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捏著張泛黃的照片，是他們剛結(jié)婚那年拍的，兩人笑得拘謹(jǐn)，背景是租來的小陽臺。

“還留著這個？”沈亦舟把錢放在茶幾上，聲音有些干澀。前妻抬頭，

眼里有紅血絲：“昨天收拾柜子翻出來的?！彼D了頓，指尖摩挲著照片邊緣，

“那時候總覺得，熬一熬就好了。可你記不記得，我們最后一次好好說話，是多久前的事了？

”沈亦舟沒接話。他當(dāng)然記得。最后那次爭吵是因為他接了個加班電話，前妻摔了碗，

說他“心里只有工作，根本沒這個家”，他吼了句“你根本不懂我在忙什么”，

然后摔門去了公司，一住就是半個月。后來的日子，兩人像合租的室友，分房睡，

吃飯時各扒各的碗，連看對方一眼都覺得累?！捌鋵嵨襾碚夷銖?fù)合，一半是為了小遠(yuǎn)，

一半……是怕?！鼻捌藓鋈恍α耍瑤еc自嘲，“怕一個人過，怕別人說閑話，

怕小遠(yuǎn)在學(xué)校被人說‘爸媽離婚了’?？蛇@陣子住回來，我看著你……”她看向沈亦舟，

“你晚上總失眠，坐在陽臺抽煙到天亮；小遠(yuǎn)跟你說話，你好幾次都走神，

眼睛盯著手機(jī)里那個叫‘林硯’的人的朋友圈，我認(rèn)得，那是上次在畫展上，

小遠(yuǎn)指著說‘這是我喜歡的人’的那個。”沈亦舟的喉結(jié)動了動，沒否認(rèn)。

“我以前總怨你不夠顧家，”前妻的聲音低了下去，“可這陣子才想明白，不是你不夠顧家，

是我們倆早就不在一條路上了。你喜歡安靜，我總嫌日子太悶；你在意細(xì)節(jié)，

我總覺得你矯情。那時候分不開，是因為小遠(yuǎn)還小，現(xiàn)在他都十九了，

我們憑什么還拿他當(dāng)借口？”她把照片塞進(jìn)抽屜最深處，

像是在埋葬一段早已腐朽的過去：“那天小遠(yuǎn)跟我說，他跟林硯分了。他哭了半宿，

說‘爸好像比以前更不開心了’?！鄙蛞嘀鄣男拿偷匾痪?。真正讓前妻下定決心的，

是一周后沈遠(yuǎn)的生日。沈亦舟訂了蛋糕，提著去時，正聽見兒子在房間里打電話，

聲音壓得低，卻能聽清幾句：“……我知道爸不是故意的，他就是太在乎我了……嗯，

林硯哥人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