鳖欓L昀看著她激動的樣子,心里有些無奈,也有些生氣。
他覺得錦瑤不理解他,還胡思亂想?!拔覜]有后悔,” 他語氣冷了幾分,“你若是這么想,
我也沒什么好說的?!闭f完,顧長昀轉身就走了。錦瑤看著他的背影,眼淚掉得更兇了。
她不知道,這場誤會,只是兩人關系破裂的開始。7 欲出府門遭阻攔自從那次爭吵后,
顧長昀有好幾天沒再來聽竹院。錦瑤心里又悔又氣,悔自己不該那么沖動,
氣顧長昀不理解自己。春桃看著她日漸消沉,心里很著急,勸她說:“姑娘,你要是想侯爺,
就去找他解釋清楚啊,別一個人憋著?!卞\瑤搖了搖頭:“我不去,他要是心里有我,
自然會來跟我解釋?!笨伤攘撕脦滋?,顧長昀還是沒來。錦瑤心里越來越失落,
她想出去走走,散散心,也想回以前住的地方看看,有沒有父親的消息。
她跟春桃說了自己的想法,春桃有些猶豫:“姑娘,侯爺沒說讓你出府,咱們私自出去,
會不會惹侯爺生氣啊?”“我就出去一會兒,很快就回來,不會讓侯爺知道的?!?錦瑤說。
第二天一早,錦瑤換上一身普通的衣服,戴著帷帽,和春桃悄悄出了侯府。街上很熱鬧,
叫賣聲、吆喝聲此起彼伏,錦瑤看著熟悉的街道,心里卻有些物是人非的傷感。
她以前常和母親來這里逛街,買些胭脂水粉,如今卻只剩她一個人。
她走到以前住的蘇府門口,只見大門緊閉,門上貼著封條,落滿了灰塵。錦瑤站在門口,
心里一陣發(fā)酸,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。就在這時,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:“錦瑤?
”錦瑤回頭,看到是父親以前的門生李公子。李公子看到她,很是驚訝:“錦瑤姑娘,
你怎么在這里?我還以為你……”“我現(xiàn)在住在永寧侯府,” 錦瑤擦了擦眼淚,“李公子,
我父親他…… 有消息嗎?”李公子嘆了口氣:“蘇御史的案子還在審,
不過聽說最近有人在皇上面前替他說話,或許會有轉機。對了,” 他湊近錦瑤,壓低聲音,
“我聽說永寧侯最近在和柳家商議聯(lián)姻之事,柳家在朝中勢力不小,或許能幫上蘇御史的忙。
”錦瑤一聽,如遭雷擊,愣在原地。聯(lián)姻?顧長昀要和柳如眉聯(lián)姻?那自己算什么?
他之前的溫柔和承諾,難道都是假的?她失魂落魄地和李公子告別,和春桃回了侯府。
剛進聽竹院,就看到顧長昀站在院子里,臉色陰沉。“你去哪里了?” 他聲音冰冷,
帶著幾分怒氣。錦瑤抬起頭,眼里滿是失望:“我出去走走,不行嗎?
”“誰讓你私自出府的?”顧長昀上前一步,抓住她的胳膊,“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?
若是出了什么事,怎么辦?”“我不需要你管!” 錦瑤用力甩開他的手。
“你不是要和柳姑娘聯(lián)姻嗎?你管好她就行了,別來管我!”顧長昀愣住了:“你聽誰說的?
我沒有要和如眉聯(lián)姻。”“李公子都告訴我了!” 錦瑤眼淚掉了下來?!邦欓L昀,
你是不是為了柳家的勢力,才要和她聯(lián)姻?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真心對過我?
”顧長昀看著她,心里又氣又疼。他確實在和柳家商議事情,卻是想讓柳家?guī)兔κ柰P系,
救蘇御史??伤麤]想到,這件事會被傳成聯(lián)姻。他想解釋,可看著錦瑤失望的眼神,
話到嘴邊,又覺得無力?!拔覜]有,” 他只能重復這三個字,“你信我?!薄拔也恍牛?/p>
” 錦瑤轉身跑進房間,關上了門。顧長昀站在門外,看著緊閉的房門,心里充滿了無奈。
他知道,兩人之間的誤會,越來越深了。8 表妹到訪添嫌隙顧長昀雖然沒再提聯(lián)姻的事,
可錦瑤心里的疙瘩卻始終解不開。她開始刻意避開顧長昀,他來聽竹院,
她就躲進房間里不出來;他送來的點心,她也讓春桃退了回去。顧長昀看著她的疏遠,
心里很著急,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化解。這天,柳如眉又來了聽竹院。手里拿著一個食盒,
笑著對錦瑤說:“蘇姑娘,我聽說你最近胃口不好,特意做了些你愛吃的桂花糕,你嘗嘗。
”錦瑤本不想理她,可柳如眉卻直接走進房間,把食盒放在桌上?!疤K姑娘,
你別生表哥的氣了,” 柳如眉坐在錦瑤對面,語氣溫柔?!氨砀缢皇枪室饫渎淠愕?,
他最近真的很忙,不僅要處理朝堂事,還要幫你父親疏通關系。
”錦瑤愣了一下:“幫我父親?”“是啊,” 柳如眉點頭,嘆了口氣。
“表哥為了蘇御史的案子,跑了好多地方,還跟我父親商議,想讓柳家出面幫忙。
只是柳家?guī)兔?,也是有條件的……”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,看著錦瑤的反應?!笆裁礂l件?
” 錦瑤追問。柳如眉低下頭,聲音有些猶豫:“我父親說,若是表哥能和我聯(lián)姻,
柳家就愿意全力幫蘇御史。表哥他…… 為了你,一直在猶豫?!卞\瑤的心一下子涼了。
原來顧長昀真的在考慮和柳如眉聯(lián)姻,只是還沒下定決心。他對自己的好,
原來都是有條件的嗎?“蘇姑娘,我知道你喜歡表哥,” 柳如眉抬起頭,
眼里帶著幾分 “真誠”?!翱晌液捅砀玳T當戶對,我能幫他在朝堂上站穩(wěn)腳跟,
還能救你父親。你呢?你除了會做點心、縫衣服,還能幫表哥什么?你留在表哥身邊,
只會拖累他?!卞\瑤看著柳如眉,手指攥得發(fā)白。柳如眉的話,像一把刀子,
扎進了她的心里。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,幫不了顧長昀,可她沒想到,自己在他眼里,
竟然是個 “拖累”?!拔抑懒?。” 錦瑤聲音沙啞,站起身,“柳姑娘,你走吧,
我想一個人靜靜。”柳如眉見目的達到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,站起身:“蘇姑娘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