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花落在他肩頭’，特別好……”他講著講著就跑題，從詩講到動漫，

從動漫講到他暗戀的女生，語無倫次的，卻像一劑溫和的止痛藥，

讓那尖銳的疼慢慢鈍了下去。我看著他眼下的烏青，像被墨暈染過，突然想起他小時候發(fā)燒，

我也是這樣守在床邊，聽著他囈語到天亮。女兒的養(yǎng)生館請了個小姑娘守店。

她把藥箱搬到了病房，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各種瓶瓶罐罐，標簽上都是她手寫的小字：“陳皮，

理氣；艾葉，驅寒；薰衣草，助眠?！泵刻煸缟?，她都要給我把脈，指尖搭在我手腕上，

力道沉穩(wěn)得像個老中醫(yī)?！皨?，今天脈跳得比昨天有力了，”她總會笑著說，

然后從保溫桶里舀出熬好的湯，“今天是山藥蓮子湯，補脾胃的，您得多喝點。

”湯里的藥材都是她跑遍羊城的中藥房找的。有次我隨口說“還是老家的山藥糯”，

第二天她就托人從雁城寄來一大箱，用冰袋裹著，拿到病房時還帶著涼氣。

“我讓我徒弟去山里挖的，正宗的淮山藥，”她一邊給我盛湯，一邊說，

“她還問您啥時候回去，說想您的詩了。”她知道我怕疼，每天都用精油給我按摩四肢。

葡萄柚味的精油抹在皮膚上，帶著點清苦的香。“這是我自己調的，加了點止痛的成分，

”她邊按邊說，手法輕柔得像春風拂過，“您放松點，想想江南的雨巷，

想想撐著花傘的姑娘……”有天我因為胸腔的疼沒胃口，她急得直掉眼淚，轉身就跑出去，

半個鐘頭后拎著個保溫桶回來，打開蓋，是巷口那家老字號的云吞?！拔腋习逭f，

我媽就想喝口您的湯，”她眼圈紅紅的，“老板一聽，立馬開火給我煮，

還多加了點烏雞黃芪湯”云吞湯的香氣飄滿病房，混著消毒水的味道，竟也不覺得刺鼻。

我小口小口地喝著，蝦皮的鮮混著骨湯的濃，熨帖得胃里暖暖的。女兒坐在旁邊，

一邊給我擦嘴角，一邊說：“您看，護士說的沒錯吧，好好吃飯，才能快點好起來。

”姐弟倆總趁我睡著時在走廊里聊天。有次我醒得早，

聽見女兒壓低聲音說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