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芷蘭和于念白合作的消息，沒兩天就傳遍了圈子。
有人在寫字樓樓下，拍到兩人一起出門的照片。照片里，于念白幫何芷蘭拉開車門，何芷蘭低頭跟他交談，陽光灑在兩人身上，看著格外登對。這張照片被發(fā)到網(wǎng)上后，很快被娛樂號轉(zhuǎn)載，標題格外吸睛：“于少跨界助力藝術(shù)展，與神秘女策展人同框，關(guān)系成謎！”
消息最先傳到娛樂圈，許卿柔在頒獎禮后臺化妝時刷到了。她死死盯著手機屏幕，手指攥緊化妝刷，粉底在臉頰上蹭出一道白印都渾然不覺。
“于少到底想干嘛？” 許卿柔咬著牙，語氣里滿是不甘。半年前于念白幫她澄清緋聞，她一直認定對方對自己有意思，就算之后沒再聯(lián)系，也覺得是欲擒故縱?？涩F(xiàn)在，于念白竟跟一個陌生女人走得這么近，還幫對方對接場地，她怎么咽得下這口氣。
頒獎禮開始前，許卿柔特意繞路堵在于念白的休息室門口?？吹接谀畎讖睦锩娉鰜恚⒖逃先?，壓低聲音質(zhì)問：“你跟那個女策展人到底什么關(guān)系？之前幫我澄清緋聞，不是對我有意思？”
于念白正準備去臺上頒獎，被突然攔住，眉頭瞬間皺起。他掃了眼許卿柔，語氣冷得沒有一絲溫度：“幫你是欠你姐姐人情，我和何小姐只是合作關(guān)系。”
“合作關(guān)系？” 許卿柔猛地拔高聲音，眼里滿是難以置信，“合作需要你親自送她回家？需要你幫她對接場地？于念白，你別騙我！”
“我沒必要騙你?！?于念白不想跟她糾纏，側(cè)身想繞開她，“我要去頒獎了，別擋路?！?/p>
被如此冷淡對待，許卿柔的火氣瞬間爆發(fā)?？粗谀畎椎谋秤?，她心里冒出一個惡毒的念頭：自己得不到的，也絕不能讓那個叫何芷蘭的女人好過。
頒獎禮結(jié)束后，許卿柔連夜翻出珍藏的大學舊照。照片里，于念白坐在操場看臺上，身邊原本還有一個人，被她當年特意裁掉了，只剩于念白單獨的身影。
她把這張舊照，和網(wǎng)上流傳的于念白、何芷蘭同框照拼在一起，又找了幾張何芷蘭的單人照，發(fā)給相熟的營銷號：“標題就寫‘于少審美不變，偏愛清冷系女生，新歡舊照對比明顯’，再引導網(wǎng)友說何芷蘭是故意蹭熱度，想靠于少出圈?！?/p>
營銷號收了錢，第二天一早就按她的要求發(fā)布了內(nèi)容。# 于少偏愛同一類型# #何芷蘭蹭熱度# 兩個話題很快沖上熱搜，評論區(qū)里，網(wǎng)友被帶偏了節(jié)奏：“長得一般還敢蹭于少，臉皮也太厚了！”“肯定是故意找于少合作的，想紅想瘋了吧！”
蘇曉冉買咖啡時刷到熱搜，越看越氣，手里的咖啡杯都快被捏變形。她干脆放棄喝咖啡，直接打車趕往何芷蘭的工作室，一進門就把手機重重拍在桌上：“芷蘭！你快看熱搜！這些營銷號也太過分了，居然這么抹黑你！”
何芷蘭正低頭整理展品清單，被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。她拿起手機，看著評論區(qū)里的惡毒言論，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發(fā)顫。
“我現(xiàn)在就找水軍幫你澄清！” 蘇曉冉說著就要拿起手機打電話。
“不用了，越澄清越亂?！?何芷蘭伸手攔住她，輕輕搖了搖頭。她點開熱搜里的那張舊照，心里猛地一跳，這張照片她一眼就認出來了，當年于念白在看臺等她，她因為臨時有事來晚了，沒想到會被人拍下。
“不用？” 蘇曉冉急得直跳腳，“你看他們把你罵得多難聽！于念白呢？他就不能站出來說句話嗎？當年他就這副樣子，現(xiàn)在還是沒改！”
一提到于念白，蘇曉冉的火氣更盛，指著手機屏幕細數(shù)往事：“大二你生日，提前一周就跟他約好一起過，結(jié)果他倒好，跟朋友去泡吧，連句‘生日快樂’都忘了跟你說！大三你搬宿舍，明明跟他說好了讓他幫忙，他又陪那些狐朋狗友忘記了，最后還是我?guī)湍惆褨|西搬完的！他永遠把朋友放在第一位，把你當可有可無的人，現(xiàn)在這風流本性還是沒改！”
蘇曉冉的話像一把重錘，狠狠砸在何芷蘭的心上。那些被她刻意塵封的過往，瞬間全涌了上來。她深吸一口氣，強裝平靜地關(guān)掉手機頁面：“別說了，我沒事。”
“沒事？你還說沒事！” 蘇曉冉看著她蒼白的臉色，又氣又心疼，“芷蘭，別再自欺欺人了！于念白根本就不值得你惦記，你忘了當年為了他，你偷偷哭了多少次嗎？”
何芷蘭沒再說話，只是低頭繼續(xù)整理桌上的清單，指尖卻控制不住地發(fā)顫。蘇曉冉知道她心里不好受，也不再多說，只是默默坐在一旁陪著她，偶爾幫她遞一遞文件。
下午蘇曉冉離開后，工作室里就只剩何芷蘭一個人。她坐在椅子上，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，心里空落落的。她打開電腦想繼續(xù)工作，可屏幕上的文字怎么也看不進去，腦子里全是熱搜上的惡毒評論和蘇曉冉說的那些往事。
一直熬到深夜，何芷蘭才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。走到工作室門口時，她猶豫了一下，又轉(zhuǎn)身回到書桌前，打開了最下面的一個抽屜。抽屜里放著一個舊盒子，她打開盒子，一本泛黃的大學日記和一個褪色的情侶鑰匙扣露了出來 —— 這個鑰匙扣是大學時他們一起買的，一個上面刻著 “念”，一個刻著 “蘭”，是他們確定戀愛關(guān)系時特意挑選的。
何芷蘭拿起日記，翻開第一頁，里面記錄著她和于念白剛在一起時的甜蜜：“今天于念白特意幫我在圖書館占了位置，還帶了我最喜歡吃的草莓蛋糕?！薄八艺f，以后我的每一個生日，他都會陪我一起過?！?看著這些文字，她的眼眶慢慢紅了。
繼續(xù)往后翻，日記里的內(nèi)容漸漸變了味：“生日那天，等了于念白一整晚，他沒來，也沒給我打一個電話?！薄案臣芰耍f我不懂事，說朋友有急事他不能不管?！薄八指笥讶ヅ莅闪?，我在宿舍等他等到凌晨，還是沒等到?！?/p>
最讓她難忘的，是大三那年的一次爭吵。那天她發(fā)著高燒，想讓于念白陪她去醫(yī)院，可于念白卻沒聽完只說朋友失戀了，需要他安慰，就掛了電話。她強撐著身體去了醫(yī)院，輸液的時候，卻在朋友圈看到了于念白發(fā)的動態(tài)，他和朋友在 KTV 里唱歌，桌上擺滿了空酒瓶。
“于念白，在你心里，我到底算什么？” 當時她哭著問他。
“我朋友失戀了，我總不能不管吧？你就不能多理解我一下嗎？” 于念白當時也很生氣，語氣里也不好。
“理解？” 何芷蘭流著眼淚，聲音帶著哽咽，“我生病的時候你不在，我生日的時候你不在，我需要你的時候，你永遠都在陪你的朋友，這就是你要的理解嗎？我們根本就不合適！”
于念白愣了：“你什么時候生病了？現(xiàn)在身體怎么樣，對不起，我不知道?！?/p>
何芷蘭沒有繼續(xù)說下去，轉(zhuǎn)身就走。
那次爭吵后，何芷蘭單方面的冷戰(zhàn)了一個星期。雖然最后和好了，可兩人之間的裂痕卻越來越大，直到畢業(yè)那天，她主動提出了分手。
何芷蘭合上日記，拿起那個褪色的情侶鑰匙扣，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字。鑰匙扣的顏色已經(jīng)很淡了，就像她和于念白之間的感情，早就沒了當年的熱烈。
可即便如此，看到現(xiàn)在于念白，她還是會心動，可今天的熱搜和蘇曉冉的話，又讓她徹底清醒。
眼淚順著臉頰滑落，滴在鑰匙扣上。何芷蘭趕緊用手背擦干凈眼淚，把日記和鑰匙扣放回盒子里，重新鎖進抽屜。她告訴自己，不能再被過去的感情影響，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事情，是把即將到來的藝術(shù)展做好。
可她心里清楚，那些舊傷從來都沒有真正愈合過，只要一被提起，還是會疼得讓她喘不過氣。而于念白，就是那個能輕易觸碰她舊傷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