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握著那個冰冷的U盤，手心全是汗。
大腦一片空白，恐懼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我。
陳玄機的話，每一個字都像冰錐，扎進我的神經(jīng)里。他不是在開玩笑，他的眼神告訴我，他真的會說到做到。
這不是職場霸凌，這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脅！
“怎么，選不出來？”陳玄機坐回椅子上，重新端起茶杯，好整以暇地看著我，“沒關系，我給你時間考慮。不過，我的耐心，不太好?！?/p>
我看著他那張云淡風輕的臉，一股邪火猛地從心底躥了上來。
憑什么？
憑什么我一個普通上班族，就要被你這么個瘋子玩弄于股掌之間？
舉報你，是我不對嗎？
我深吸一口氣，攥緊了拳頭。
“陳總，如果我把方案做出來了，你保證……以后不再用這種方式逼我？”
陳玄機笑了，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。
“江岸啊江岸，你還沒搞清楚狀況。這不是逼你，這是在……救你?！彼畔虏璞?，眼神變得深邃，“你的命格已經(jīng)醒了，就像黑夜里的燈塔，那些‘東西’，很快就會找上門來。你以為你舉報我，只是一個巧合嗎？”
“實話告訴你，我找了你整整三年。天橋下那一出，不過是最后的確認罷了?！?/p>
“你沒有退路，要么，跟著我，學會怎么活下去。要么，死?！?/p>
我徹底懵了。
命格？找了我三年？
這老頭，不，這新總監(jiān)，絕對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！
可他的話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，讓我心頭發(fā)寒。
我最終還是拿著U盤，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辦公室。
回到工位，趙鵬看我臉色不對，湊過來問：“怎么了？老魔頭跟你說啥了？”
我搖搖頭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我把U盤插進電腦，打開了那個加密文件。
當看到里面的內(nèi)容時，我倒吸一口涼氣。
‘風行傳媒’的競標底價、核心團隊成員的背景分析、甚至連他們老板的私人行程，都一清二楚。
這情報，詳細到令人發(fā)指！
陳玄機到底是什么人？他怎么搞到這些東西的？
我不敢再想下去，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開始看方案。
這一看，就是一整個通宵。
不得不說，‘風行傳媒’不愧是行業(yè)頂尖，他們的方案幾乎天衣無縫。
我一個廣告策劃，拿著標準答案都不知道該怎么“抄”才能贏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窗外的天色漸漸泛白。
絕望一點點啃噬著我的意志。
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，盯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，我的眼睛突然一陣刺痛。
眼前的世界，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。
那些原本毫無關聯(lián)的數(shù)據(jù)、人名、策略，在我眼中，開始以一種奇特的方式連接起來。
‘風行傳媒’的項目負責人，李維，他的資料顯示，他女兒下個月要在維也納金色大廳演出。
他們的首席設計師，張琳，最近在社交媒體上，瘋狂點贊一個環(huán)保主題的藝術展。
他們的報價，精確到了小數(shù)點后兩位，看似完美，但其中有一筆“風險預備金”，高達總報價的百分之五，這不合常理……
一個個微不足道的細節(jié)，在我腦中串聯(lián)成一條清晰的線。
一個大膽到瘋狂的念頭，在我腦海中成型。
我像是被打了雞血，手指在鍵盤上瘋狂敲擊。
我沒有去攻擊他們的方案，而是……繞過了它。
我的新方案，核心只有一個：攻心。
我為李維，量身定做了一個“天才少女養(yǎng)成計劃”的公益廣告投放方案，承諾將項目的部分利潤，投入到一個青少年藝術基金里。
我為張琳，設計了一套完全使用環(huán)保材料的線下展臺，并邀請了她最崇拜的環(huán)保藝術家作為特邀嘉賓。
至于那個百分之五的“風險預備金”……我猜，這是他們內(nèi)部某個高層準備撈的油水。
我的報價，比他們的底價，不多不少，剛好低了百分之四點九！
這既能保證我方的利潤，又能精準地打到他們的痛點上，讓他們內(nèi)部產(chǎn)生懷疑和裂痕！
當我敲下最后一個字時，天已經(jīng)大亮了。
我感覺自己身體被掏空，但精神卻前所未有的亢奮。
我打印出方案，走進陳玄機的辦公室。
他正閉目養(yǎng)神。
我把方案輕輕放在他桌上。
他連眼睛都沒睜，只是淡淡地說：“念?！?/p>
我深吸一口氣，開始闡述我的方案。
當我念完，整個辦公室一片寂靜。
過了許久，陳玄機才緩緩睜開眼睛，他看著我，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驚訝。
“有意思……”他拿起方案，仔細地翻看著，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，“釜底抽薪，攻心為上。江岸，你果然……沒讓我失望?！?/p>
他站起身，走到我面前，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歡迎來到……真正的世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