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說美色誤人,對于顧寧來說,時笙就是那個誤了他的人。
“寧寧,你…好軟。”一道溫潤的男音在顧寧的耳畔響起。
“時…時笙…”
只有在這種時候,顧寧才能無所顧忌的喚著男人的名字。
“嗯~”頭頂傳來滿意的喟嘆。
顧寧陷在柔軟的大床里,手指無意識地?fù)钢硐掳嘿F的絲質(zhì)床單,呼吸逐漸亂了。
他側(cè)著臉,視線被汗?jié)竦慕廾梢黄浑[約看見上方線條流暢的下頜線,還有滾動的喉結(jié)。
男人絲毫不顧忌顧寧的感受。
“時…笙,疼~”,顧寧受不住,身體下意識往后躲,時笙掐著腰把人往下拖。
那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用力扣在顧寧的腰側(cè),聽到這語不成調(diào)的嗔怪,力道更重了些。
汗水順著時笙的額角滑下,滴在顧寧鎖骨凹陷的小窩里,燙得他輕輕一顫。
就在顧寧快昏過去時,風(fēng)浪終于停歇。
時笙將頭埋在顧寧敏感的耳廓,滾燙的呼吸噴灑在頸窩,激起一陣細(xì)小的戰(zhàn)栗。
顧寧迷迷糊糊地想湊上前,靠近這短暫的溫柔。
可下一秒,時笙毫不留戀地?fù)纹鹕眢w,伸手,按亮了床頭燈。
盡管他還沒從剛才那場激烈地情事中平復(fù)下來,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已然恢復(fù)了冷靜。
對身下的人,再沒了任何溫情可言。
時笙沒看他,掀開被子下床,徑直走向浴室。
精瘦的腰背汗意涔涔,在昏暗光線的襯托下,說不出的性感。
就是這副好皮囊勾著顧寧迷了心竅。
顧寧躺在床上,望著浴室內(nèi)模糊的身影,心底的滿腔熱情,被浴室的水聲一點(diǎn)點(diǎn)澆滅。
不知過了多久,浴室門打開,時笙裹著浴袍走出來,發(fā)梢還滴著水,方才的沉迷之色早已不復(fù)存在。
當(dāng)他看到床上的顧寧,頓了一下,眉頭蹙起,不滿道:“還沒走?”
外人都說時笙嘴毒,可到底有多毒,也只有顧寧真正領(lǐng)教過,那張性感的薄唇毒起來有多誅心。
顧寧沒回答他。他怕一開口,就會忍不住哭。
他忍著身上的酸痛,慢慢坐起身。
絲滑的薄被從肩頭滑落,帶起一陣涼意,可這點(diǎn)涼抵不過心底的冷。
顧寧默默撿起散落在昂貴地毯上的睡衣穿上,赤著腳,悄聲退出了主臥,向客房走去……
晨光透過窗簾縫隙,顧寧是被亮醒的。
他睜開眼,有幾秒鐘的恍惚,看著房間里高級簡潔的陳設(shè),才回過神,原來是在時笙家。
顧寧在床上撲騰了幾下,不情愿的掀開被子坐起來。
腰側(cè)淡青色的指痕在卷起的衣角下,格外醒眼,那是昨晚時笙留下的。
別看時笙氣質(zhì)矜貴又長得美,誰能想到他在床上就是一頭狼。
又兇又狠還不知饜足。
顧寧揉著發(fā)軟的雙腿,緩緩下床。洗漱完后,熟門熟路地走進(jìn)廚房,準(zhǔn)備做早餐。
時笙不止嘴毒,吃東西還特挑。
奶類飲品只吃40℃的,蛋要吃溏心的,面包不能老,但邊緣要微焦。培根要卷邊但不能過火。
愛吃甜品和小點(diǎn)心且甜度只能是5%低甜。
對,顧寧就是伺候著這么一位祖宗。
待一切準(zhǔn)備就緒,剛擺好盤,主臥方向便傳來輕微的腳步聲。
時笙穿著黑色暗條紋的絲質(zhì)睡袍走了出來,寬肩窄腰,頭發(fā)還有些凌亂,睡意未消。
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,已經(jīng)沒了昨夜床第間的沉迷,只剩下慣常的倨傲。
他拉開凳子在顧寧對面坐下,懶散地打了個招呼:“早?!?/p>
顧寧將溫度剛好的杏仁奶輕輕放到他手邊,又把擺盤精致的早餐推過去,輕輕柔柔地回應(yīng):“早。”
時笙端起那杯杏仁奶,湊到唇邊抿了一小口。
幾乎是同時,那好看的眉頭就蹙了起來,薄唇微抿,抬眼看向顧寧,有些不滿意地責(zé)怪:“怎么涼了點(diǎn)?!?/p>
正要把藍(lán)莓醬也推過去的手,頓了一瞬,指尖不經(jīng)意地蜷縮了一下。
顧寧沒看時笙的眼睛,視線落在那杯被嫌棄的杏仁奶上,低聲說:“抱歉,我馬上加熱?!?/p>
他端起杯子,轉(zhuǎn)身走向微波爐。
晨光勾勒著他穿著寬松T恤的背影,肩膀的線條似乎微微繃緊了一下,但很快又放松下來。
奶重新熱好,顧寧再次把它輕輕放在時笙手邊。這次他還特意用指尖碰了碰杯壁,確認(rèn)溫度。
時笙卻沒再碰它,開始吃吐司。
顧寧看著那張俊美的側(cè)臉,眼睫微垂,遮住了平日眼眸里冷冽的光,竟顯得整個人柔和了些。
他吃東西的樣子很斯文,動作帶著一種刻進(jìn)骨子里的教養(yǎng)。
時笙咽下嘴里的食物,頭也沒抬地交代:“晚上去Wild Rose等我?!?/p>
他叉起一小塊裹著藍(lán)莓醬的吐司,繼續(xù)道:“走的時候,把客房收拾干凈?!闭f完,終于舍得抬起眼簾,掃了顧寧一眼,便又垂眸繼續(xù)享用早餐。
滿心滿眼的愛戀,很快便被對方話語里,清晰的界限感“噗”地一聲摁滅了。
仿佛有一把尖利的刀子,刺入顧寧柔軟的心臟,讓人痛不欲生。
他垂下眼,看著自己面前光潔的桌面,應(yīng)了一聲:“…好?!?/p>
那聲音很輕,輕得幾乎聽不見。
時笙吃完最后一口吐司,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,站起身去衣帽間換衣服了。
顧寧幾乎是本能地起身收拾餐桌,像做過無數(shù)次那樣,廚房不一會兒便恢復(fù)了干凈整潔。
當(dāng)一切收拾妥當(dāng),正走出廚房時,客廳傳來關(guān)門聲。
顧寧自嘲的笑了:出門連招呼也不打,還真是睡完就扔。
下了床的時笙,哪里還有半點(diǎn)在床上癡迷自己身子的樣子。
電話鈴聲響起,顧寧滑過接聽鍵,電話那頭傳來閨蜜徐荔的聲音:“顧寧,你昨晚沒回去?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路過你樓下,沒看見你的車?!?/p>
“哦?!?/p>
徐荔聽著電話那頭無精打采的聲音,氣不打一處來:“寧寧~你為什么……?”這么傻。
剩下的三個字被顧寧打斷了:“荔荔,你別勸了,我有分寸?!?/p>
“哎。”徐荔知道勸不住他,只能無奈的嘆氣。
不過做為后援團(tuán),情緒價值必須給夠:“顧小寧,別太委屈自己。不管你和時渣走到哪一步,我和小川都在?!?/p>
“荔荔~別那樣說他?!彪m然顧寧知道徐荔是為他好,可他還是不想別人那樣說時笙。
“行行行,不說不說?!毙炖鬅o奈地應(yīng)承著。
“荔荔,謝謝你們?!鳖檶幵跁r笙那里受到的冷待,在好友這里得到了安慰。“我們晚上聊,要準(zhǔn)備出門上班了。”
“好?!彪娫捘穷^傳來“嘟嘟”聲,顧寧這才收起電話,向客房走去。
他記得時笙的交待,即使不用特意提醒,自己也知道該怎么做,畢竟兩人在一起快一年了。
這種事并不是第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