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節(jié)泛青。這時候才敢真正看他的臉，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眼神比當(dāng)年冷了些，沒了年少時的溫和，

喉結(jié)動的時候，她的心也跟著提了提，趕緊補充：“我…… 是來談‘老手藝復(fù)興’項目的，

想找您合作做文創(chuàng)瓷碗?！?話音剛落，她的目光又飄回那只缺角瓷碗上。

碗沿的金線在陽光下晃，像把斷了的時光縫了起來，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懸在半空，

離碗還有兩寸遠就停住了，怕一碰，這二十年的念想就碎了。眼淚突然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，

她趕緊眨了眨眼，把濕意逼回去，聲音輕得像嘆氣：“這碗…… 是當(dāng)年我磕壞的那只？

我還以為早丟了?！薄班拧！?陳硯的聲音比平時啞，把陶土摔回泥桶的聲響有點重。

沈知夏的心跟著沉了沉，知道他還沒消氣，趕緊從帆布包里掏畫稿，

指尖蹭得畫紙發(fā)毛：“我畫了三個版本的梨花紋，都留了當(dāng)年您教我的‘藏鋒’手法，

花瓣末端輕收…… 您看哪個合適？” 她遞畫稿時，故意把畫紙舉得低些，方便陳硯看，

也順便擋住自己發(fā)紅的眼眶。畫稿上的梨花瓣頂端，都留著當(dāng)年他教的小弧線，

是她這些年在上海畫設(shè)計稿時，從沒敢丟的習(xí)慣。陳硯接過畫稿時，

她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—— 不是都市男人的香水味，是陶土的濕意混著梨花皂香，

和當(dāng)年他蹲在窯邊揉泥時的味道一模一樣，她的鼻翼輕輕動了動，眼淚又差點掉下來，

趕緊別過臉，假裝看窗外的老梨樹：“今年梨花開得真好，和當(dāng)年一樣?！薄敖瓗Z催得緊。

” 她突然沒頭沒尾地補了句，像是在解釋當(dāng)年的走，又像是在跟自己道歉。說完就后悔了，

因為陳硯的眼神更冷了，她趕緊低下頭，手指摳著帆布包上的拉鏈，金屬扣硌得指尖疼，

卻不敢停 —— 只有這樣，才能壓下心里的慌。接下來的一周，

沈知夏每天都來得比陳硯早。不是刻意討好，是怕晚了，連站在梨樹下等他的勇氣都沒了。

第一天清晨，她拎著張嬸家的豆?jié){油條，站在老梨樹下，帆布包帶被攥得變了形。

看到陳硯推著自行車過來，她趕緊把早餐往身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