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我們并肩坐在屋頂，酒壇相碰。他講邊關的雪，大漠的月，還有九死一生的戰(zhàn)役。

我靜默聆聽，偶爾抿一口酒?！澳菚r我想，若我戰(zhàn)死，你怕是轉瞬即忘。”他忽然道。

“不會?！蔽覔u頭，“我會記得那位小將軍，還有那只傻鵝?！彼D頭望我，

眼眸較夜色更深：“那現(xiàn)今呢？現(xiàn)今我是誰？”我凝視他，忽然鼓起勇氣，

湊上前在他唇上輕輕一吻：“是心上人?！彼?，隨即眼中漾開璀璨笑意，

垂首深深吻住我。酒香在唇齒間蔓延，月華溫柔籠罩，遠處更鼓聲聲。后來，

我們的事終究傳開。滿城風雨，議論紛紛。聞昭烈卻毫不在意，公然與我同進同出，

甚至向圣上求得一道旨意——賜婚。圣旨到時，我手顫得幾乎接不住。

傳旨太監(jiān)尖細的嗓音念著“天作之合”云云，而我抬眼，只看見聞昭烈溫柔含笑的眼眸。

大婚那日，滿堂賓客神色各異，卻無人敢生事——畢竟新郎是威名在外的鎮(zhèn)北將軍。喜房中，

他替我取下沉重冠冕，指尖輕撫過我鬢角：“累否？”我搖頭，望著他紅衣墨發(fā)的模樣，

忽憶起多年前，那個清瘦少年與那只聒噪白鵝。“聞昭烈，”我輕聲道，“若有機會重來，

我定在最初就善待你?！彼托?，將我攬入懷中：“現(xiàn)在即為最初。”紅燭搖曳，羅帳低垂。

他細細吻我，宛若對待稀世珍寶?！傲?，”他在我耳邊低語，聲線溫柔而堅定，“這一世，

換我來護你?！贝巴庠律现刑?，清白光輝灑滿庭院，恍若多年前那個雪夜。但這一次，

我們緊緊相擁，再無分離。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我凱旋那日，

長安落了初雪。鐵甲寒光映著漫天飛絮，百姓夾道歡呼，圣上親迎至朱雀門。

這一切榮光卻暖不了我分毫——七年來，北疆的風雪早已凍透了我的骨頭，連同那顆心一起。

徐柳青就站在那群紈绔中間，穿著狐裘，捧著暖爐，笑得云淡風輕。八年了，他似乎變了些，

眉宇間少了些當年的張揚，多了幾分我看不懂的沉郁。當夜我踏雪而去，翻進徐家高墻。

他正獨自在院中溫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