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他猛地一鞭，瘦馬吃痛，向前奔去，很快消失在地平線的晨靄之中。

李克用聽著馬蹄聲遠去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他身邊的一名心腹將領低聲道：“都護，

真就放他走了？此人勇猛，若投唐軍……”“無妨?！崩羁擞脭[擺手，“黃巢多疑。

尚讓此去，黃巢安能容他？唐軍，也未必會真心接納一個‘釋放’回來的降將。一顆棄子，

或可攪動那一潭死水。我們，坐山觀虎斗即可?！睌?shù)日后，尚讓風塵仆仆，出現(xiàn)在長安城下。

長安，他魂牽夢縈的長安，如今卻像一頭受傷的巨獸，城門緊閉，戒備森嚴。城頭上，

黃王“黃”字大旗依舊迎風招展，但旗色黯淡，周圍的兵士，也大多面帶菜色，

眼神警惕中帶著一絲麻木?！皝碚吆稳?！”城頭上，一聲斷喝。“我乃尚讓！

奉沙陀李都護之命，返回長安！”尚讓揚聲答道，聲音因為連日奔勞而有些嘶啞。

城頭上沉默片刻，隨即一片騷動。“是尚將軍！”“尚將軍回來了！”吊橋緩緩放下，

城門開了一條縫。尚讓一夾馬腹，沖入城中。一入城，尚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曾經繁華的街道，如今一片狼藉，斷壁殘垣，焦土處處。行人衣衫襤褸，面有菜色，

眼神空洞。偶有巡邏的兵士，也是無精打采，甲胄不整。尚讓的心情，沉到了谷底。

他直接奔向含元殿。含元殿內，黃巢高坐龍椅，臉色比往昔更加蠟黃，眼窩深陷，

眼神中充滿了疲憊與猜忌。孟楷等將領分列兩旁，氣氛壓抑得能滴出水來。“尚讓？

你……你竟回來了？”黃巢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他看到尚讓，

第一反應不是驚喜，而是……深深的懷疑。尚讓跪拜于地：“末將尚讓，叩見大王！

幸不辱命，從沙陀營中……逃歸！”“逃歸？”黃巢的獨眼瞇了起來，“李克用那廝，

會輕易放你回來？莫不是……派你來做細作？”尚讓心中冷笑，

臉上卻做出悲憤之色：“大王明鑒！末將自被沙陀狗擒拿，日夜受辱，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。

那李克用，兇悍異常，視人命如草芥。末將尋得一個機會，格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