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引以為傲的數(shù)據(jù)模型，在他面前，就像紙糊的防線，被輕而易舉地撕得粉碎。我的帝國，

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失血。我的大腦，第一次陷入了真正的空白。緊接著，兩種最原始的恐懼，

在我的顱內(nèi)展開了血腥的廝殺。第一種，是對“帝國失控”的恐懼。

這個我一手建立的、秩序井然的王國，是我存在的全部意義。它的崩塌，就等于我的死亡。

第二種，是對沈澈“怪物本質(zhì)”的恐懼。那個以人類精華與野心為食的異類，

是我整個帝國地基之下，那個無法被理解的深淵。過去，我以為我掌控著深淵?，F(xiàn)在，

我才明白，我只是恰好站在了深淵的旁邊。我下意識地想要調(diào)用我所有的資源去反擊，

去堵住那個正在瘋狂噴血的傷口。但我內(nèi)心深處一個冰冷的聲音告訴我：沒用的。

我無法用數(shù)學(xué)，去戰(zhàn)勝一個將邏輯本身化為武器的神。除非……我使用另一個“神”。

或者說，一個“惡魔”。絕對的潰敗，像一只冰冷的手，扼住了我的咽喉。

它掐碎了我所有的驕傲，我所有的信條，我所有關(guān)于“掌控”的幻覺。我，林素，

第一次承認(rèn)了自己的無能。然后，我做出了選擇。我背叛了過去二十多年里，

我為自己建立的、堅(jiān)不可摧的邏輯圣殿。我伸出手，

拿起了辦公桌上那部黑色的、沒有任何按鍵的內(nèi)部專線電話。它只連接著一個地方。

它連接的不是我的下屬，不是我的盟友，而是我的深淵。電話接通的瞬間，沒有問候，

只有一片熟悉的、冰冷的死寂。我深吸了一口氣，

用一種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、毫無波瀾的聲音，對著聽筒說：“顧晏。他的核心驅(qū)動力，

不是金錢，而是他對他那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女兒的、病態(tài)的愛。他畢生的野心，

就是為她建立一個絕對安全的、不受任何侵?jǐn)_的醫(yī)療帝國?！蔽仪逦兀蚰莻€怪物，

指出了另一個人類靈魂最柔軟、最璀璨的“軟肋”。我掛斷了電話。十分鐘后，

我手機(jī)的加密頻道收到了一條信息。【危機(jī)已解除。】我看向屏幕，

那條垂直墜落的綠色瀑布，以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