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烽站在窗前，看著母親蕭雅萱遠去的背影，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。
這位民國母親對"開枝散葉"的執(zhí)念簡直比二十一世紀的催婚父母還要強烈。三妻四妾？這都什么年代了！
"不行，得趕緊出門避避風頭。"汪烽自言自語道，轉(zhuǎn)身從衣柜里取出一套深灰色西裝換上，"誰知道除了蕭雅，老媽還能給我塞來什么妖魔鬼怪。"
他快步下樓，正好撞見正在擦拭客廳花瓶的小五。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是汪家的長工之子，從小跟著汪烽長大，算是他的心腹。
"少爺，您這是要出門啊？"小五放下抹布，驚訝地看著難得早起的汪烽。
"嗯，趕緊去把車開出來。"汪烽整了整衣領(lǐng)。
小五眨了眨眼："這么早？少爺，這時候夜上海那邊也沒開門啊，您平時不都......"
"少廢話，趕緊的。"汪烽打斷他，順手從門廳的衣帽架上取下一頂巴拿馬草帽戴上。
五分鐘后，一輛黑色福特Model A轎車緩緩駛出汪公館大門。小五熟練地操縱著方向盤，不時從后視鏡偷瞄自家少爺。
"少爺，咱們?nèi)ツ陌?？是去浦江飯店嗎?車子駛?cè)敕ㄗ饨绲牧质a道后，小五終于忍不住問道。
“不去，去那地方干嘛？”汪烽不屑地撇了撇嘴，望著窗外匆匆掠過的梧桐樹影，沉吟片刻："小五啊，你知不知道有什么隱蔽點的地方，適合開工廠的。"
"啊？"小五手一抖，車子差點偏離車道，"工廠？少爺您要辦廠?。?
"穩(wěn)著點，怎么，你少爺辦工廠不行嗎？"汪烽挑眉。
“額……”小五心里想著你行不行你不知道嗎？不過也不敢說出來，只得連忙搖頭："不是不是，就是......"他斟酌著詞句，"江灣那邊現(xiàn)在工廠挺多的，要不咱們?nèi)タ纯矗?
汪烽搖頭："不行，太顯眼了。"
"那......元興里怎么樣？那邊偏僻，租金也便宜。"
"元興里？"汪烽眉頭一皺。
他當然知道這個地方——紅黨的地下印刷廠就設(shè)在那里。他現(xiàn)在可不想和那邊的人有太多交集，至少在站穩(wěn)腳跟前不想。
而且現(xiàn)在復興社可是很牛的，基本上是無孔不入，自己可是準備練兵，要是被發(fā)現(xiàn)了，自己少不了麻煩。
"不行，再想想。"汪烽斷然否決?！澳阆胂肟从袥]有什么山比較多的偏僻地方?！?/p>
小五撓了撓頭，忽然眼睛一亮："對了！佘山！少爺，佘山那邊怎么樣？九峰十二山連成一片，樹木茂密，人煙稀少，隱蔽性絕對好！就是......"
"就是什么？"
"就是路不太好走，運輸可能成問題。"小五擔憂地說。
汪烽嘴角微揚。運輸？有系統(tǒng)空間在，這根本不是問題。
"那就去佘山。"他拍板決定，"現(xiàn)在就去。"
小五見少爺態(tài)度堅決，也不再勸說，調(diào)轉(zhuǎn)車頭向西郊駛?cè)ァ?/p>
車子駛出市區(qū)后，道路逐漸變得崎嶇不平。汪烽望著窗外掠過的田野和村莊，思緒飄遠。三個月后，九一八事變就要爆發(fā)，他必須在這之前建立起自己的勢力。工廠只是幌子，真正的目的是練兵和囤積軍火。
"少爺，前面就是松江鎮(zhèn)了。"小五的聲音將他拉回現(xiàn)實，"都中午了，要不咱們先去鎮(zhèn)子上吃點東西？"
汪烽這才發(fā)覺肚子確實餓了，點頭同意。小五將車停在一家名為"老陳面館"的小店前，店面簡陋，但還算干凈。
兩人剛坐下，叫了兩碗素面，主要是這面館除了素面也沒別的東西了，連個雞蛋都沒有，要不是真餓了，汪烽都不想待了。
面剛上桌，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騷動。一對母女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，母親約莫三十五六歲，身材豐腴，盡管臉上沾著塵土，仍掩不住姣好的五官；女兒十五六歲模樣，已經(jīng)顯露出修長的身材和精致的臉蛋，尤其那雙長腿格外引人注目。
邱姝珍
邱姝珍女兒
"老板娘，兩碗素面。"母親低聲說道，聲音溫婉卻透著疲憊。
汪烽只是隨意掃了一眼，便收回目光。前世見慣了各種網(wǎng)紅明星，這對母女雖然漂亮，加上臉上全是污漬，倒還不至于讓他失態(tài)。小五則已經(jīng)埋頭吃起了剛上桌的面條，餓得顧不上多看。
面剛上來，三個穿著巡捕制服的男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。領(lǐng)頭的那個滿臉橫肉，一屁股坐在那對母女桌前。
"邱姝珍，你老公王富貴都死了，他欠八爺?shù)膫裁磿r候還??？"巡捕頭子陰陽怪氣地說，"八爺說了，只要你們母女乖乖陪他幾晚，那筆賬一筆勾銷。"
“邱淑貞？”聽到這個名字，汪烽不由抬頭看了過去，那可是性感女神啊，不過一想又不對，自己又不是穿到了港綜，怎么可能遇到呢。
名叫邱姝珍的女人將女兒護在身后，強作鎮(zhèn)定："虎哥，債我會還的，還請八爺多寬限幾天。"
"還？"虎哥哈哈大笑，"那可是一百大洋！你以為你現(xiàn)在還是王家夫人呢？連王家商行都沒有了，現(xiàn)在這年月，干苦力一個月?lián)嗡懒瞬乓粔K半大洋，你們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，拿什么還？"
邱姝珍咬緊下唇："我會想辦法的。"
"行啊，那就給你一個月時間。"虎哥站起身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，眼睛直往對方大雷上瞥，"不過……到時候你要是還不上，就別怪我們來硬的了。"
三人轉(zhuǎn)身要走，其中一個跟班經(jīng)過汪烽這桌時，故意重重拍了下桌子，碗里的湯面都撒了出來。
小五猛地站起來："你干什么？"
三個巡捕立刻轉(zhuǎn)身，警棍已經(jīng)握在手中："怎么，想找事??？"
小五冷笑一聲，從腰間掏出一把駁殼槍拍在桌上："是誰TMD想找事？"
虎哥看到小五掏槍，頓時臉色大變，他可是知道能在身上帶槍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，于是一巴掌扇在那個惹事的跟班頭上："瞎了你的狗眼！"隨即對著小五點頭哈腰，"這位爺，誤會，全是誤會！"
小五還想說些什么，汪烽卻是頭也不抬地說道：“讓他們滾吧！”
“是！少爺！”聽到汪烽出聲，小五立馬點頭，隨后等著虎哥三人：“沒聽到我們少爺發(fā)話了嗎？還不快滾？”
"是是是，這就滾！"三個巡捕灰溜溜地逃出了面館。
邱姝珍長舒一口氣，猶豫片刻后走到汪烽桌前，深深鞠了一躬："多謝這位少爺相助。"
汪烽擺擺手："和你們沒關(guān)系，是他們招惹到了我們而已。"
邱姝珍卻沒有離開，而是鼓起勇氣問道："少爺府上可還缺人手？我們母女雖做不了重活，但琴棋書畫我們樣樣精通，而且我......我還懂些經(jīng)商之道。"
"哦？"汪烽這才抬頭認真打量起了她，"你懂經(jīng)商？"
"是的，我原是王家商行的實際經(jīng)營者。"邱姝珍苦笑道，"只是丈夫王富貴不知道因為什么得罪了八爺，商行被奪，還倒欠了一百大洋......"
汪烽看向小五，后者湊過來小聲說："少爺，王家商行以前確實挺有名的，主要做洋貨買賣，聽說一直是王家夫人在打理。"
汪烽思索片刻。他確實需要懂商業(yè)的人才，尤其是熟悉這個時代商業(yè)規(guī)則的人。但也不能輕信一面之詞。
"我可以幫你還債，"汪烽緩緩道，"但需要你先通過我的考驗。愿意的話，就跟我走。"
邱姝珍回頭看了眼女兒，發(fā)現(xiàn)小姑娘正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汪烽看，眼中滿是崇拜。她嘆了口氣，點頭答應："那好，全憑少爺安排。"
四人吃完面后，小五付了錢，一行人走向停在路邊的福特車。
他們誰也沒注意到，面館對面的巷子里，剛才那個挨打的巡捕跟班正陰狠地盯著他們。
"八爺看上的女人也敢截胡？"他啐了一口，轉(zhuǎn)身朝巡捕房飛奔而去，"等著瞧吧，有你們好看的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