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母的葬禮以葉夢桐的身份無法操辦,她將骨灰小心的交給面前的這個葉家的遠房親戚。
只能自稱是葉夢桐的好朋友。
葉夢桐的心就像刀割一樣在流血。
下葬定在五天后,距離離開還有一周的時間。
骨灰進墓園的這一天下了很大的雨,來的人不多,葉夢桐就這么遠遠的跟在最后。
一道穿著黑西裝的人影閃過,是何瀚博。
他親手接過了那個骨灰盒,放在墓冢里。
雨下的越來越大,來祭拜的人一個個離開,慢慢的只剩下何瀚博和葉夢桐兩個人。
葉夢桐最終還是選擇走了上去,她走到何瀚博身邊的時候他的臉上身上都是雨水,但是還是木然的站在雨里。
她心下漏跳了一拍。
“何醫(yī)生,你既然選擇了鄭子蕙,又何必來這里。”
何瀚博轉(zhuǎn)過身有些疑惑的看著她。
“你到底是誰?是夢桐的什么人?”他的聲音嘶啞,像是得了重感冒。
“你愛過葉夢桐嗎?”葉夢桐注視著眼前的墓碑,只是靜靜的發(fā)問。
何瀚博難得沒有立刻回答,沉默的許久。
“愛過?!?/p>
“但是現(xiàn)在的我別無選擇?!?/p>
鄭子蕙感覺有點冷,周身冷的發(fā)寒。
“你可以選擇的!”
她突然拔高聲音,似乎在傾訴著所有的不滿,但是很快便悶哼一聲倒在地上。
葉夢桐的視線一陣模糊,她只覺得頭上劇痛,傘已經(jīng)被甩在一旁,血水和雨水已經(jīng)細細的匯聚在自己面前,不一會又消散了。
“你是不是葉夢桐!是不是???”
是鄭子蕙的聲音,葉夢桐忍著后腦的疼痛往回看,她看見鄭子蕙就拿著一把鐵鍬站在自己身后。
她不住的去拉一旁的何瀚博,硬把手里的鐵鍬放在他手中。
“何瀚博!她錄音了!她把我和你的說的話都錄音了,我在醫(yī)院走廊的監(jiān)控看見她了!”
“她肯定和葉夢桐有關(guān)系!不如我們就現(xiàn)在把她也埋在這里,讓她和這兩個人作伴!”
葉夢桐只覺得一陣一陣的暈眩襲來,她手不斷的撐著一旁的墓碑,想要站起來卻全身無力。
何瀚博手里拿著那把帶著她血的鐵鍬,就這么站在她面前。
“何瀚博!你還不動手!?”鄭子蕙的聲音忽然拔高,帶著威脅。
何瀚博一步步的走近她,雨水順著他尖削的下巴流下來,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眼神復雜。
“你真的是……葉夢桐?”
葉夢桐沒回答,又哭又笑了起來。
她覺得這世界太可怕了。
鄭子蕙狠毒逼近,將她推進了母親的墓穴,泥土和雨水的腥氣就在鼻尖。
她還沒來得及撐起手臂站起來,一抔土就甩到了她的臉上,視線變得模糊不清。
“你們這么做……不怕遭報應嗎?!”
這雨就像倒下來一樣,吞沒了她的喊聲。
接著又是接二連三的泥土混著雨水澆到她的身上,身子越來越重,轉(zhuǎn)眼間下半身已經(jīng)被埋在土里了。
葉夢桐還想掙扎,鄭子蕙又用鐵鍬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背,一口血噗的吐了出來。
她疼的喘不過氣,甚至叫也叫不出來。
她憤恨的轉(zhuǎn)頭,心里只想用力記住這兩個人的臉。
窒息帶來的絕望感不斷蔓延,最后她只看到何瀚博冷峻的臉龐在自己面前一點點的消失。
……
她做了一個夢,她甚至夢到車禍前的一個晚上,她還問過何瀚博,會不會不喜歡她了喜歡別人。
何瀚博快速的回頭看著她,將她的手抓住放在心口,輕輕的說了三個字,不會的。
面前的畫面突然像走馬燈一樣回放,突然一陣電話鈴聲急促的響起,把葉夢桐突然驚醒。
她瞇著眼睛讓自己恢復理智,只是渾身都酸痛不已。
葉夢桐好不容易恢復神智,卻猛然看到何瀚博就這么站在自己的床前打電話。
她竟然沒有被活埋!
電話響個不停,葉夢桐側(cè)頭一看,給她打電話的人,就是何瀚博!
可她明明之前已經(jīng)拉黑了!
葉夢桐想要用手去抓手機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右手早就被手銬拷在了病床上!往下一看,右腳同樣不得不彈!
“何瀚博!放開我!”
何瀚博拿起她的手機,確定她的真實身份后。
將手機丟到一旁,直接掐住了她的喉嚨,兩人隔的很近,葉夢桐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。
“葉夢桐,你何必回來?”
“你在國外,子蕙在國外互不干擾不是很好嗎?”
葉夢桐驚恐的瞪大眼睛,卻怎么也發(fā)不出聲音,她用盡全身力氣抵抗。
“既然你回來了,我不要你的命,你也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?!?/p>
何瀚博的另一只手輕輕劃過她的眼瞼,讓她有些發(fā)癢,但是又不敢動彈。
又是一陣電話鈴聲響起,是何瀚博的電話,他不得不松開手接起。
“瀚博,你在哪兒?不是說好了中午一起吃飯嗎?”是鄭子蕙的聲音。
何瀚博溫柔應了聲好,轉(zhuǎn)頭陰郁的目光死死盯著葉夢桐。
“如果被我發(fā)現(xiàn)你跑了,我會打斷你的腿。”
也聽見他的腳步漸行漸遠,葉夢桐緊張的在床上躺下,緊緊蜷縮著發(fā)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