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沒有驚訝，沒有波瀾，仿佛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。

可我卻從那片該死的平靜之下，讀出了滔天的巨浪和無盡的嘲諷。他早就知道我在這里。

這次收購，就是沖著我來的。「程隱？」他微微挑眉，用舌尖玩味地咀嚼著我的名字，

尾音拖得有些長，「很好。十分鐘后，帶上你的電腦和項目完整策劃案，

到我的臨時辦公室來?！顾D了頓，嘴唇勾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、冰冷的弧度，

用一種不大不小，卻剛好能讓周圍幾個人聽見的音量，補充了一句：「別走錯房間。」

3秦斯越的臨時辦公室，就是原來總經(jīng)理那間，視野最好，也最空曠。

我抱著筆記本電腦走進去的時候，他正背對著我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電話。

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，像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塑。「……嗯，資金不是問題。

我要的是絕對的控制權?！埂父嬖V他們，要么接受，要么滾?！埂妇瓦@樣?！顾麙炝穗娫挘?/p>

轉(zhuǎn)過身，目光落在我身上，那點殘存的溫度也瞬間消失殆盡?！缸！顾噶酥笇γ娴囊巫?。

我拉開椅子坐下，將電腦和厚厚一沓策劃案放在桌上。他沒有看那些文件，

只是拉開自己的椅子，在我對面坐下，身體微微前傾，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。

這是一個極具壓迫感的姿勢?！肝迥瓴灰姡顾従忛_口，聲音里聽不出情緒，

「程策劃混得不錯?！刮业男囊痪o，指甲掐進了掌心?！盖乜傔^獎了。」「過獎？」

他輕笑一聲，笑意卻未達眼底，「能把一個核心玩法是『太空探索』的游戲，

硬生生做成現(xiàn)在這個『氪金縫合怪』，確實是『天賦異稟』?！姑恳粋€字，都像淬了冰的針，

扎在我最痛的地方?！镀婷览返暮诵膭?chuàng)意，

源自我和秦斯越大學時一起做的那個游戲原型——《奇點》。那才是它最初的，

也是最純粹的模樣。后來我為了錢，把它賣給了陸鳴的公司，陸鳴為了迎合市場，

把它改得面目全非。這是我的原罪。我垂下眼，低聲道：「這是市場的選擇。」「市場？」

秦斯越的音調(diào)陡然拔高，帶著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