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推開沉重的木門，寒風(fēng)裹挾著冰粒撲面而來，刮得人臉生疼。小婉已經(jīng)等在門外，

單薄的雜役服上結(jié)了一層白霜，她不停地跺著腳取暖，看見我時勉強擠出一個笑容。

“二狗哥，今日的配送單下來了。”她遞過一枚玉簡，聲音發(fā)顫，

“咱們分到的是……瑤池區(qū)域?！爆幊兀∥倚念^猛地一跳，想起那本指南上血紅色的警告。

接過玉簡時，我的指尖無意間觸到小婉的手背，冰涼得嚇人。

“你怎么……”我皺眉看向她空蕩蕩的衣領(lǐng)，“取暖符呢？”小婉低下頭，

聲音細(xì)若蚊蚋：“昨晚王監(jiān)工來說，新雜役頭三個月不發(fā)取暖符。

我……我把最后的靈石投了暖陣，還是不夠熱?！蔽页聊?，

從懷里摸出半塊還沒舍得吃的炊餅塞給她：“先墊墊肚子。”轉(zhuǎn)身時，

我悄悄將一枚下品靈石滑進(jìn)她凍得發(fā)紫的手中?！皺z測到情緒波動：愧疚百分之四十，

憤怒百分之三十?！盇I的聲音突然響起，比往日更加虛弱，“建議保留魂力，

當(dāng)前儲備僅夠維持十二時辰。”我暗自苦笑。自從昨夜強行斷開原系統(tǒng)的連接，

AI就陷入了這種半休眠狀態(tài)，而我的魂力也只剩下可憐的三成。去往瑤池的路上，

蟋蟀異常安靜地趴在我肩頭。風(fēng)雪越來越大，沿途看見幾個雜役倒斃在路旁，

很快就被風(fēng)雪掩埋，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?！斑@就是修仙界?！斌昂鋈婚_口，

聲音里帶著罕見的滄桑，“我活著時也不懂，直到死了變成蟋蟀，才看明白這些。

”我偏頭看它：“你生前……到底是做什么的？”蟋蟀的觸須輕輕顫動，仿佛在回憶什么。

良久，它才緩緩道：“我姓陳，叫陳平。死前是金陵新區(qū)便利店的夜班店員?！憋L(fēng)雪聲中，

它的聲音漸漸飄遠(yuǎn)，將我?guī)胍欢螇m封的往事。“那家便利店是仙界注資的試點項目，

店長說是什么‘人間與修仙界經(jīng)濟(jì)融合試驗’?！斌啊惼降穆曇魩еI誚，

“其實就是用最低的工資雇人，賣最貴的仙家貨品?！薄肮?023年4月17日，

那是我值的最后一個夜班?！彼穆曇?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