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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及此,沈煜的臉色沉了下來。
和他相處這么些年,我又如何不能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好,我喝?!?/p>
火辣的白酒剛觸到舌尖,就像刀片刮過喉嚨。
酒液滑進食道,如鋼絲般一路從喉管撕扯下去。
我忍不住嗆出一口酒氣,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來。
沈煜在看到我的慘狀后眉心微蹙,臉色有些難看。
“繼續(xù)呀!這才哪到哪!”
我咬咬牙,猛地將剩下的白酒灌入口中。
我用手掌抵住胸口,指甲幾乎陷入皮肉。
可疼痛在蔓延,酒液混著血絲,從齒縫滲了出來。
我啞聲:“沈煜,你會不會......”
選我呢?哪怕一次。
兩個月前,我在破獲婦女連環(huán)拐賣案中因判斷失誤中了埋伏,是沈清救了我。
因此落得雙目失明雙腿殘疾。
沈清雖為沈氏養(yǎng)女,但從小和沈煜一起長大,感情深厚。
后來沈家二老離世,沈清一直幫沈煜打理。
可以說,沈氏能有今天的成就,一半的功勞都是沈清的。
事情發(fā)生后,沈煜對我的態(tài)度急轉直下,認為是我害了沈清,對我百般刁難。
此刻我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醉的,意識逐漸消散。
朦朧間我好像跌入一個懷抱。
再睜眼時,又是熟悉的綁架場景。
昏暗的倉庫,滴答的水聲......
我?guī)捉罎ⅲ缮蜢系碾娫捯廊粵]有打通。
綁匪淫笑著靠近我,下流的詞語,破碎的衣衫......
恍惚間,我聽到綁匪頭目說:“他真是好手段,一下子除掉兩個障礙...”
我又回到了兩天前,開啟我的第八次循環(huán)。
我迷迷糊糊睜眼。
來不及思索綁匪口中的“他”是誰,我驚覺我的眼睛看不到了。
我驚嘆,身體變差的速度竟然這樣快。
以往每經(jīng)歷一次循環(huán),身體就會變差,只是這一次,尤為強烈。
我忍著疼痛起身,卻聽見沈煜有些心虛的聲音。
“阿姐雙腿殘疾又雙目失明,我怕不能時刻照顧好她,所以讓徐醫(yī)生移植了你的眼角膜給她?!?/p>
我滿臉驚愕,愣了一瞬。
“什么?你可知道我是警察?沒有眼睛,我還怎么繼承父親的遺愿?”
沈煜卻莫名來了脾氣。
“你矯情什么,當初如果不是為了救你,她又怎么會受傷?這一切都是你的錯!”
真的......是這樣嗎?
沈煜情緒激動,失手打翻了床頭的粥。
我的胳膊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。
“徐醫(yī)生!徐——”
沈煜猛然按住我的嘴,“阿姐做完手術身體虛弱,徐醫(yī)生正在陪護呢?!?/p>
“你皮糙肉厚的,忍忍就過去了?!?/p>
我掙脫開,卻突覺眼中一陣刺痛,鮮血瞬間涌出。
不等我開口,一道焦急的聲音由遠及近響起:
“沈總,沈小姐排斥反應明顯,現(xiàn)在疼痛難忍?!?/p>
在看到我的那瞬,徐醫(yī)生也愣了幾秒,“按理說捐獻者術后感染的風險極低,可夫人這...需要立即手術,否則會影響腦神經(jīng)...”
沈煜看了看我,猶豫半晌,還是跟著徐醫(yī)生去了,“阿姐要緊,去看阿姐?!?/p>
我一個人躺在病床上,安安靜靜的,心又悄無聲息地坍塌了一塊。
其實我遲遲不能釋懷的原因是,他出現(xiàn)在我愛意最純凈也最濃烈的時候,且唯一拿過滿分的人。
也許是我發(fā)現(xiàn)了結束循環(huán)的bug,引發(fā)了蝴蝶效應,所以這次我出現(xiàn)在醫(yī)院里,和之前的走向不一樣。
我現(xiàn)在能確定的是,我被綁架絕對另有隱情。
當初父親為破獲一樁連環(huán)婦女拐賣案英勇犧牲,我從警校畢業(yè)后便繼承父親的警號。
近段時間以來,拐賣活動愈發(fā)猖獗。
也是那次抓捕活動,我中了罪犯的圈套。
現(xiàn)在想來,卻疑點重重,沈清如何能精準知道我的位置并趕來救我呢?
綁匪口中的“他”又是誰?
再睜眼依舊是熟悉的綁架現(xiàn)場。
我又死了。
第九次循環(huán)又是什么場景呢?